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上,安岁岁想起刚才假山那一幕,好奇问道:“你是怎么发现假山后的人是他的?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
“我不是看出来的,是闻出来的。自打与他共梦后,我就经常能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香味。”
“什么香味?我怎么一点儿都没闻到?”
“你与他只接触了一次,而我几乎夜夜都会与他相处,那香味并不重,就像是雪后的松树一般清洌的味道。”
后面还有半句话,阮梨初没说。野男人身上的香味,她其实很喜欢,每次闻到都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初初你干嘛露出那种很着迷的表情?”
阮梨初脚步一滞,有点心虚,“......没有啊!”
安岁岁看见她明显的脚步变慢,只好也跟着放慢了脚步,“那你是怎么认出今日的宣王是野男人的?我一直以为他今儿这里不正常。”
她边说边指了指自己的头,说完后还耸了耸肩,阮梨初有些没忍住,笑出了声。
也不怪安岁岁会这么觉得,估计那阮桃也是这么认为的,说不定还会因此找宣王大闹一场。
野男人的行事作风和宣王完全是大相径庭,或许说阮桃一个人能发现有些太过于保守,保不准是整个诗会的人都能看出来。
“他们除了那张脸一样,其余的无论是声音还是眼神,亦或者是说话的语气,行为方式等全都不一样。”
“也是,其实我也发现了他的异常,但没往野男人身上去想。我一直以为野男人是只能在梦里出现呢。”
“嗯。”阮梨初点头,“之前我也是那么认为的。”
正说着,安岁岁忽然竖起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她别出声,阮梨初轻轻颔首,而后机警地看向她手指的那个方向。
也是邪了门了,又是个假山。这伯爵府假山林立,本是用来观赏的如今却成了绝佳的藏身之处。
虽然这里离诗会的庭院已经不远了,但还是有一些距离,若是有人要对她下手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安岁岁抽出腰间的软剑,剑指假山,“有本事就出来,别偷偷摸摸的藏着!算什么英雄好汉!”
什么都没有,回应她的只有寂静。
忽地,身后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初初,这是怎么了?”
阮梨初转身,只见萧长赢和容屿正向自己走近,她舒了口气,有了这两位在,想必危险是解除了。
容屿走近后,摇着扇子对阮梨初说道,“别怕,我去看看。”说罢,他一个跃起,动作利落,消失在了眼前。
阮梨初只看到一道身影从眼前一闪而过,容屿是怎么轻巧地跃到假山上的,她根本没看清。
不多会,人就回来了,浅笑道:“什么人都没有,就连只蚂蚁都没看到,想必是听到我们的声音后就跑了。”
这结果阮梨初已经猜到了,她微微福身向他们道谢,“多亏了你们及时出现,不然的话......”
“初初妹妹见外了不是,以咱们的关系,哪还需要说这些。”容屿摇了摇手中的折扇,脸上的笑意更深。
咱们的关系?她和他什么时候有关系了?
考虑到人家毕竟是刚刚帮了自己,若是这个时候说些不好听的话总是有些过河拆桥的。
想了想,阮梨初什么都没说只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倒是萧长赢白了容屿一眼,“收起你那不值钱的笑吧,人穿的像个花孔雀也就罢了,笑的也像。”
一句话,把容屿说得一哽,旋即他哼了一声,“我再像花孔雀我也是有真才实学的,总比某人一听作诗就吓的消失了要强!”
说起这个,阮梨初也是满腹疑问的,她和容屿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按理说萧长赢纵使不像这些公子哥一样从小饱读诗书,但吟诗作对应该是不在话下,而且她也曾见过他写的一手好字。
怎么会一听说要按照顺序来作诗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呢?
“是吗?谁告诉你我不会作诗的?我只是看见了讨厌的人所以才离席了而已。”萧长赢半敛下眼,话语淡淡的。
这话里头可就大有文章了,阮梨初面带好奇的神色打量他,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萧长赢口中的这个讨厌的人可能是野男人。
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宣王。
萧长赢不喜她二哥阮玉棠,最常讽刺的一句话就是:“外表看起来温润如玉的人,其实内心可能是最狠最疯狂的”。
还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看似高洁的说不定很龌龊”。
总之,萧长赢不喜欢阮玉棠那种类型的人。
宣王和阮玉棠不仅感情亲厚,二人的气质类型也很像,所以阮梨初猜萧长赢口中所说的人很可能就是宣王。
可惜,今儿的那个宣王却并不是大家熟知的宣王,而是野男人。
想到这里,阮梨初又仔细回想了一遍,好像确实是野男人出现的时候,萧长赢的脸色有些怪异。
不过她当时只顾着注意野男人了,对萧长赢只是余光,并不是十分确定。
她这边正思考着呢,那边萧长赢倒是率先提起了宣王。
“初初,你和......宣,宣王很熟么?”
这话几天前百里樱曾问过,问的是她和萧长赢熟不熟,眼下倒是话里话外都换了个对象,不变的是都涉及到了萧长赢。
“不熟。”阮梨初摇头,“只见过几次。”
熟悉的是野男人,不是宣王,自己倒也没骗人。
“哦。”萧长赢依旧语气淡淡,“看他那般维护你,我还以为你们很熟呢。”
“不熟。”
“哦。”
萧长赢闻言并未再多问,只是背在身后的右手大拇指不停摩挲着左手手心,摊开看的话,那上面有一道刀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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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府某个角落里,玄墨在总结自己刚才失败的教训。
他竟然会被安岁岁发现,这完全让他始料未及。
不过既然他都能被安岁岁发现,那主子想要派暗卫偷偷保护阮姑娘的计划怕是要未遂而终。
至于后面出现的那两个男子,说是帮了阮梨初,其实也是帮了他。正因为他们的打岔,才让他有机会遁走。
但说话的那个人,玄墨总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