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言被她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躲在叶景澄身后,叶景澄当即对那人道:“她是我亲妹妹,你是什么人?我可不是济世堂,你有手有脚,养不活自己嘛?”
叶楚言看着被叶景澄握住的手,她就站在自己面前,从小到大,她从没有如此被人保护过。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愧疚,几分温暖。
“言儿,上马车。”叶景澄拍拍她的手让她上马车。
谁知那女子忽然掏出一柄匕首朝叶景澄刺去,被顾裕年一记掌风打飞了出去,当场暴毙。
“你们上车。”顾裕年看着叶景澄两姐妹上车后,走到那女子身边去,对一旁的士兵等人说道:“尸解了喂野兽!”
话罢,自己坐在叶景澄她们那辆马车外,与阿幻驾车离开。
路上,叶楚言一路无言,叶景澄撩开帘子问顾裕年:“我发信号给你,你就已经到了附近了?你怎么会提前知道我的下落?”
“叶小姐,叶二小姐都交代了……”阿幻说着,多少有几分抱怨的意思,主子对你这么好,你却忘恩负义,真是薄情的女人。
顾裕年冷着眸子看向他,阿幻咽了咽口水,立即闭嘴。
叶景澄与叶楚言相视一眼,“叶景柔说的?”叶景澄笑了笑,将她绑来秀峰山是她的主意,告诉顾裕年自己在秀峰山的人也是她,她究竟在想什么?
“她一定跟你说了什么对不对?”叶景澄继续说道,外头的人沉默不语,叶楚言急急地解释:“是她修书给郑虎,以一百两银票将大姐姐绑来秀峰山的,她又主动将姐姐的行踪告知王爷,定是居心叵测的。”
“叶小姐千方百计不就是想要取我家王爷的性命吗?”阿幻嘟囔了一句,真为自家王爷委屈死了,这么用心爱着一个女人,这女人一点不知道爱惜自家王爷。
叶景澄从车内出来,把阿幻赶到车内,她坐在顾裕年身边,见他认真的驾着车,就说:“她这么跟你说的?说我要取你的性命?”
“嗯。”顾裕年轻轻的应着。
“顾裕年,你相信她说的话?”叶景澄撇了撇嘴,气恼的质问他。
顾裕年看了她一眼,说道:“不信。”
“那你又怎么会出现在秀峰山呢?”叶景澄赌气的哼了一声。
“虽不信她说的话,但她话中有一句是真的,你在秀峰山。”顾裕年解释道,“既然你在此处,我必然要寻到你,平安带你回家。”
叶楚言在马车内听到顾裕年的话,心中百感交集,从前都是说冷面战神晔王无情无欲,原来他不是无情,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若换做从前的叶楚言,她或许会嫉妒,会发疯,但此刻,她替叶景澄庆幸,庆幸她遇到了晔王,一个能护她一生一世之人。
叶景澄也没想到顾裕年会这么说,心中暖意洋洋。忽然天边亮起烟花,叶景澄笑着道:“除夕到了。”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很快,很快,我就迎娶你做我的妻。”他看向她,眼语被烟花的轰炸声淹没。烟花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美丽璀璨,是他心爱的澄儿。
除夕这日,叶景澄将叶楚言介绍给了众人,碧容听话的在府里添了两名家丁,她们聚在一起放了鞭炮。吃午饭时,林齐就提着两坛酒过来了,说:“你太不够意思了,好歹我也算你半个娘家人,你竟然不喊我一起吃团圆饭。”
叶景澄放下手里的酒杯,出去领着他进来,“啊,是我的不是。我这不是以为你会陪谢黎姐姐嘛!”
“言儿,给你介绍下,这位林齐公子,我的好友。”叶景澄与林齐勾肩搭背的模样让叶楚言颇为惊讶,“这是我三妹,叶楚言。”
“哎呦,你竟然还认叶氏人做姐妹?”林齐呵了一声,叶景澄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说道:“入席吧,入席吧!”
“哎呦,你那位心上人今儿不陪你?”林齐又问。
“他进宫了。”叶景澄说道,“本想我陪他一道的,我说等朝廷稳定下来,以免在宫中生出枝节来。来来来,下羊肉咯。”
林齐看着眼前的火锅,开心的搓了搓筷子,“你可别说,我好这一口太久了,去珍馐楼吃,总不是那个味。”
“方子是碧容给的,按理来说味道不差的。”
“这就不懂了吧,吃火锅就是要人多。”林齐笑着涮好一块毛肚送入嘴里,当即做出夸张的表情,朝着碧容竖起了大拇指,“碧容小姐姐真是又美又能干,这手艺绝了。”
碧容本就饮了酒,这听了林齐的夸奖,小脸儿更红了。
叶楚言还有点不能适应这样的环境,尽管叶景澄对她百般照顾,但她总觉得自己融不进这个圈子,无端生出几分自卑来。叶景澄坐在她身边,端了一碗燕窝羹给她:“瞧你瘦的,这段时间在秀峰山吃苦了,燕窝吃了对你和孩子都好,我与田婉说好了,每日给你蒸煮二两燕窝,若有其他想吃的也尽管跟她说,她负责府里的采买。”
“叶景澄,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她低着头,问她。
“同为女子,又是一家人,何必互相算计呢?正所谓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我从没想过要与你和叶景柔为敌,也没想过要抢她的荣宠,但叶氏嫡女的身份的的确确属于叶景澄,拿回自己的东西不过分吧?是你们一直对我心存芥蒂,费尽心机想要除掉我。”叶景澄夹了一筷子蔬菜,她笑着说:“在宋宅,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没有高矮胖瘦,贫富贵贱之分,我的宅子,主打一个舒心闲适,只有一个原则,不能勾心斗角,机关算尽伤害自己人。”
叶楚言愣愣的看着她,不懂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你就不恨孙氏和叶景柔吗?”
