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琛没有动弹,他下意识觉得是自己找了太久所产生的幻觉。
怕只要一眨眼沈皎就会消失。
直到小姑娘的红唇一点点瘪下来,然后发出了猫儿一般的呜咽声:“疼……”
听到她声音的这一刻,他总算回过神。
沈皎看到黑影一闪,下一秒她被人紧紧拥入怀中。
“沈老师。”男人的嗓音沙哑极了。
沈皎感觉到环住自己的身躯在剧烈颤抖着,他的手臂越收越紧,好似要将她狠狠勒到骨髓深处再也不分开。
还没等她说话,她便感觉到了脖颈处有温热的液体一点点滑下。
他哭了?
腰间伤成那样都没有皱皱眉头的大男人竟然在此刻哭了,这让沈皎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阿宴……”她哽咽着唤他的名字。
“我在。”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却将所有的情感都蕴含在这两个字里。
这一天担惊受怕的人不只沈皎,还有季宴琛。
得知她落海,他该有多害怕。
原本她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想要倾诉的话也都在此刻全都咽了下去。
反而伸手拍了拍季宴琛的后背,温柔安抚:“别怕,我回来了。”
季宴琛松开她的身体,指腹温柔摩挲着她的脸颊,目光来回打量,“有没有哪里受伤?”
沈皎看着他眼角残存的泪痕,能将他这样的硬汉逼到落泪,她再一次知道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
她微微勾唇,抬手抚过他眼角的湿润,“没有,我一切都好,让你担心了。”
季宴琛扫视了一圈,并没有在她身上发现明显的伤痕,这才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沈皎落海时穿的是他送的那一套衣服,就连警方在海边找到的配饰也是那套衣服上的。
她现在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并不合身的男士衬衣,以及运动短裤。
周围除了沈皎并没有其他人。
季宴琛问道:“沈老师,是谁救了你?”
“我当时以为自己会溺死在海里,等我醒来的时候遇上了一个男人,我感觉他会伤害我,就用灯砸伤他跑出来了。”
“男人?什么样的男人?”
沈皎大致形容了一下外貌特征,“对了,他叫我小狐狸,真是奇怪,我又不认识他,我当时很害怕他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就头也没回跑了。”
通过沈皎的描述,季宴琛大致可以判断是祈寒渊。
可如果是祈寒渊,她怎么可能不认识呢?
究竟出了什么事?
季宴琛满腹疑问,但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
他弯下腰,蹲在沈皎面前,“上来,我带你回家。”
沈皎乖乖趴在他的背上,双手勾住了他脖子。
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不过既然能忘记的,那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忘了就忘了吧。
她现在只有大难不死,劫后余生的幸福感。
不管在哪里,季宴琛都能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家就好。
“好,我们回家。”
季宴琛也觉得沈皎有些奇怪,但奇怪在哪他也说不上来。
只要沈皎平安无事,那么其他的并不重要。
他将她带回皎园,替她清洗好身体和伤口。
沈皎穿着真丝睡裙,季宴琛半跪在地上,将她的脚放在大腿上熟练上药。
这次她只是受了一点轻伤,那是不幸中的万幸。
“嘶,好疼……”
季宴琛轻轻吹了吹,“忍一忍。”
说真的,他看着面前娇滴滴叫疼的小姑娘,飙起车来那叫一个果断,那样的车技一些男人都不是对手。
其实沈皎反差还挺大,在外面果断冷艳,在自己这又娇又软,让他怎么都爱不够。
沈皎挑起耳边一缕未干的湿发在指尖把玩,“阿宴,这次我见到那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幕后黑手了。”
她垂眸打量着给她上药的男人,听到这话他手中的动作一顿。
沈皎的脚挣开了他的手,涂着红色甲油的脚尖勾着他的下巴,宛如祸国的妖妃将他脸抬起。
这一刻,她居高临下,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我猜猜,这个女人有没有一个可能是冲着你来的?或者,阿宴自己告诉我,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