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府坐落在城东,远远望去,王府金顶红门,气势磅礴。
来到王府门前,师徒三人下了马车。
阮梨初抬头望向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挂着一块黑色金丝楠木匾额,四周镶着金边,上边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醒目的金字“宣王府”。
府邸的大门巍峨高耸,大气庄严。
门前两侧坐落着两个巨大的守门石狮,都做仰天长啸状,雄伟彪悍,凶猛威武,颇有王者威严。
百里樱脚步微顿,望了眼门口站着的守卫,个个身着盔甲,手持红缨长枪,八面威风。
“什么人?王府重地,闲杂人等止步。”刚走上前台阶,守卫士兵就伸出手阻拦起来,面上一派冷漠。
两支长枪的碰撞声从头顶传来,挡住了师徒三人的去路。
百里浅看了一眼师父,轻轻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十分恭敬地对侍卫说道:
“这位侍卫大哥,我们是医馆的大夫,今日前来是给王爷看病的,烦请您通传一声。”
最近这段时间,重金求医的事儿人尽皆知,王府也几乎是每日都有大夫上门,侍卫对此等场面并不陌生。
不过他们很少遇见女大夫,还是三个,而且个个都戴着白色面纱,看起来非常神秘。
“信物拿出来我看一下。”
“给您。”
为了防止混乱,也为了防止有心之人冒充大夫,当初这些来排号的大夫王府可都是仔细审核过的。
而且安排好看诊的日期之后,王府还给了他们信物。
不过所谓的信物倒不是什么特殊的物件,就是一张信笺,上面有着宣王府人才能看懂的标记。
守门侍卫一眼就看出宣王府独有的印记,让另一个人侍卫去通传后,他对百里浅说:“请稍等。”
整个过程,阮梨初都低着头,主要也没人会用得上她说话,她的任务就是扮演好一个拎药箱的哑巴学徒。
只过去了一小会儿,那负责通报的侍卫就回来了,“三位大夫请进。”
在下人的带领下,阮梨初和师父师姐一同走进了宣王府。
她们进去之后,方才负责通传的侍卫对一旁的同伴说道:“我有预感,这三位啊,怕是不简单。”
另一个,也就是刚才出声同百里浅说话的侍卫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无凭无据,但他也有这样的直觉,尤其中间那位年长一些的女子,看起来就像是个神医。
进入王府,阮梨初的第一感触就是视野一下子开阔了。
但此行的目的不是来游玩,而是给宣王看病,而且百里樱也再三提醒过她不许东张西望。
因此阮梨初可以说是一直低垂着个脑袋跟在师父的身后,活脱脱一个乖巧听话的小跟班。
王府的景色到底如何她没怎么看,府内到底有多少个亭台环廊假山花木她也没数,但这里很大她倒是深有感触。
因为她们走了好久好久才走到王府的后院,也就是住宅区。
到了宣王住处时,管家迎了上来,“请问你们哪位是来给王爷看病的大夫?”
百里樱回应,“都是。”
管家一怔,似是没料到这样的回答,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个人,说道:
“我家王爷此刻正昏迷,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原则上是不允许同时进去那么多人的,但既然这位大夫都这么说了,那就有劳三位了。”
阮梨初舒了口气,她还真怕管家不让她进去。
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亲自走这一遭,左右百里樱回去之后也会告诉她实情。但她就是担心,想亲眼看看宣王的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此,安岁岁还调侃她,说她可不单单是因为太在乎野男人的病情才会如此,还因为她想借着这个机会见人家一面。
哪怕人家昏迷着呢,她也想去,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心里有他。
阮梨初倒也没反驳,尤其在野男人被她气晕了之后,想见他的心情确实是达到了顶峰。
梦境和现实总归是不一样,梦里活蹦乱跳的人不代表现实无恙。况且他梦里状况也不好,这谁能不担心?
......
进了卧房以后就闻到了草药的味道,阮梨初有些紧张,跟在后面。
百里樱和百里浅大步迈过去走到了宣王的床边,掀开一边的被子将宣王的手臂拉了过来。
百里樱熟练的搭在宣王的手腕上把着脉,不一会眉头都快拧在一起了,她又把宣王的眼皮翻开来看了看,叹了一口气。
随后百里浅重复了一遍与百里樱同样的动作后,她也紧皱着眉头,有些为难的嘶了一口气。
若是一个人叹气也就罢了,这两个人都叹气,可把阮梨初急坏了。
她紧紧攥着衣角,上前一步,看清了床上的人。
宣王的脸色煞白,双目紧闭,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看起来像完全失去了意识。
阮梨初瞬间就想到了昨晚的野男人也是这般的脆弱,唯一不同的是昨夜的野男人好像并没有出汗。
目光忍不住转向百里樱,她刚想开口说话,结果下意识地憋了回去,因为她想起了来之前师父的千叮咛万嘱咐。
这时,一旁的管家着急问道:“大夫,我家王爷他怎么样了?”
百里樱走到一旁,离床远了点,对管家说道:“王爷身中数毒,解起来非常复杂。”
管家点了点头,“没错,我们王爷他从小就身中数毒,每次毒发时都十分痛苦。这些年看过了很多大夫,却全都束手无策。”
说罢,管家重重叹了口气,面色凝重。
下一秒,他忽然反应过来,顿时激动万分,说道:“等等!您刚才说什么?解起来非常复杂?那言外之意是不是说可以解......”
百里樱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王爷身上的这几种毒非常罕见也非常复杂,有些是极寒地区炼制而成的,有的是西域独有,还有一些是南边独有的。
若想全部解完,绝非一朝一夕。而且每种解药所需的药材也都不一样,有一些药材极其难寻,怕是三年五载都未必能寻到。
所以我无法保证一定能研制出所有解药,也无法保证这个时间。”
阮梨初骇住了,不自主地抖了一下,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小就身中数毒是什么感受。
野男人这到底是得罪了谁,竟从小就被下了这么多毒?!
王爷王爷,一个王爷能影响到谁?又会对谁造成威胁?能让对方如此忌惮......
难不成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