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依旧是罗浮仙剑派对幽冥教,幽冥教输了一场,势必要在第二场找回场子来。
张掌门吩咐说:“这一场由周呈来应对。”
周呈起身行礼,说:“遵掌门法旨。”
集谦适时提醒说:“周师兄,天下功法唯快不破。”
周呈听后,略一思考,就明白了集谦说这句话的意思。
既然幽冥教的功法喜欢搞点忘川河这种缺德还召唤数千阴兵群殴的术法,那么就让你没足够的时间使出功法不就完事了,他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说:“多谢师弟提醒,师兄明白了。”
集谦点了点头,不再说话,而是看起了经义来。
对于这种毫无悬念的斗法,他没什么观看的想法。
毕竟周呈与普通修士不一样,他是半妖,天生修行正统道法就比普通修士困难数十倍,但周呈依旧能克服天生血脉上带来的劣势,力压一众修士成就上品金丹,其心性毅力,乃至气运就不是普通修士能比的了。
肃风悄悄地问:“师尊当真一点也不担心周师叔吗?”
集谦用玉简敲了敲他的额头,语带笑意,说:“与其在这担心你周师叔,不如担心下你自己,我回去可是要考校你的。”
肃风摸了摸被玉简敲的地方,抬头向台上看去,只看到一道仿若瀑布般磅礴带着电闪雷鸣的剑意奔涌而过,幽冥教便大喊认输,直接惊掉了下巴。
这也太快了吧?!
周呈笑着说了句“承让了”便飞身回到席位,周围的人都一副惊呆的表情,还尚未反应过来。
方之意鼓掌,说:“真男人三秒钟,牛的牛的。”
集谦听方之意这么说,心想方之意可真损啊,尽欺负老实人。他微微一笑,向周呈说:“恭喜周师兄得胜。”
周呈听着方之意这夸奖他的话好像不太对劲,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行礼道谢坐下后,这才猛然领悟过来了,不由气急败坏大叫:“方师叔!!!!”
方之意哈哈大笑,集谦也露出一丝笑意,肃风在上一世被迫看了那么多次马赛克自然懂方之意的意思,只是他辈分小哪敢笑。
周呈无奈地叹气,真的是,到底谁能来管一管方之意方师叔的恶作剧?
后面的斗法,因为幽冥教总共来了两位上品金丹宗师,倒是罗浮仙剑派除去集谦和周呈,还有楚层云这位上品金丹宗师在,幽冥教便直接判为输家了。
楚层云见这个情况,他倒没有因为自己没出场心中不快,反而摇着一柄玉扇,一副人世间富家公子做派,笑眯眯地说:“啊呀,这个感觉就是方师叔常说的躺赢吗?”
方之意那么多师侄中,除了集谦这个穿越人士,他最喜欢的就是楚层云,这小子某种意义上和他属于臭味相投,说:“就问你一句,爽不爽!”
楚层云摇着玉扇,一派风流写意,他眯着眼睛微微笑着,好像一只狐狸一般,说的话却带着一股穿越来的味道,说:“天哪,好爱这种感觉哦。”
张掌门警觉回头瞪了他们两一眼,两人马上闭上嘴巴,动作整齐,一齐抬头假装看台上的斗法看的很认真。
后面的斗法中,罗浮仙剑派因为人数优势外加表现优异,总分排到了第一,而蓬莱仙派虽然人数上不占优势,却实力格外强劲,斗到了最后,竟与罗浮仙剑派积分并列第一,东道主昆仑仙剑派这次排列在第三,瀛洲仙派得了个第四,出人意料的是,一向弱势的荒血路竟然挤下幽冥教拿下了第五。
因为并列第一的排名,罗浮仙剑派和蓬莱仙派还要进行一场额外的斗法,来决定谁才是魁首。
此时,罗浮仙剑派中只有楚层云还未出战。
楚层云环顾了下四周,发现门派弟子都看向了他,这才慢悠悠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摇了摇玉扇,笑着问:“这是要我出场了吗?”
