何为梳笼?
这是青楼的行话,就是说姑娘们首次接客伴宿的意思。
香香这么说,就是要以身为资。
“香香啊,咱不闹行不行。”陈文轩头大如斗。
算计了好多,就没算计到这丫头会横插一杠子。
“得公子赠予诗词,无以为报。”香香说着摘下面纱,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这一笑可是不得了,可谓是明眸善睐、顾盼生辉。
好几个大掌柜的把持不住,直接站了起来。
边上的鸨母呢?
要不是有小厮扶着,她都得当场晕在这里,脑子里已经没了思维。
“香香,乖啊,咱不闹。”陈文轩那个心啊,那叫拔凉、拔凉的。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大掌柜们看向自己的眼神跟刀子一样在自己身上来回的戳,而是担心自己的后院啊。
上一回,仅仅是疑似绯闻,后院就熊熊燃烧起来。这下妥了,你就算是跳银河也洗不干净了,肯定是直接烧成了灰。
女子有女子的名节,妓院的头牌亦是如此。
香香此举就是在表态,她的梳笼人就得是陈文轩。要么呢,你们就把这个机会给赢过去。
这都不是钱不钱的事了,而是属于香香的战斗宣言。
“公子……,奴婢竟然如此入不得眼吗?”
香香眼圈红红,一滴清泪缓缓落下,话语中带着无尽的哀怨。
这一下子,整个雅阁内所有的雄性生物看向陈文轩的眼神就更不善了,就连胖胖他们都是如此。
有着时代的局限性啊,才子在青楼里玩,那是会受到追捧的。
“我就纳闷了,你就这么想睡老陈?输了可咋整啊?”
就在这个当口,李锦菲好奇的开口了。
香香很无助的看了她一眼,“无人能懂青楼女子之苦,公子却懂。薄柳之姿,无以为报。实为香香心中所愿,望公子恩准。”
说完之后,还小心翼翼、楚楚可怜的看了陈文轩一眼。
陈文轩心中感叹,这就是个妖精啊。
他刚刚已经看到了这丫头眼神中的那抹狡黠之色。
这个狡猾的丫头,是拿自己当挡箭牌了啊。
因为香香若是不梳笼,别人便没有一亲芳泽的机会。你可以用强,却会被世人瞧不起。
他看到了,可是别人看不到啊。
现在的情况就是啥呢?
一个绝世大美女,对你摇着手绢,轻声唤着,“来呀,小哥哥快来玩啊”。然后呢,这位小哥哥却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没有担当?”
李振华都看不过去眼了,开口问道。
他的话也获得了所有人的赞同,尤其是那些大掌柜的们。
这梳笼的机会,已经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了。不管谁赢了过来,转送出去,堪比万万金啊。
“你跟着掺和啥啊?刀还我。”陈文轩一脸的幽怨。
“哼,不给。”
李振华不屑的说道。
陈文轩看了看他,又瞅了瞅李锦菲,果然是亲兄妹啊。
“小郎君,便可抵上一份如何?”
一位大掌柜的忍不住了,直接给出了价码。
一份儿,便是三万贯,这个价码即便是在长安城都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可是大掌柜的们不在意啊,啥钱不钱的?这就是白送。
“公子……,请怜惜奴婢……”
香香可怜巴巴的唤了一声。
陈文轩没说话,而是盯着她认真的看,微微皱眉。
他可不想被人利用,当猴耍,可是现在竟然在香香的眼神中读出了无助的表情。
也想明白了,这丫头之所以会利用自己,其实也是在赌。赌赢了,她便能脱离苦海。
这是她对自己的命运,发起的抗争。
“哎……,便如此吧。按照惯例,若是赢了,咱们二一添作五。”陈文轩无奈的摆了摆手。
“谢公子,上纸笔。”
一看他吐口了,香香那叫一个开心啊,赶忙招呼起来。
这样的一个情况,看得大掌柜的们就更加的嫉妒了。
凭啥?
凭啥啊?
别人重金都求不得,你就非得上赶着送?
他不就是长得俊点、有点才名吗?可是他也是个棒槌、是个土包子啊。
而这一次,当纸笔拿过来之后,这些大掌柜的们就是奋笔疾书,明显比刚刚更加在意。
收拢好之后,暂时先放在了一边。
“嗯……,那个啥,香香这个吧,情况比较特殊,咱们单独算。”陈文轩抓了抓头皮。
“中郎将,为示公允,前边的这些可否由中郎将核对?只需比照出前六名赔率最高的即可。”
“倒是无妨。”
李振华无所谓的说道。
眼看着要开标了,下边的这些大掌柜的们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这是他们眼力的比拼啊,不仅仅要那些一份,还不能出太高的赔率不是?
“妥了,已经选出来了。昌和赌坊齐掌柜,一赔七。长顺赌坊乔掌柜、永胜赌坊郑掌柜,皆是一赔六。”陈文轩轻声说道。
“清风赌坊吴掌柜、长乐赌坊刘掌柜、兴隆赌坊周掌柜,皆是一赔五。以上六家便可与某赌了,诸位可有异议?”
听着他读完了名字,好些人扼腕叹息,还是保守了。
吴掌柜、刘掌柜、周掌柜这三人则是面露得色,刚刚的较量略胜一筹。
不过其余的掌柜虽然有些失望,现在又跟打了鸡血一样,盯着另一摞香香拍卖的纸猛瞅。
前边的是开胃菜,现在的才是重头戏啊。
“一事不凡二主,你来吧。”陈文轩兴致缺缺的说道。
李振华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仔细的比对起来。
只不过看到上边的赔率后,他脸上的那个表情啊,那叫一个精彩。
仔细核对后,拣选出一张来,递到了陈文轩的身前。
“清风赌坊吴掌柜,一赔十三。这一场,亦可赌了。”陈文轩说道。
一听是这个赔率,好多大掌柜的扼腕叹息。
他们的顾虑有些多啊,可没有吴掌柜这么大气。
“小郎君,是不是可以差人写下赌票了?”吴掌柜笑眯眯的问道。
心情那叫一个舒畅啊,自己的命咋就这么好呢?
泼天的富贵就往自己跟前送,拦都拦不住、不要都不行。
“写赌票吧,赶紧把事给整利索喽,我这脑瓜子都嗡嗡的呢。”陈文轩苦着脸说道。
这个事就很好办了,照着文书写就完。签字、画押之后,赌约便可成立。
也不用去担心会赖账,毕竟有李振华这个见证人在。
“你这个丫头啊,可是把我给坑苦了。”
等这些大掌柜的们都离开后,陈文轩苦大仇深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