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房间是什么?”
时溪没有理会温以宁的话,转而看向温佑白。
温佑白顺从地将手中的小牌子给时溪看。
“是A604。”
就在时溪隔壁。
时溪似乎有些愉悦,她弯唇:“很有缘。”
毕竟就连她的妹妹都跟她离得很远。
温佑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耳垂不自觉红润起来。
“祝二位做个好梦。”
话音刚落,时溪用手中的房卡刷开了面前的大门。
房门很快打开又合上,将两人彻底隔绝在外。
温以宁面色更难看了:“你不是说你跟她关系不是很好吗?”
“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说得上几句话。”温佑白顿了顿,他抬起头看向温以宁:“家主,为什么你对时溪和我的关系那么关心?”
那样子,活像是来捉奸的。
“不该问的别问。”温以宁脸色再次不好看了,他转过头去,走向了走廊最角落的位置。
身影快要消失的时候,温以宁忽然顿住。
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温以宁低声道。
“那时候,就差一点,我就会成为她身边唯一的男人。”
但是很可惜。
最终,她谁都没选。
不带感情的话语在走廊内回响。
温佑白眼神闪烁了一下,他刷卡进入了房间。
……
……
时溪再次醒来是在半夜。
头顶的灯微微闪烁,在寂静一片的空间内扫出小片明亮的空间,时溪狠狠打了个战,仿佛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恍惚地清醒过来。
这似乎是个封闭空间。
窗户被紧紧关住,深色的窗帘将窗外的光线完全遮挡住。
时溪的脑袋还在疼,她揉着眉心从床上坐起来,首先看到的是面前的一堵墙。
“……现在什么时候了?”
时溪移开视线,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墙上密密麻麻的的字体让她很不舒服。
她闭上眼睛开始回忆,然而记忆就像是被人开启了出厂模式,脑袋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时溪站起身,扫了一眼房间内的东西,一张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茶壶和茶杯,除此之外,再没有其它的东西。
时溪很渴,她看了一眼茶壶,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她转过身,没有动桌子上的东西。她慢慢地在房间内走动,床尾处贴着一张身份信息的名牌,像是医院放的那种。
只有一个名字,写着时溪。
一张画有诡异花纹的名牌,上面写着三个字。
预备役。
时溪走到洗手间,整理完抬起头,瞳孔剧烈地缩了一下。
镜子内,照着洗手间内侧的墙壁,上面密密麻麻一墙的字迹,都是一个字。
跑。
原本关闭了的水管忽然滴嗒滴嗒流出水来。
时溪蓦然想起那个白纱女人说的话。
“夜晚睡觉,请小心流水声哦。”
她慢慢地抬起头去。
洗手间的镜子内,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对着她缓缓咧起嘴来。
啪嗒——
时溪毫不犹豫一拳砸碎了面前的镜子。
里面的图画瞬间碎裂成无数个细小的碎片。
时溪走出洗手间,将洗手间的门全部锁紧。
晨熙趴在时溪的床上打滚,见到时溪过来,他抬起头来:“主人,没有幻觉哦。”
很显然,他猜出了时溪的问题。
想要询问刚才的所见所闻是不是一种幻觉。
时溪耸了耸肩。
不是幻觉,那就是屋里真的进鬼了。
也不知道两种情况哪种更糟糕一点。
她在床边坐下。
晨熙快速爬过来。
“没关系的哦,主人睡吧。”晨熙咧嘴一笑:“我会为主人守夜。”
此时已经是深夜。
四周围安静得要命。
时溪将秋月和庄映暖也放了出来。
几个不用睡觉的诡异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
乖巧地表示会好好守着。
时溪暂且闭上眼睛。
……
……
睡梦中,时溪站在了一个奇怪的空间内。
峭壁之上,延伸出一段仿佛直通天际的台阶,它们层层叠叠,如同通往神圣领域的阶梯,无尽地向上延伸,直至消失在云雾缭绕的尽头。
在这台阶的最顶端,一个纯白无暇的人影静静地矗立着,犹如天使降临人间,散发出一种神圣而纯净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那身影周围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即便根本看不清他的模样,也有着难以言喻的存在感。
而在那台阶的下方,却是一片尸山血海,触目惊心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
倒下的身躯堆叠成山,鲜血如同河流一般流淌,几乎将整片大地都染成了刺目的红色。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这里仿佛是一个被诅咒的战场,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时溪转过身来,在无数被鲜血染红的尸体之中,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她看到了裴深,看到了爱丽丝。
再远一点,看到了姜瑶,看到了刘潇宁和程胥。
啪嗒——
一只带血的手突兀地抓住了时溪的脚踝。
少女垂眸。
脚下是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她仔细回想了一番,才想起来这位是温佑白的哥哥。
叫什么来着——
苦苦思索一番,时溪低下头去。
她准确无误地喊出了这人的名字。
“温以宁。”
温以宁浑身上下全部都是鲜血,脸上也被血迹覆盖。
他张了张嘴,声音沙哑:“你如果去了,那就是整个世界的敌人。”
时溪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但这个梦境不由她控制。
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冷淡而疏离。
“我为何要与蝼蚁为伍。”
温以宁的眼睛瞬间瞪大,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时溪,你明知道规则世界会不停地吸纳新人来扩充自己,我们有无数人前仆后继地死在关闭规则世界的路上,只是为了我们的亲人好友,我们的子孙后代不会再遭遇这可怕的规则怪谈!”
“你明明知道,这个世界以人的血肉和恐惧值为养分,所有人都只是它的食物……就算是这样,你也要成为规则的走狗?”
时溪没什么表情,她抬脚踹开了温以宁碰触她脚踝的手。
并毫不犹豫地踩在了他的手腕腕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