张掌门笑呵呵地摸了摸不存在的胡子,语带警告,说:“你可别给我丢人,不然待师叔游历回来,一顿好打。”
楚层云听罢,掏了掏耳朵,而后摇了摇玉扇,不慌不忙地行礼说:“遵掌门师叔法旨。”
看楚层云这副模样,罗浮仙剑派弟子大多颇为无语,这位金丹长老可与他们所认为的金丹长老,也相差太远了吧。
不过,楚层云倒是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的。
与方之意一样,楚层云的父亲曾是罗浮仙剑派的高级执事,后为了渡过天人二衰去其他大世界游历,他是严格意义上来说的超级仙二代。
但他与方之意却完全不同。
方之意虽然看着十分不着调,嘴巴颇为欠还爱搞事情,但他本身天赋出众又十分内卷,加之母亲的资源倾斜,方之意一路高歌猛进,早早就步入元神。
楚层云却完全相反,虽然他天赋远高于方之意,似乎专门为了修行而出世,却是个超级懒鬼,最可怕的是,还有死线拖延症,每每拖到境界死线边缘,才跑出去游历进阶。如今,他已进入金丹三百年,每日在宗门摸鱼,还没想着出去游历进阶元神,让张掌门愁的吃不好睡不着。
集谦对楚层云有过一些耳闻,但未曾深交过不知其实力如何,对上蓬莱仙派实力强悍的容闲情是否有胜算。
方之意倒是不甚在意,说:“如果输了最好,免得他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集谦抬了下眉,问:“怎么个说法?”
方之意笑了笑,说:“这小子升级太容易了,完全没有一点压力,就像你玩个职业,玩一周就冲上前50,那不心里轻松惬意的很吗。”
集谦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原来是个超级天才,不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肃风,肃风虽然听不太懂方之意的比方,但结合他师尊用一种让他毛骨悚然的眼神看他,自然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了。
肃风指天发誓,说道:“师尊,我绝对不会同楚师叔这样!”
集谦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到台上,关注起楚层云和容闲情的斗法来。
楚层云自然是听过容闲情的,毕竟是很有名声的金丹宗师嘛,不过这也是一百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他窝在宗门摸鱼这么多年,早已消息落后了。
“请吧,容道友。”楚层云摇了摇玉扇,随意的行礼道。
容闲情倒是不客气,先给自己加持上了防御,反手就是一道剑光裹挟雷霆万钧之力奔向楚层云,那剑光在空中仿佛流星一般转眼之间就到了楚层云面前。
楚层云丝毫不受影响,慢悠悠地玉扇一摇,化为一柄笔直的玉刀!
竟然是个刀修!
他好似什么劲也没用,只随手轻轻一劈,就将容闲情这气势非凡的一剑化解了,他笑着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我还以为.......”
容闲情见一剑不成,立刻又出一剑,他修行的是《红尘缥缈剑诀》,这一剑出的极快,可剑光却暗淡又极慢,在空中飘飘忽忽的,好像随时都要散去,但这剑光又在空中一分三,三分九,化作许许多多剑,这一剑包含着一股淡出红尘的意味,看得人似乎都要生出归隐的意思来。
于此同时,容闲抬手一指,一道白练散落空中,化作一片云海,云海中白莲一朵接一朵盛开,转眼间就蔓延到了楚层云面前。
楚层云也不慌,他一手执刀,一手轻轻地在刀刃处划过,随后看似轻轻地一挥,可一瞬间刀光乍现,那刀光化作月牙形状,充斥满了空间,已不知月是刀光,还是刀光是月,竟然轻而易举就将容闲情的剑意连同白莲云海一同化解了。
台下一片哗然,修士们不由窃窃私语起来。
集谦在台下神色凝重起来,毫无疑问容闲情很强,但楚层云更为恐怖,他的刀和从前见过的任何刀修都不一样,是玄之又玄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此刻若是他对上了楚层云,胜负还很难说。
肃风搜索上一世记忆,发现上一世并没有楚层云的存在,他在心里思量,以他所谓上一世的元神实力,是否有与楚层云一战之力,恐怕是能被越阶揍得满地找牙,心下决定,回去要努力修行,若是遇上楚层云这样的强敌,能有一战之力。
系统见集谦沉思,悄悄地探头解释说:“宿主,这是天生的刀觉,他眼中的世界,和世人看到的可是大不一样的。”
集谦恍然大悟,终于明白这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是哪里来的,原来是和他现世的好友风情一样,只是风情是画感,而楚层云是刀觉。
系统见他明白了,提醒说:“在他眼中的世界,万物都是缓慢的,而且到处都是破绽,对上这种人很麻烦的,宿主要加油哦!”
