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曲漓的神色虽然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她紧紧抓着上官婉衣摆的手暴露了她此时真实的情绪。
上官婉点头道,“皇室中到现在能有阿漓这般成就的也不多吧。”
公孙皇后道:“你的几个兄长可都已经到了筑基期阶段了,哪一个不比她强?”
上官婉笑了一下,开口道:“阿娘说的可是容扶、容止、容鸾三位哥哥?”
“嗯。”公孙菡点头。
“莫说几位皇兄年长阿漓许多,就单单说这增长修为的增益丹药也没少服用。”
“你——”公孙菡被上官婉怼到无话。
说来也蹊跷,上官家只有开国皇帝玄穹大帝这一根骨不凡之人,而上官家的后人则都是些根骨平平的普通修炼者。
就像是她的几位皇兄,虽都已到达筑基阶段,可那基本上都是她父皇花重金买来的丹药,生生的给堆起来的修为。
上官婉见皇后被怼的无话可说,看着谢曲漓的眼神也透着一丝狡黠的憨态。
“阿漓,我们去那边。”
上官婉知道每次谢曲漓进宫,她母后就免不了要说教两句。
到了一边上时,谢曲漓偷偷的看着上官婉。
总觉得今天的王姐哪里有些不一样。
但是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她看着上官婉,主要的注意力便是放在上官婉的眼睛上。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虽是一母同胞,但是自己的长相和王姐的却完全不像。
她向来不喜欢自己的长相,按照她母后的话来说,就是一副会惹事的长相。
而她的王姐自是由内而外都透着一种清冷的高贵感,每次只是远远看上那么一眼,心情就会舒畅许多。
“阿漓,你在凤天阙修炼的这些日子里过的可还好。”
上官婉清透的眸子透露着关切。
“我很好啊!”谢曲漓毫无犹豫的脱口说出。
只是眼神很快便移开。
垂着眼眸,长睫浓密,嘴角带着笑意:“师父师兄、师姐都对我很好。”
“他们教我武功,授我剑术,悉心教导我,在日常生活中也对我多方照顾,我觉得的在金陵的日子快活的不得了。”
说完她偷偷的看了一眼主位上的人。
“我感觉比在宫里自在多了。”
“真的?”上官婉有些不确定的问。
“当然啦,我还能欺骗王姐嘛。”
即使谢曲漓这样说,上官婉的心中还是有些迟疑的。
若凤天阙的那群人真的对阿漓这般好的话,也不会有上一世那样的事情发生。
她相信阿漓不是一个会为了报仇就会对自己的师门下毒手的人。
此时她不动声色的朝着谢长风的地方看了一眼。
男人一身青色长衫,长衫的布料光滑细腻,仔细看来衣摆和袖口处都绣有锦色的云纹。
此时的他正在和几位朝臣交流,看得出来这些人对谢长风都颇为重视。
毕竟从现在看来,谢长风可谓是前途无量。
忽然男人突然抬眸看了过来,她的视线还来不及收起,她只能怯生生的低下头。
而谢长风也将这一眼视为小女儿家的羞怯。
他心下有些窃喜,花瓣般的薄唇微微上扬。
他不动声色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神色从那一抹白影上移开。
“谢兄想到了什么好事,笑的如此开心?”
谢长风眉头微挑。
有些诧异,他方才笑了吗?
不过想起她方才那般可爱娇羞的模样,心中确是不免发笑。
还是这样的她要更可爱些。
上一世她生自己的气,性子执拗的总是要跟自己作对,话说不了几句。
就算是有时破天荒的说了一句,聊的也尽是关于孩子的事情。
他对那孩子没有感情,甚至有些厌恶。
有些原因是因为萧玉华,她不喜欢那个孩子,但是他需要那个孩子的出身,稳住他在朝中的地位
这样才能让他把这一盘棋下好,所以那个孩子从一开始的出生便是他的筹码。
而对于一个筹码自己是不可能付出真正的感情的。
不过说到感情——
他再次看向上官婉,她是个例外。
“祝贺娘娘华诞千秋,福寿无疆。”
“儿臣祝贺母后凤愿皆成,永葆青春。”几位皇子意气风发,风度翩翩。
现场的热络氛围让上官婉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
几番祝贺下来,公孙菡也感到有些疲惫。
只是而后又来了许多世家宗门子弟。
连带着父皇的神情都开始变得慎重起来,在整个天元大陆,一共有六个国家。
分别是楚、燕、萧、漠、羽、丹六大国家。
楚国善兵法道,是六国之中军事最强盛的国家之一。
萧国擅书道,文化底蕴十分强盛。
漠家主道法,考鬼神之妙,掌阴阳之荒,其在阵法上的研究几乎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羽国人杰地灵,百年内有两位大帝,听闻羽国的光、明、永、远、真、性、智\/海八位圣帝为羽国借了千年国运。
而丹国乃是佛家的发源地,佛法无边,以佛法修炼者往往事半功倍。
而这六国中的大燕就比较尴尬了,因本国数百年来都没有出什么人才,没有什么响彻六国的大人物出现,所以从先帝开始便采取了各国友好往来的政策。
所以大燕是人口最多、最杂的地方。
这样的做法,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军事上都为大燕带来了很大的发展。
在剑道上,大燕有自封的第一剑宗凤天阙。
在兵法道上有姬家、公孙家这几位擅长军事的武将。
但是会而不精的情况也让大燕处在了低不成,高不就的位置上。
皇帝威严的神情在人群中环视了一番。
上官婉捂着自己的胸口,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
当年宫门被屠,亲人们惨死时,她无数次的向上天祈求,只希望那一日是一场梦。
可惜这样的人祈求并没有如愿,当日因为她的嫉妒心才让她促成了北凉王回京之事。
现在想来她当日的做法不过促动了谢长风最后的一步棋。
这也成为了她心头的一根刺,让她在无数的日日夜夜里忏悔、愧疚。
她无时无刻不能忘记皇城之人,这些她的至亲至爱之人皆因她而死。
三千亡魂尚不能安息,而她却要为了自己的幼子苟且偷生。
上一世她哪一日都要活在忏悔和自我惩罚之中,在二十出头的年纪便已有了早衰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