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人联袂而来,寒舍可是蓬荜生辉。”
来到了大堂之内 ,陈文轩一抱拳,乐呵呵地说道。
“贤弟,这两位便是本县新到任的县丞孙东方和主簿卢正,皆是青年才俊。”李清明笑着说道。
“小郎君所做之事,孙某心生向往。”孙东方说道。
“孙大人过誉了,只是心中有些许不平气而已。”陈文轩笑着说道。
“如今聚水县得三位大人主持,想来老百姓的日子都能够好过很多。不过王有福盘踞多年,怕是也有很多乱摊子需要清理。”
“正是如此,那崔主簿这些年在账册之上也做了许多手脚。欺上瞒下,甚是可恶。”卢正开口了。
“天可怜见的,聚水县的百姓,终可见青天啊。”陈文轩感慨了一句。
这两人的底细在李振华过来的时候也提了一嘴。
孙东方是周明启的门生,卢正则是门下侍中裴光耀的门生。而且这俩人也是上届科举中举的,暂时还没有受到官场的熏陶。
这个情况呢,也让他多少放心一些。
他不怕贪官,找个由头就能给办喽。他怕的就是不懂装懂的清官,这个才是真麻烦。
“贤弟,为兄这几日也在县里走了个遍,实在汗颜。”李清明说道。
“干啥啊?哪有把别人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的道理。”陈文轩乐了。
“每年都征调民夫兴修水利,可是实际看去就不甚理想。”李清明说道。
“今年,便不能如此做了。离小凉河如此之近,取水、用水当更加方便才是。有些官道,亦是坑洼不平。”
“李兄,咱们县里要做的事情还真的有很多。”陈文轩说道。
“其实这个事情,关键还是着落在徭役上。如果什么时候我县百姓能积极服徭役,那么李兄这个县令便是做妥了。”
“那王有福不就是借徭役之名,将人带走,行那不法之事。百姓之苦,不仅苦于田产微薄,更苦于这世道的不公。”
“早前曾跟李兄说过,若是县中学子家有不济之时,某可以照料一二。这话不变,反倒要扩散一些。”
“县中究竟有多少穷苦百姓呢?不局限于陈家庄之内,我将来都可以给他们安排一人来我的酒庄或者是工坊做工。”
“只要是拿着县衙的荐书过来,不管是老的、弱的、病的、残的,我这边都能管。总要给人们一条生路,一条能够看到希望的路。”
“贤弟,大善。”
李清明站起身,深施一礼。
孙东方和卢正俩人虽然慢了一瞬,也一起施礼。
“三位大人,可不敢如此啊。”陈文轩赶忙说道。
“看似做了善事,其实也是份内之事。本来我的工坊中也需要很多人来做工,尤其是一些清扫的工作,总不能让那些青壮去做。”
“到时候安排他们一些力所能及的差事,这便妥了。县里的经营好了,将来我的工坊和酒坊亦能好过很多。”
“全县有此善心者,唯有贤弟啊。”李清明感慨了一句。
“哈哈哈,无非是互相帮助而已。”陈文轩乐了。
“我那要置办的学堂,也快完事了。初期是以我酒庄和工坊的子女为主,若有成效,将来也可扩至全县。”
“到时候我县的文治武功兼备,距离赤县也就不远了。大家的日子好过了,老百姓的心思也安稳了,那才是真正盛世的模样。”
“贤弟高义,必将折服世人。”李清明认真的说道。
这可不是在说恭维的话,而是他知道陈文轩是真的会这么做。
现如今已经有一些陈家新招的工人带着家人过去青草堂瞧病了,那个费用很多都没给够,记在了陈文轩的名下。
更不用说那学堂了,上次过去酒庄的时候,他也看到了,都是陈家的人在那边忙活。
“就像我说的那般,各取所需。”陈文轩想了一下说道。
“确实是会耗费一些钱财,但是如果咱们县百姓的境况好了一些呢?其实后边就花不了多少钱了。”
“对了,咱们县绸缎庄的郭东家,也就是胖胖的父亲,听说了免费学堂的事情后,还给我捐了一百贯。”
“所以啊,将来的我可能也就是起一个带头的作用。到时候会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李兄也就不用专门盯着我瞅了。”
“说得再直接一些,咱们县要是安稳了,我家的酒庄和未来的工坊也能够安稳。这样呢,能够给我省去很多的麻烦。”
他也是通过今天跟孙东方和卢正见面之后,才决定直接讲出来。
最起码现在这两人给他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做这些事情,确实是为了博善名。这样就能够给自己的安危,套上一层保护。
早前跟夏诗竹谈判的时候他就说过,做这样的事确实是有目的的。但是瑕不掩瑜,确实能够让很多人受益。
放在后世,这样的行为或者说手段就不算啥了。但是在这个朝代里,确实是有一些不寻常。
而他的心里边呢,现如今的想法就是要把这个事情扎扎实实的做下去。他想看看持续的做下去之后,会是一番什么样的景象。
“哎……,若是县里富户都能够如贤弟这般,那就好喽。”李清明感慨了一句。
“是啊。”孙东方也点了点头。
“在长安城,小郎君做的一些事情也略有耳闻。今日一番交谈,受益匪浅。某虽痴长几岁,却也无小郎君之胸襟与气度。”
“尤其是小郎君能够为百姓仗义执言,实为吾辈之楷模。”卢正也补了一句。
“李兄,孙县丞、卢主簿,非也。”
陈文轩乐呵呵的说道。
这句话,把三人都给听愣了。
甚至于在孙东方和卢正的心里边都在想着,这个小郎君太猖狂了吧?
他们会过来主动拜访,是因为不管是裴相还是周明启都给过交代。聚水县因为有了陈文轩这狂生,已经变得有些不同,水深得很。
可是刚刚李清明明明说的是恭维他的话,他不仅仅不领情,反倒还要反驳?
这要不是猖狂无比,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