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家老宅的餐厅里,氛围与杭城的姜府截然不同。这里没有夸张的排场,姜央措先前描述的众多叔伯齐聚一堂的盛况,今天也没有出现。餐桌上,几位姨婆围绕着王恩秀,她们的眼神中流露出对这位新媳妇的深深喜爱,仿佛是在欣赏一件珍贵的宝物。
午餐过后,李伯阳和姜央措一同来到书房,等待着老太爷的到来。姜央措心中满是疑惑,她不解地问李伯阳:“太爷爷到底想知道些什么?为什么还要避开恩秀呢?”李伯阳也是一头雾水,只能摇头表示不知道。
两人就这样在书房里等待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姜老太爷在小女儿的搀扶下缓缓走来。他一改上午的慈祥面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威严和灼热,直直地望向李伯阳。
“伯阳啊,你能给我讲讲你姥爷,也就是我那个二儿子的事情吗?”姜老太爷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李伯阳微微一怔,随即开始讲述自己与姥爷这些年来的相处经历。姜老太爷静静地听着,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李伯阳讲到姥爷临终前将封神录强行塞入自己印堂的那一刻,姜老太爷的眼神才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这个混小子,临了临了,还是这么混不吝啊!”他低声自语道。
接着,他指向书柜最上层的一本黑皮硬壳古籍,对小女儿说道:“云韵,去把族谱拿来。”
拿到族谱后,姜老太爷开始慢慢地翻阅,同时向李伯阳讲述起琅琊姜氏的由来和封神双录的传奇。
“伯阳啊,上次央措应该给你大概讲述了一下咱们琅琊姜氏的封神双录的特点和来历。至于琅琊姜氏的由来,估计没怎么说过。咱们的老祖正是那封神时代的姜子牙姜老太公。琅琊姜氏,顾名思义,起源于古琅琊郡,也就是现在的齐鲁之地。这是当初武王对姜氏的分封之地。我们的老祖追寻着姜老太公的意志,在齐鲁之地建国,史称姜齐。”
随着姜老太爷的叙述,李伯阳仿佛看到了一幅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在眼前展开。他感受到了琅琊姜氏的辉煌历史和深厚底蕴,也对自己身上的血脉传承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姜老太爷的动作渐渐静止,那只布满岁月痕迹的右手,静静地停留在族谱的某一页上,他继续娓娓道来:“自那六百多年的时光流转,我们姜齐虽未称霸整个华夏,但得益于封神录的庇佑,也涌现出不少名垂青史的英雄豪杰。然而,风云突变,陈家那伙狡猾之徒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的宁静。”
“那位流亡到齐国的陈氏公爷,在桓公的庇护下,担任了名为‘工正’的官职,负责当时的手工和商业。凭借这个肥缺和姜齐的繁荣,陈家在短短百余年间积累了足以撼动国家的财富。终于,在姜齐康公势力衰微之际,他们一举夺权,这便是历史上着名的田氏代齐。”
李伯阳听得一头雾水,心中却似有所悟,他鼓起勇气问道:“太爷爷,我有个疑问,不是说陈氏么,怎么后来变成了田氏代齐?”
姜老太爷冷笑一声,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屑:“那些无耻之徒,初到齐地时,因方言差异,陈姓被误读为田。为了迎合齐地人,陈家竟然改姓为田。你之前在藏器阁遇到的田禹胜,便是那些小丑的后代!”
李伯阳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继续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聆听姜老太爷的讲述。过了许久,姜老太爷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抬起右手,示意李伯阳靠近。他指着族谱上一个金色的名字,低声问道:“姜云熵,没错吧?”
话音未落,姜老太爷的右手食指突然金光闪烁,顺着族谱上“姜云熵”的名字缓缓滑动。随着手指的移动,姜芸璃、李汝河、李伯阳等人的名字相继显现,而李伯阳的名字更是金光璀璨,耀眼夺目。
看到这一幕,李伯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平静。然而,这细微的变化还是被姜老太爷捕捉到了。他咧开大嘴,哈哈笑道:“怎么?只许你有封神录,就不许我这老头子有点特殊能力?”
被太爷爷点破心思的李伯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中却对这位充满神秘色彩的太爷爷充满了敬畏与好奇。
姜老太爷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仿佛一个未解之谜摆在了他的面前。他瞪大眼睛看着李伯阳那呆若木鸡的模样,心中的怒火不禁熊熊燃烧起来。他猛地抬起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李伯阳的脑袋,然后转向姜央措,略带不满地抱怨道: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久什么都没跟他说?还得我这个老头子来给他补课?”
说着,他又举起手,想要再给姜央措一个教训,但看到对方那眼泪汪汪的样子,终究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放下手。
“罢了罢了,我这老头子就是劳碌命。小伯阳,你给我听好了,我只说一遍!”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娓娓道来:“这个世界可不仅仅是我们人类的世界。从封神录里你也知道,至少还有神这种特殊的存在。而这一切,都得从天地意志说起……”
李伯阳原本还有些半信半疑,但听到太爷爷讲述起二郎真君曾经告诉他的那些事情,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然而,接下来太爷爷所说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
“为了建立更多的天人沟通和信仰之力的获取通道,越来越多的神明选择寄生于人间望族之中。这也就造就了许多拥有特殊能力的神能者。而我们姜氏的封神录,便是其中的佼佼者。相对应的,诡界的大能也同样需要获取人间的信仰之力,于是便有了诡能者的存在。”
“神能、诡能并不代表正义与邪恶,只是所获得的能力来源于不同的界面。相比你姥爷,伯阳,你的能力确实有些不尽如人意。”
听到这话,李伯阳顿时有些不服气了,他委屈地反驳道:“太爷爷,封神录里的老赵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觉得我才是咱们老姜家这几百年来最优秀的传承人呢!”
姜老太爷撇了撇嘴,发出一声冷笑:“哼!那个赵公明,就会说些漂亮话。他看谁都是一副好话连篇的样子,永远都是新人换旧人。”
说完,他转身走到一旁的书柜前,指着最显眼位置处的一根象牙号角,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这才是我们家族真正的荣耀!这是老二辉煌成就的证明!”
姜老太爷紧握着那只象牙号角,眼中闪烁着自豪的光芒,开始讲述他二子的辉煌事迹。他娓娓道来:“在神能者的世界里,自远古的一千多年前起,便诞生了一个庞大的组织,人们称之为‘神之领域’。这个组织每隔六十年,便会举办一场盛大的神能大会。届时,各大神能家族都会选派一名未满三十岁的年轻神能者,参与文武双全的较量。”
“这场大会的目的,并非单纯为了争名逐利,而是旨在维护神能者之间的和谐与秩序,确保各方力量能够平衡发展。”
“你的姥爷,正是我那英勇无畏的二儿子。他在六十年前的那场神能大会上,年仅十二岁却展现出惊人的实力,一举夺得了冠军的殊荣。而根据大会的规矩,夺得魁首的家族,将有权在未来六十年里担任神之领域的名誉领袖。”
“正因如此,这些年来,无论是谁,都会给我们姜家几分薄面。这便是你姥爷当年英勇事迹所带来的荣耀与影响!”
“这个号角,就是夺魁者的身份象征!”
姜老太爷的话语中透露着自豪与骄傲,眼中闪烁着对往昔辉煌岁月的怀念。他手中的象牙号角,在灯光的映照下,发出淡淡金光,似乎在轻声诉说着那些辉煌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