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竟然在这里，招妖幡之内。
我有些不敢想。
白泽算是为数不多亲近人类的上古神之一。
天地间第一只瑞兽，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清一切邪气。
这世间一切精怪神仙，都记录在《白泽图》之内，可以说，人神之战，人族可以胜利，白泽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对那些神来说，这就是个二五仔啊。
可人类却对他极为的崇拜。
“小友无恙。”
“你认识我？”
“吾与晏龙是好友。没想到时隔多年，吾还能见到故人之子，也算幸事一件。”
“你怎么会在这？”
“自然是死了。”
“可你怎么会死？你不是可以趋吉避凶吗？”
“可谁说，死就不是一种大吉？”
“……”
装吧你就。
这家伙是不是死了之后脑子就没了？
能活着谁想死啊。
“你怎么死的？”
“吾通晓万物，自然知道，人神必有一战，而这天地，终究是人族的天下。”
“为什么？”
“因为天地要完善，而不完善的天地，承受不了诸神的索取。”
我点了点头。
他说的我明白。
有时候，活着，就是一种罪。
上古那些大神实力强大，却不老不死，向天地索取无度，终将会将这片天地给耗尽。
而人族不同，寿命短，实力弱，哪怕后来修仙练道如同过江之鲫，可能成的，万中无一。
与那芸芸众生比较，终究是少数。
天地循环，周而复始，生生不息才是天道应该有的秩序。
也就是万物轮回。
“所以，你投靠了人族？”
“趋吉避凶而已。”
“可你还是死了。”
“因为人心难测。”
白泽叹了口气。
他说他看到了天地崩溃的一幕，而这一切的根源，是他们这些所谓的神。
直到出现了人族。
他看到了未来。
天地蓬勃向上的景象。
他观察了很久，想知道为什么人族可以成为这天地的主人。
究其根源，还是在于力量，而人族的特性，正好完善了最后一条。
那时他便预感到，天地将迎来大变。
可那时的人族无序，如何做，直到看到了我，建造了司幽之国。
“等等。这里还有我的事吗？”
我都懵了，什么鬼？
“是，当时吾就想，只要人族出了一个皇，统一人族，那么是否就有了对抗神的力量。”
这就是聪明的大脑吗？
算计别人来打自己，脑残吧？
“然后呢？”
“然后吾找到了晏龙，其是个很有智慧的生灵。”
“找他做什么？”
“统一人族。”
疯了？
“那他……是谁？”
“伏羲。”
我觉得我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晏龙和伏羲有关吗？
然后我发现好像有点。
人首蛇身，看我自己就看得出来，他应该也一样。
伏羲精通音律，在人族的传说中，是发明了琴瑟的人，晏龙也是。
伏羲的出生在雷泽，无孕而生子。
而据我所知，司幽一家也是有孩子的。
晏龙生司幽，司幽生思士，不妻；思女，不夫。
我一直好奇是没妈怎么出生的，如今看来，是传统啊。
我有点不信。
“那女娲呢？”
“女娲是第一个人，可人族降生，天地自降功德，所以女娲又成神了。”
“……”
“那……伏羲和女娲？”
“哼。”
这不比电视剧有趣？
我觉得要听到个大秘密，恨不得拿出瓜子可乐。
“女娲成了神，被人类俸为圣母娘娘，可人族要出皇了，那就说气运就会流失。”
“然后呢。”
“人婚。女娲还是圣母，且因为此举，婚嫁确立，声望还大长了。不仅没了虚名，还有了实权。”
女娲长的什么样？
帝辛通过一个雕像都能想那么多，伏羲也是男人。
我忽然对司幽的身份不排斥了。
这是什么？
这是泼天富贵。
就不知道她认不认我。
“女娲那厮就不是好东西，人成神，还留有人的秉性，人神大战，为了阻止神再次崛起，竟然把天下的神魂给收了，炼制成了这所谓的招妖幡，以血脉之力，禁锢天下诸神后裔，还对吾等出手。”
“枉吾不忍天塌地陷，重回混沌，帮助那黄帝小儿，帮助人族，无耻，无耻，无……”
“无耻至极，天理难容，为女人和小人难养也，卸磨杀驴，天地不容。”我看着白泽骂来骂去就那两个字，也是无语了。
不是说他很有文化吗？
“对，没错。”
我看着白泽那个大脑袋想笑。
女子称帝，虽然不多，可没有一个心慈手软的。
你一个精通世事的东西，不杀你，寝食难安啊。
“招妖幡怎么遗落在这的？”八卦听完了，我得问正事。
“不知，吾等自沉睡之中苏醒，就在这里，不过要不是如此，还将被困在这幡之中，永世沉沦。”
我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陆吾：“把他放了呗，这是我朋友。”
“放人？小子，哪里来的？还有白泽这个叛徒，怎样，下场不也一样？”说话的是陆吾。
“尔等懂什么，这是大善，要不然，这天地就没了。”
“没了又如何，如今吾等都死了，想重生何其难，好不容易碰到个好的，就之前那些东西，都承受不了吾轻轻一碰。”
我看了眼杨宿，一群上古妖魂在他身体里打来打去，想夺舍他，如今还活着，已经够幸运的了。
我都有点同情杨宿了。
“这小子本大神看上了，尔走吧。”
“那不行。”
“要拦？”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不仅陆吾和英招冒出了头，自招妖幡中涌出了无数妖魂，皆是存在于上古的大妖。
不过，活着的我可能还畏惧一二，可死了，哪怕白泽，我也不惧。
就算老头死了成了魂，那他也得乖乖听话。
“旧时代已经落幕，诸君还请轮回去吧。”
“轮回？”
“重铸生命，再临人间。”
“真的？”
“本人鬼差，从不说谎。”
“小子，口气不小，从来没有听说可以帮人重生的，那吾，还是吾吗。听白泽的意思，尔也就是个半神？”
我摇了摇头：“我是鬼，我是个鬼差。”
“鬼差，那是什么东西，小子，赶紧滚，若不然，吃了尔。”
我没再说话，而是手腕转动，横刀在前。
“铃铃铃”
忘川自我脚下奔涌，我看着他们：“那便请诸君魂归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