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不想干了,这暗卫头子他是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他手下的这些所谓的得力干将,一个比一个糟心。
干将之一,玄朔:三个多月了,还没有找到陛下的心尖宠。殊不知这心尖宠早已经自己跑到了皇城。
干将之二,玄泽:该重点关注的事情他没有重点关注,导致他们竟然是最后一批知道阮梨初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将军府嫡女的人,而且阮梨初还和宣王见过面了。
干将之三,玄北:南华寺拦截了阮梨初,这是他犯的第一个大错。这次让他找个靠谱的女暗卫将功赎罪,结果一眼就被正主识破了,这是第二个。
仔细来说的话,这三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情有可原在身上。
桃源村的那个地形,玄朔找不到,情有可原;
是陛下交代的不要浪费精力在无聊的事情上,再加上玄泽也不知道那个就是阮梨初,所以他没有将这两件事情作为重点禀报,也情有可原;
至于玄北么,南华寺尚可以算作情有可原,但眼前的这个事儿,他可是一点都不冤枉。
一个多时辰前,陛下醒了过来,在听完玄墨的禀报之后,便让玄墨退了下去。
然,不到一刻钟,玄墨就重新被陛下叫了出来。
交代给他的任务很简单,那就是找一个出色靠谱的女暗卫,让她留在阮梨初身边。
虽说小姑娘身边已经有两个身手了得的保镖了,但其中一个是男子,总是有不方便的地方。
因此陛下交代的这个任务,玄墨也认为很有必要,且十分重要。
他第一时间就去找了负责暗卫统筹事宜的玄北,从玄北那里了解到了女暗卫中的佼佼者就是那个正“卖身葬父”的玄羽。
自打小姑娘离开茶楼的那一刻开始,就进入了他们的计划之中。
这条闹市街是马车的必经之路,不管阮梨初要去哪里都要先途经这条街道。
突然窜出来的老妇,围上来的乞丐,卖身葬父的女子,以及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安排的人。
看似一环扣一环,涉事的人员众多,但实则部署好一切只需要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当然,所有环节也都如他们预想的那般进行的很顺利。
闹市中马车不得已停了下来,随后阮梨初也不得已下了马车,并成功被卖身葬父所吸引了注意力。
这前面的几个环节一点儿差错都没有,却没想到就是这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环,他们失败了。
可到底是哪里露馅儿的,玄北不知道,玄墨也不知道。他们二人在暗处围观了全过程,并没有发现哪里出现了破绽。
一直到阮梨初人都消失在视野里了,暗卫们皆是一头雾水。
马车里。
安岁岁好奇地心痒痒,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阮梨初,认真的问道:“初初,你是一早就发现了那个女子有问题么?”
“怎么可能吖!我又没有火眼金睛。”阮梨初闻言挑起细眉。
顿了顿,想到安岁岁可能听不懂她的话,补上了一句,“我又不是神探,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那女子有问题。”
“那你到底是如何发现的?我怎么就没瞧出来哪里有问题呢!”
“第一,那女子跪着的时候身体所冲的一直是咱们的方向。第二,她哭的时候透过指缝偷瞄过我两次。第三,那个草席里的人是个年轻人。”
安岁岁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所以那女子是在骗人?她的目标很可能是......你?”
“嗯。”阮梨初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虽然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目标是我。”
安岁岁大脑顿时又炸了,“初初你!你,你怎么不早说!既然她是冲着你来的,那咱们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说完,气冲冲地直接掀开了车帘,对正赶车的温年吼了一句,“掉头回去!那个女的有问题!”
眼看前面就是医馆了,温年拿不定主意便询问阮梨初,“初初,要掉头回去么?”
“你稍安勿躁嘛,且听我说完。”阮梨初把人拉回来按坐好,“刚才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应该是和那女子一伙的。”
“什么?一伙的!”安岁岁一个激动,不由自主的拔高了声音。
“是的,而且我还怀疑那些乞丐也是他们一伙的。”
这么一说,安岁岁就明白了。
“所以刚刚你一声不吭地走了,是担心对方人多势众而我和温年会打不过他们么?”
“是,也不是。他们如此大费周章,目的肯定不会简单。既如此,不如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是否还有后手。”
闻言,安岁岁的手下意识就放到了腰间的软剑上,“不怕,我和温年会保护好你的。”
说完这句话后,安岁岁自己都有些自惭形秽。若不是阮梨初拦着,她方才差点就上当了。
她怎么就忘记了她的初初是一个有着超强洞察力和判断力的人!
初初的态度会那么坚决,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她怎么就忘记了呢!
安岁岁以前从未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但这会儿,她算是将自己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一看好友垂着头,不敢与自己对视,阮梨初就知道安女侠又开始自我批评了自我检讨了。
揉了揉安岁岁的头发,阮梨初轻声细语道:“别垂头丧气的啦,你和温年还要打起精神保护我呢!”
安岁岁一听顿时就来了精神头,猛点头道:“嗯嗯!医馆到了,你先进去,我和温年去探查一下。”
医馆门口,前来寻医问药的人仍旧是排着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队。
阮梨初不想打扰师父工作,便百无聊赖地窝在角落里打瞌睡。
倏地,一个熟悉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
和所有看诊的流程一样,整个过程下来,阮梨初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直到男人看诊结束,阮梨初才开口:
“萧大哥,你怎么来这里看诊了?你们侯府不是有府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