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倒是谁,这不是陈守旺吗?还敢带着人过来,找揍不成?”
陈文轩斜瞥了他一眼。
“你这孽种,不敬长辈。”陈守旺说道。
陈文轩哑然失笑,“瞅着你年岁不大,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你忘了,我早已自请出族,你们算得是狗屁长辈?”
“你儿找强人来害我,又找更夫诬告攀咬我。啧啧,天可怜见的,搞不好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哟。”
他的话说得很刻薄,只不过周围的人们却并不觉得有什么。
原本,他们顶多算是吃瓜群众。不管是县里的还是庄上的,对于陈家的事情也都有所耳闻。
吃瓜群众的优良素质,就应该是事不关己,看热闹就好了。
但是现在的情况变了,他们要指望着陈文轩讨生活。这些年陈文轩也是被二房欺负得紧了,现在的心自然就站在了陈文轩这边。
“你这孽种,我儿若是有三长两短,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弄死你。”陈守旺一脸怨毒的说道。
他是真的快被气疯了,哪想到那么完美的计划,还出了这么大的茬子。
现在京兆府都已经把人给带走了,若是真按诬告反坐来断案的话,自己的儿子是真的要被砍头的。
“哎……,我以为砍头之后,只剩一长一短。若是想三长两短,怕是要多砍上几刀才行。”陈文轩一副很为难的表情,然后又面色一整。
“陈守旺,我早已不是以前那任你等欺凌的陈文轩。咱们之间,本就有着一笔血债。我父死得蹊跷,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你们这些恶仆也听仔细了。以前二房势大,你们横行乡里无人敢惹。以后便让你们知晓,这天下还有王法在。”
“就是,再敢来小郎君家中撒野,我等不容你们。”
“还不快滚,找揍不成?”
“小郎君心善,要不然早揍得你们满地找牙了。”
……
周围的人们也是想起这些人平日里在庄上耀武扬威的样子,气从胆边生啊。
看到眼前这个情形,本来还气势汹汹的这些人心中就慌得不行了。
同时他们心中也有了一个想法,难道陈家真的是要不行了?
“孽种,你且等着。”
陈守旺撂下一句狠话,怨毒的看了一眼后,这才带着人离开。
“哼,这等人就应该直接打过去。”李锦菲嘀咕了一句。
“咱们可得遵纪守法。谢谢诸位了。也不要在门口待着了,先进屋去。”陈文轩笑着说道。
“嘿嘿,还能不能做一些拔丝白果?我跟阿姐都很爱吃。”李锦菲笑嘻嘻的说道。
听着她的话,夏诗竹俏脸微红,目不斜视。
“这个好弄得很,今天呢,还会让你们尝上一道新菜。”陈文轩随口说道。
一听这个,李锦菲可是双眼闪亮。她最在意的,就是吃啊。
“你为什么要办学堂呢?”
来到屋里后,夏诗竹好奇的问道。
因为在她看来,陈文轩想做买卖赚钱,这个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办学堂,好像怎么也不搭。
“也没什么,只是想着让天下人有书可读。”陈文轩随口说道。
“这处学堂还没有建造呢,但是我打算取名为‘希望’。有钱人家的孩子,自然是能去县学、去私塾的。那没钱人家的孩子呢?”
“我便以我绵薄之力,给他们一个希望。在我的希望学堂内,一应费用皆由学堂承担。而我的学堂内,还会开设女班。”
本就认真思索他的话语呢,一听到他这么说,夏诗竹都跟着瞪大了眼睛。
自己没有听错?
他是要让女子也能识文断字?
怕不是要疯吧?
“兄弟啊,虽然听得好像很过瘾的样子。可是这个事,是不是整得太大发了?”李锦菲都有些担心的开口了。
她虽然贪玩,但是又不是傻的,自然知道现在的大环境是啥样。
即便她是郡主,那也是家里边请了教书先生教她识字。到外边去上学?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么折腾,肯定会招来非议的。而这份非议,还会是来自那些读书人。
陈文轩却是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会这么做。不仅如此,将来我家的铺子,可能还会招一些女掌柜。”
“古训言,女子应三从四德。可是又有谁明确规定了,女子不能读书?这些年又有多少优秀的女子,被湮没在滚滚红尘之中?”
“圣人言,有教无类。既如此,为何女子不能读书?连匪类都有学习的机会,为何女子没有?谁说女子不如男?”
“谁说女子不如男……”
夏诗竹轻声重复了一句,心潮澎湃,这个男子确实不一般。
自己为何会被父皇接连赐婚?还不是因为自己是女子。虽然知道父皇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受伤的永远都是自己。
听着陈文轩的话,她的心中也被埋下了一颗不安分的种子。
抬眼看去,屋外的阳光洒落进来,照在陈文轩的脸上,仿佛带了一层流动的光泽,熠熠生辉。
“这话说得够味,是个爷们儿。”李锦菲一开心,用力的在陈文轩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
“就像去京兆府告那狗官王有福一样,虽千万人,吾往矣。”陈文轩乐呵呵的说道。
“有些事情啊,就得有人来做。因为困难而不去做,那便永远都没有做的机会了。最起码将来我的铺子里,会招女管事、招女工。”
“偏见已深,非一日之寒。略尽绵薄之力,还当不得如此夸。反正我已经是这样了,就算是遭人非议又如何?”
“可是若是做这样的学堂,用度也是不少吧?经年累月下来,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夏诗竹开口了。
“所以在酒楼上才不会给你们那么多的分润。”陈文轩说道。
“因为这样的学堂,我可不是只开一处。将来的用度,都会从酒楼的利润里出。至于说能开多少,暂时还不知道,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呗。”
就好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而已,一丁点都不在意。
可是都不说夏诗竹了,即便是李锦菲也知道,这个事情不仅仅很难做,而且还要花费很多的钱财。
天下人那么多,陈文轩却是那第一人。
“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我给你们张罗饭去。”陈文轩丢下一句,溜达的就往外走。
“轩哥儿、轩哥儿,可是不好了,京兆尹来访。”
还没走出去呢,郭有财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