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小时之后,江衣瑶一家子总算是抵达了郝卫东所在的那个小镇。
原本按正常情况下三个小时就能到的,谁能想到车居然在半道上抛锚了。
还好司机师傅有点修车的能耐,要不然在这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地儿,连个专业修车的人影都见不着,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到。
车刚一停稳,霍淮书前脚刚下车,就看见郝卫东正稳稳当当地坐在牛车上,那眼睛跟钉子似的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乘坐的这辆长途汽车。
郝卫东呢,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霍淮书,麻溜地跳下牛车,大步流星地朝着霍淮书他们那边奔了过去,嘴里还热络地说道:“你们可算是到啦!”
霍淮书赶忙回应道:“这路上车出了点状况。”
“难怪!我来的时候,坐的直达车三个小时就妥妥到了,你们这可好,愣是坐了五个多小时。”郝卫东摇着头说道。
他今儿个早上一吃完早饭,就急匆匆跟村里借了牛车,一路风风火火直奔镇上的汽车站,结果在这儿苦等了许久都没见着人。
霍淮书朝着郝卫东道:“我们有一个大包放在车后箱,麻烦你帮我去提一下,我这抱着孩子腾不出手来。”
郝卫东一瞧,霍淮书怀里紧紧抱着俩胖嘟嘟的娃娃,立马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跑去提包了。
江衣瑶晕车晕得那叫一个厉害,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霍淮书后背上,有气无力地轻声问道:“等下是直接回村里不?”
霍淮书连忙答道:“是回村,是不是还难受?”
在车上的时候,江衣瑶那可是吐得一塌糊涂,昏天黑地的。
霍淮书要紧紧抱着俩孩子,实在是分身乏术,压根顾不上照顾她,心里就跟被猫抓了似的难受极了。
江衣瑶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说:“下了车,感觉好多了。”
郝卫东吭哧吭哧地提着大包回来了,把包重重地放在牛车上,这才留意到脸色苍白如纸、毫无力气的江衣瑶。
他一开始还以为霍淮书这媳妇是因为害羞才躲在后面呢,闹了半天原来是晕车晕成这副惨兮兮的模样了。
霍淮书小心翼翼地把安安和慕慕放在牛车上,接着又温柔地把江衣瑶抱上去,细心地扶着她靠在大包那儿坐好。
安安和慕慕看到江衣瑶一声不吭,乖巧地爬过去默默地依偎在她怀里。
江衣瑶爱怜地摸摸他们的小脑袋,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儿,急忙跟霍淮书说:“淮书,孩子们都还没吃东西呢!”
他们早上七点吃完早饭,就坐着晃晃悠悠的三轮车去汽车站了。
九点钟坐上汽车,一直折腾到现在都下午两点了,大人或许还能勉强扛得住,可孩子哪里受得了啊。
主要是安安和慕慕这俩孩子实在是太乖巧了,饿了也不哭不闹的。
霍淮书一直满心担忧着晕车的江衣瑶,就没顾上想这一茬。
霍淮书一听,手忙脚乱地从包里迅速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保温瓶,里面装的是热气腾腾的瘦肉粥,拧开盖子倒了一碗,准备亲自喂。
江衣瑶赶忙说道:“给我吧,我来喂,你和郝同志也吃,包里还有几个大包子。”
这些吃的可都是江衣瑶早上在空间里精心准备好的,刚刚说话的时候,用意念把它们悄悄放在大包里了。
霍淮书又从包里掏出几个圆滚滚的大肉包子,递给郝卫东道:“你等了我们这么久,肯定没吃午饭,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郝卫东也没跟他客气,接过包子就说了声谢谢,咬了一大口,没想到这包子居然还有点温热呢,他这会儿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这镇上除了国营饭店就没啥卖吃的地儿,国营饭店离车站又远得要命。
他驾着牛车又不好离开,也怕他一走,霍淮书他们到了找不到人,所以就一直在路边眼巴巴地等着。
江衣瑶耐心地喂着安安和慕慕喝粥,俩孩子也格外乖巧,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他们是真饿坏了,江衣瑶喂了两小碗瘦肉粥,准备喂第三碗的时候,俩孩子齐齐摇头表示吃不下了。
保温瓶里还剩了一点,江衣瑶把剩下的递给霍淮书。
霍淮书皱着眉头,满是关切地问:“你一点东西都不吃?”
江衣瑶有气无力地回道:“没胃口。”
霍淮书没晕过车,压根不知道晕车是什么滋味。
郝卫东咽下嘴里的包子,说道:“酸的,你们有没有准备酸溜溜的果子,听说吃了对晕车有帮助。”
霍淮书皱着眉看向江衣瑶问:“酸的?”
江衣瑶眼珠子灵活地一转,说:“有一袋话梅干,淮书帮我拿出来。”
霍淮书就在大包里一通翻找,不一会儿就掏出了一袋话梅干。
郝卫东看得嘴角直抽动,心里暗自嘀咕,他们这大包简直就是个神奇的百宝箱啊,啥玩意儿都有,怪不得刚刚提过来的时候感觉沉甸甸的。
也不知道他们到了黑市火车站是怎么拿的,霍淮书身上挂着两个娃,还得照顾娇弱的媳妇。
这不,在回去的路上,郝卫东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你抱着两个孩子,到了黑市火车站,那个大包是怎么拿的?”
霍淮书怀里抱着安安和慕慕,一只手紧紧抓着江衣瑶,有条不紊地回答说:“后边背一个,左手抱一个,另一只手拿包。”
郝卫东惊得大声叫道:“还真是全身挂满了娃呀!”
江衣瑶一听,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郝卫东比霍淮书大了两岁,好奇地问:“弟妹,你笑啥?”
江衣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说:“我就觉得这画面光是想想就特别搞笑。”
郝卫东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哈哈……”
牛车一路晃晃悠悠、颠颠簸簸,朝着村子的方向缓缓行进。
安安和慕慕吃饱喝足,这会儿在牛车上好奇地东张西望,时不时还发出欢快清脆的笑声。
江衣瑶晕车的难受劲儿渐渐消散,心情也如同拨云见日般变得轻松愉悦起来。
同时,江衣瑶心里也在不停地琢磨着,她爸妈和大哥他们真在这个村子里吗?
过了一会儿,郝卫东指着前方兴奋地说道:“看,前面就是了。”
只见不远处,房子错落有致地排列着,还有袅袅的炊烟悠悠升起,充满了温馨的生活气息。
牛车慢慢悠悠地驶进村子,不少村民看到他们,都在那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那个驾着牛车的,我知道是谁,可后面坐着那对夫妻还有两个孩子是谁就不知道了。”
“那还用你说,谁不知道驾牛车那个是民兵团前天新来的队长。”
“这新来的队长带回来的人,莫不是他城里的亲戚?”一个村民满是好奇地猜测道。
牛车最后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民兵团的大门口。
郝卫东轻快地跳下来说道:“到了,就是这儿。”
霍淮书抱着孩子,小心地扶着江衣瑶下了牛车,郝卫东赶忙帮忙把大包提了下来。
江衣瑶看着略显简陋的大门,上面写着几个醒目的民兵团大字,心里暗自嘀咕着:也不知道村医所离这儿远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