叶景澄愣了一下,“恨啊,叶氏的所有人,都会付出该有的代价,你伤害过我,我也回敬了你,扯平了。”她朝着她微微一笑,“所以你看,这世界上的事情都是因果循环,一个人做尽坏事,殊不知是自寻恶果,终究会报应不爽。”
“你这话不对,你不知道吗?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啊!”林齐朝着叶景澄坏笑。
叶景澄将一个馒头朝他丢过去,被他成功接住,他朝她做个鬼脸说道:“糟蹋粮食,小心天打雷劈哦!”
“劈你都劈不到我!”
“你什么时候到这个鬼地方来的?”
“来了几个月了。”叶景澄无奈的耸了耸肩膀。
“你就没想过要回去?”林齐又问。
“回去?怎么回去?”叶景澄笑了笑,“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就这么用来寻死合适吗?”
“我不是说这个?”林齐做了个手势,“比如说七星连珠,比如说时光机?”
叶景澄扶了扶额,有种被他蠢哭了的冲动:“你来的时候都没有用到那些,你觉得你回去就会有了?”她叹了口气,又将自己在普陀寺遇到了悟的事情跟他说了,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何必想着如何回去?你在这儿不也混得风生水起吗?”
“被人当奴役,你去试试?”林齐将她的手挥开,又说:“你是混得不错,大小姐坐着,一扭头就可以当王妃了!”
叶景澄看着他,久久沉默。
“看着我干嘛?难道你就不想念现代的父母吗?你不想念我们的互联网时代吗?你不........”
“不好意思,我没有父母。”叶景澄冷着一张脸,嗤笑他:“如果你总想着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你会活得安生吗?老天给你这个机遇,或许是为了让你有另一种人生,而不是让你在这儿抱怨如今发生的一切。”
林齐听她这么说有些许的歉疚,他叹了口气,辩解道:“我这不是抱怨,我这是跟你商量,有没有回去的办法。”
“不好意思,我没有,也没有时间去想。”叶景澄吃了一大口羊肉,又说:“我在这儿发展的好好的,我回去了还得重头来过,如今的成绩在那个年代很难实现啊!”
林齐也埋头苦吃,道理他又何尝不懂,只是这个年代也并非轻而易举就能实现理想的,并且一不小心就会掉脑袋没了性命。他戳了戳叶景澄的手肘说道:“抱紧你的大腿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有可能死的更快!”叶景澄哈哈大笑起来。
林齐黑着一张脸,果然这个女人很不靠谱。
叶景澄见他不相信的模样,将自己在这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了,他目瞪口呆的听着,最后朝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你真是抱大腿一把手啊,锁死晔王,护你衣食不愁啊!”
“少来!”叶景澄喝了一杯酒,“他自己也不容易,我也只能尽量不给他拖后腿而已,总之你自己多当心咯,在谢家有谢姐姐,你多少不会轻易死掉的!”
“我谢谢你啊,还好今天不是初一。”
“我又没有咒你死的啦!”
“哎呀,废话少说,别跟我妈似的!来走一个。”
“祝你扶摇直上,鹏程万里!”叶景澄与他干杯。
“也祝你日进斗金,顺风顺水。”
叶景澄还想倒酒喝,被叶楚言拦住,“你身上还有伤,少喝些酒吧!”
叶景澄笑着摸了摸她的脸,换了杯盏倒果汁喝。
叶楚言见她乖乖听话,心中的自卑感顿时消散,欢喜的将眼前那碗燕窝吃进肚里。
叶府,叶景柔在罗氏处用过团圆饭,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外头有小斯送进来一个盒子,“小姐,是晔王送来的礼物。”
叶景柔听到这话,心想该是那日所说之话晔王相信了,给自己送来了谢礼,她满心欢喜的走上前去打开锦盒,未曾想才打开盒子,里头赫然躺着一枚人头。
“啊~”叶景柔吓了一跳,连退好几步险些摔倒在地,“还愣着干什么,丢出去,丢出去!”她大声咆哮道。
那小厮也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抱着这颗人头往外走。
叶景柔在屋里拿了花瓶朝外头砸去,花瓶破碎的声音响起来,家家户户的鞭炮声也从远而近的传来。方才盒子里的人头是秀城知府,顾裕年将他的人头送过来是何用意,莫非他已经知道自己与秀城知府勾结一事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太庙。
顾裕年带着顾长垣和顾南宸在太庙叩拜先帝先后,顾长垣被二人夹在中间,额头上全是汗珠,香要怎么插都不会了。
三人离开太庙大殿时,顾长垣走在二人前头,手足无措将自己绊了一跤,顾南宸扶住他,“皇上,当心了。”
顾长垣愣了一下,想到幼时他们三人淘气在树上打果子,被父皇知道了当即要训斥他们,他跟在他们俩身后害怕得差点跌倒,也是三哥扶住了他。从何时开始,他们兄弟之间的情分不再,充满算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