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的眼神,在于笙走过来的一瞬间便聚焦到了她的身上,却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种眼神,让原本准备动筷子吃饭的于笙轻轻蹙起了眉头,片刻之后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坐在椅子上,并不说话。
属于怪物的注视,这可不是好事。
“你叫笙笙?”叶铭忽然出声,抬眸看向于笙。
于笙点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没有说话。
眸中带着点警惕。
“我叫叶铭。”
“我知道。”于笙轻轻地扯起一抹笑来,眼神有意无意地飘向于茜茜,轻笑道:“学校的风云人物,叶家唯一的继承人,几乎是所有女生的追求对象。”
叶铭微怔,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于茜茜。
这是他目前的同类。
叶铭很清楚,他拿到了一个很不错的寄生身体,许多人都会主动贴上来。
只是很可惜……那些人都不太适合快速寄生。
目前最合适的,还是得于笙。
于笙站起身来,懒洋洋地打着哈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上去了。”
言毕,她转身便从餐厅离开,快步走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叶铭那粘腻的视线,一想到他皮囊下是不知什么样子的怪物,于笙就恶心地想吐。
没多久,于笙的房门被敲响。
上来的还是叶铭。
于笙已经不想吐槽为什么他一个外男可以畅通无阻进入家中女孩子的房间。
她脸上带着微笑:“有什么事情吗?”
叶铭似乎有种已经拿捏她一般的胜券在握,顶着那张脸,问:“我可以进去说吗?”
“……”于笙闭了闭眼,忍住想要一拳挥过去的冲动:“进来吧。”
……
……
温佑白匆忙从学校赶来时,小破旧工厂已经重归寂静。
玻璃罩内,囚禁着一个超乎想象的生物体,它的形态扭曲而诡异,全然不似人类所熟知的任何生命形态。
这生物周身缠绕着无数条细长而灵活的触手,每一条都如同活物般,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幽幽的蓝光,它们疯狂地拍打着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玻璃壁障。
时溪正站在玻璃罩旁边,幽幽的蓝光照在少女脸上,显出一种异常的诡谲。
身侧的研究组成员身着厚重的防护服,戴着严实的面罩,原地进行神秘生物的检测。
“时溪,你没事吧?”
温佑白白净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他轻轻拉过时溪的手,上上下下地检查,确定并没有什么伤口才松口气。
时溪收回手来,“我没事。”
少女转过头,朝着玻璃罩的方向努了努嘴。
“那东西才有事。”
玻璃罩内的触手怪物正在剧烈挣扎,玻璃罩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微的裂纹。
但很快,旁边的成员便见怪不怪地迅速修补完毕。
“你怎么从学校回来了?”时溪转过头来,看向温佑白:“今天的课不上了?”
温佑白移开视线,少年轻轻咳了一下:“今天课少,听说这边出了新的诡异,你又一个人就过来了——”
“我既然敢自己来,就说明我有把握。”时溪微微侧头,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倒是你,直接就闯过来,你的防护服和武器什么都没带。”
少女语气淡淡,温佑白抿了抿唇,小声道:“对不起。”
“不用道歉。”时溪叹了口气:“我没有在指责你。”
温佑白的心脏病已经做过手术,但医生的建议还是让他不要剧烈运动。
她秉承着不磋磨病人的心思,大多数累活是不会让温佑白去做的。
工厂内的怪物已经被控制住,正在加急进行检测。
时溪道:“这怪物的触手,与于茜茜当时伸出来的触手很相似,就是不知道它和于茜茜那边究竟谁才是本体。”
两人说话间,研究员面色古怪地捧着数据走过来。
“老大,这数据有些奇怪,各项数据都是……”研究员将手中的显示屏递给时溪。
目前的数据库中,并没有面前这个怪物的信息。
是以显示屏上是一串问号。
时溪大致看了看这些数据,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温佑白打量了一下,抬眸看时溪:“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这些数据,更像是……”时溪忽然笑了一下:“你知道神吗?”
那个被时溪连同无数诡异一同从神座上拉下来的,诡异的神明。
它的神力被瓦解,肢体也四分五裂。
破旧工厂这里的,是它保存最完整的一块肢体。
而在于茜茜和叶铭身体内的,应该也是它的一些碎片。
时溪吩咐下去,将面前的玻璃罩运送回研究所。
现在的科研水平,控制住一个残肢还是绰绰有余。
这鬼东西还真是阴魂不散。
时溪思索间,她口袋内的电话响了起来。
秋月在电话另一端飞快出声:“姐姐,叶铭动手了。”
“就在于家老宅。”
……
……
于茜茜正揽着宋雅聊天,视线落在对方白嫩的皮肤上,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她记得于笙似乎对叶铭很有好感,所以她故意拖住了几人,给叶铭制造机会去吃掉于笙。
毕竟他们同为一体,吃掉于笙她也会有所收益。
很快,于茜茜笑容甜甜地冲于父打了招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怎么这么粘人?”于邺军放下手中的报纸,见是自己的爱女,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容,问道。
于茜茜故作生气地别过头去,轻轻地哼了一声,“那当然是因为我很爱爸爸妈妈啊!现在学业那么重,我只有在你们身边才能感受到放松。”
于邺军闻言,笑得更加和蔼了。
宋雅端着煲好的鸭汤走了过来,拿起勺子给于邺军盛了一碗,环顾四周,忽然出声道:“咦?笙笙这孩子,什么也不吃就上去了,我还专门给她做了汤。”
“妈,笙笙近来身体不舒服,就嗜睡了点,还是要以身体为重……”于茜茜‘好心’地出声劝说,话说到一半,转过头去低低地咳嗽起来。
“这话说得,笙笙的病都过去快两个星期了,恐怕早就好了,可是欣欣你这……”宋雅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咳得脸都红了,顿时心疼地出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