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
前厅有丫鬟过来请叶景澄去松柏院,叶景澄是非常不情愿去那座院子的。
到了叶昌明的院子里,他与一名轻装打扮的男子坐在石桌前下棋,看叶昌明对那男子点头哈腰的模样,想来那人必然身份尊贵。
“父亲。”
“这位是黄先生。”叶昌明介绍道。
“黄先生。”叶景澄乖巧的行礼。
“今日让你来,便是让你为黄先生请脉,他服用你给的方子有些时日了。”叶昌明道。
叶景澄才来想起来,叶昌明让她回京的目的就是想要自己治好皇上的不举,那个狗皇帝做了那么多龌龊事,活该断子绝孙。她心里暗骂,又抬头去看那位黄先生,是个眉目清朗的男子,面色萎黄,精神欠佳。
顾长垣看着眼前这名娉娉婷婷的女子,一身湖蓝色的衣衫,乖巧玲珑,看着十分讨喜。“这位就是叶大人的嫡女?”
叶昌明笑着点头,叶景澄一刻也不愿意在这儿多呆,为他号了脉,发现这人脉象虚弱,再观其面相,看其舌苔,问及日常饮食,她十分确定,此人就是那位患有阳、痿之症的皇上本人。“如何?”叶昌明耐着性子柔声问她。
叶景澄收了搭在叶长垣手上的帕子,说道:“黄先生此症颇为棘手,长此以往非但不能延绵子嗣,还有性命之忧 。我可以为他配制丸药,另外需辅以针灸。”
“针灸.....”顾长垣急了,站起来说:“那是不是很痛?”
“黄先生若不想好,也可以不治!”
“放肆!”叶昌明险些动手打她,被顾长垣拦住,他走到她身边来,动手去拉她的手,被叶景澄躲开,顾长垣也没有不悦,只是舔着笑说:“仙女妹妹,不如你为我针灸?”
‘让我问候你大爷行不行?’叶景澄白眼都想要翻到天上去了,“黄先生,我是女子,只能为你配药。”
顾长垣又朝她走近一步,满脸无辜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单纯无害,“好妹妹,那些昏医哪里及你妙手?若让他们为我扎针,我不如不要治了。”
“黄先生,这可使不得!”叶昌明在一旁说道,他看向叶景澄问道:“你是医者,为何不能为黄先生针灸?”
“这针灸需每日一次,且肾盂、命门等穴位较为私密,男女授受不亲。”叶景澄眼看叶昌明根本没有想要护住自己的意思,心中对他的厌恶又再多分了几分,身为父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人‘性骚扰’却无动于衷,他算什么父亲?
叶景澄一退再退,眼前这个男人长得清秀却真的很恶心,她的后脚跟绊到小石子路上,险些跌倒,被顾长垣长臂一捞带了回来。
叶景澄赶紧离开他的怀抱,退了好几步跪在叶昌明面前说道:“父亲,黄先生的丸药配制十分复杂,若女儿不亲为,黄先生此病即使针灸了也无甚作用。”
顾长垣嗅着自己衣衫上沾染到的叶景澄身上的香味,拿着衣袖深吸了一口气,就说:“只要闻着你身上的香味,我又能行了!”
叶昌明没有表态,他冷眼相观的模样让叶景澄的心沉下去,只能自救!她跪在地上,眼看着顾长垣走到自己身边来将她扶起来,她从袖子里拿出一枚准备的银针,不经意之间往他裆部戳了一下,顾长垣当即退开来,面如菜色。
“黄先生,您如今是个病人。若还想有房事,还是得趁早将病治愈了,不然您很容易气虚而亡呀!”
“仔细你的皮!”叶昌明瞪了她一眼,“行了,回去配药吧,莫在此丢人现眼!”
“是!”叶景澄当即施礼离开。
顾长垣摸了摸自己的裆部,方才那种痛痒的感觉已经散去,他无趣的在桌边坐下,又问叶昌明:“你府里的丫头都生的如此美丽?”