集谦回了一句好的,继续看台上。
楚层云笑了笑,好像自言自语一样,说:“太弱了,太弱了。”
随后他终于主动出刀了,刀看似很慢的挥动,刀啸声却连绵不绝,好像冬日寒风一般呼啸不止,又好像某种动物急切的嘶鸣,天空渐渐黯淡下来,隐隐约约地听到有雷声,紫黑的雷电在云层窜动,那铺满空间的月牙形状的刀光裹携着紫色的电光,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威势直冲容闲情。
容闲情用他的法术、剑意一同抵挡,施展遁术逃脱这似乎无穷无尽的刀光,“刷”的一声,一柄玉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楚层云笑眯眯地,好像孩子一样单纯快乐地说:“抓到你啦,容道友!”
在这一瞬间,雷电消失了,刀光也消失了,天空重新亮了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容闲情输了,他心中颇为奇怪,他对自己遁术十分自信,凭借这奇遇得来的道术级别的遁术,他逃脱了所有追捕,可为何刚才丝毫没有发挥作用,但既然输了,就坦然地拱手行礼,说:“多谢楚道友指教。”
楚层云见他虽然被削得狼狈,但神色自若,自来熟地说:“容道友,我们交个朋友吧!什么时候出门玩叫上我?”
容闲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性格比较冷,平时宗门里的人见了他几乎都是远远避开,不敢随意打扰他,他也不爱交际,平时游历修行都是独来独往,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么难以形容的人,拒绝说:“有缘自会相见。”
楚层云完全没把拒绝听到耳朵里,刀一震,玉刀又化作玉扇,他摇了摇扇子,又是一副富贵公子的做派,笑嘻嘻地说:“就这么说好了啊,等下去找你玩。”他说罢,也不等容闲情回答,消失在了台上。
张掌门在台下又是高兴又是忧愁,高兴的是楚层云赢了,罗浮仙剑派夺得魁首,能拿下五层秘境洞府,往后百年弟子修行的资源不用愁了;愁的是楚层云赢得实在是太轻松,完全没给他一点危机警醒,一回宗门,估计又要躲到不知哪里去摸鱼。
楚层云一回席位,笑的好似一头狐狸,说:“掌门师叔这回可不能骂我了哦。”
张掌门叹了口气,无奈地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别来烦人,随后就过去和其他十一派掌门商量要哪些秘境洞府。待得天色暗下来,这才一脸笑容地回来,看起来应该是谈判的十分顺利。
到此,天机法会到此就结束了。各个门派不管胜负如何,都礼节性道完别都乘坐着自己的飞舟离开,其他前来观战的修士们也都各自离开,估计此后几个月这街头巷尾的谈资也都有了。
罗浮仙剑派倒是多留了一会,弟子们都与自己交好的昆仑仙剑派的朋友聊了聊近况,或是约定了下次一同去游历的时间,是最后一个离开。
集谦在昆仑仙剑派不认识什么朋友,不过既然来了,之前壮美的日照金山盛景尚且回味,不如趁此机会再看看风景也好,于是带着肃风,在昆仑仙剑派兜了一圈看看风景。
上了移去舟,集谦发现,星祈居然也在,颇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
肃风见状,问道:“师尊怎么了?”
集谦恢复波澜不惊的模样,说:“没什么。”
心中却想的是,果然是要兄弟你好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