“皇上,臣那二女儿更为动人。”
“好好好,先让这丫头将朕的毛病医好了,往后两姐妹一同入宫来伺候朕!”顾长垣当即眉开眼笑。
“是。”
叶景澄离开松柏院,快速回了自己的院子,院里,她把外衣脱掉,急急地让惜花给自己准备洗澡水,“我要沐浴更衣,惜花,进而穿的衣裳帕子丢出去赏给叫花子。”
真晦气,竟然被那个龌龊的男人占了便宜,她要好好洗个澡,不然她恶心的要吐了。
夜里,听风阁外。
阿幻见飞影守在门口,站到他身边问:“主子今儿可好些?”
“我瞧着,比前段时间更不妙。”飞影淡淡的回道。
“那我跟你讲件更不妙的事情。”
“你又去哪儿鬼混了?”
“本想去请叶小姐来府中为主子把把脉,结果碰见叶相要她给皇上针灸,还答应等治好了皇上的病,便将两个女儿都送入宫中。我看咱们王爷没戏咯!”
“砰!”门忽然开了。
飞影与阿幻见顾裕年满脸阴郁的坐在门口,当即跪下,不吭一声。
“你方才说什么?”他言语冰冷,带着怒气。
飞影瞪了一眼阿幻,阿幻将在叶家看到都跟他叙述了一遍,还特地绘声绘色的演示了一遍。
顾裕年的脸色更黑,他的轮椅到了院里,车轱辘在地上发出极为刺耳的声音。
飞影知道,他此刻十分不悦,而偏偏阿幻那个呆头还在讲:“叶小姐回了院子就让丫鬟给她倒水沐浴更衣,主子,您不知道,她那表情就像吃了只苍蝇般难看。”
顾裕年的袖子一挥,阿幻就被他的掌风打至墙根,捂着肚子打滚,“主子,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顾裕年一脸冷漠,对飞影道:“入宫。”
“现在?”
皇宫。
顾长垣正在与妃子云雨,飞影带着顾裕年不声不响出现在宫殿里,殿外的婢女、侍卫歪七扭八的躺在地上,殿内守着的太监、宫女见了他们还没开口就被打昏了过去。
“皇上!”顾裕年唤了一声。
顾长垣正兴奋,忽然听到这冰冷的声音,扭过头来瞥了一眼,隔着薄纱他见顾裕年正坐在屋里看着自己,此刻他没有戴面具,那张被毁掉的脸,坑坑洼洼,皮肉外翻,在昏暗的烛火下,就像从地狱爬上来的鬼魅。
“啊~~~”
床上的两人都吓得不轻,那位妃子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至于顾长垣,吓到脸色发青,四肢酸软,之前好不容易勃起的反应,此刻消失殆尽,甚至比从前更糟糕。顾长垣拿了衣裳蔽体,微恼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啊!”顾裕年言语淡漠,眸子里没有任何感情。
“现在是什么时辰?你私闯后宫,不怕朕.......”
“皇上出息了,要杀我?”顾裕年玩味的把玩着手上的指环,多久没有见他如此气性了?
顾长垣咬了咬牙,他看见顾裕年就心里发毛,吞了吞口水:“朕非此意,只是皇兄,三更半夜,扰朕清梦啊!”
“你这不是还未睡下吗?”顾裕年抡着轮椅到了外殿,屋里的香味直叫人恶心。
顾长垣跟着他走到外殿,见地上躺着的太监宫女,走上前就给那太监几脚,“醒醒,醒醒,该死的东西!”
那太监醒来后,当即爬起来,给顾长垣作揖,又见顾裕年也在,下意识的要叫禁卫军,话到嘴边,却怎么都喊不出来。
“愣着做什么?沏茶!”顾长垣一脚踹在他身上。
“是是是。”他只好乖乖的去沏茶。
“我走了。”顾裕年淡淡的说了一句。
“皇兄,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来——让你不举啊!”他坐在门口,微微回头,毁掉的那半边脸正好看着顾长垣,他此刻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太监沏茶的手都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顾长垣一时没站稳跌坐在凳子上,眼看着他和他的侍从消失在自己眼前,他一时间竟尿了裤子。
随即他回头看向那太监,太监当即跪下来,连连求饶,顾长垣在月色下露出鬼魅一般的笑容,只见他拿起桌上的玉盘将他活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