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娘和其他几个大娘,叨叨一会儿,想起家里还有衣服没洗,急忙忙地又回去了。
戴春燕趁着人不注意,偷偷追上唐诗意。
她是一直崇拜大城市来的人,特别听说泸市那边的人,吃得好穿得也好。
特别是衣服的款式多,在多数人没有解决温饱的问题,泸市已经领领超前。
不像容市这边,不管男女老少,穿的基本都是黑灰黑灰色的衣服,一点创意都没有。
虽然现在容市有个别穿了,比较别致的衣服,她也喜欢,一问是私人订制,一件单衣都要几十块,舍不得买。
如今听到唐诗意是从大城市那边过来,她就想结识,到时可以让她帮忙买几件泸市那边的衣服来穿。
到时旁人问起,你这衣服在哪里买的,这么好看之类的话,听着心里高兴,脸上也有光。
可惜唐诗意这人不怎么让人待见,自己又太过于高傲,看不起人。
不过,毕竟是大城市来的,这也是人家的优势。
戴春燕叫住唐诗意,两眼放光的盯着她的裙子,果然是出自大城市的手笔。
想伸出手摸摸,这裙子,被唐诗意挡开她的手。
瞪着眼嫌弃道:“你干嘛?”
这个人是和那群乡巴佬一伙的,还想用那脏手摸她的裙子。
戴春燕讨好道:“没没干嘛,我叫戴春燕,过来是想说你的裙子真好看。”
唐诗意心里开心了,终于有个识货的人,“肯定好看,这是在泸市最大的商场买的,花了我一百多块钱呢,可惜那个乡巴佬不识货,说我的是裙子破。”
戴春燕惊呼,“要一百多块钱?”
娘啊,这穿得不是衣服是钱吧,这么贵。
一百块是他们一家半年的伙食费,还是大城市的人舍得,将半年的伙食费穿在身上。
唐诗意扫了一眼戴春燕,“不怪我说你们是乡巴佬,一百块钱很多吗?值得这么大惊小怪,这算是便宜的,还有好几百一件的呢。”
“天呐,好几百,你也舍得……。”
戴春燕叭叭的好话说个不停,她知道像唐诗意这种一言不合就看不起人的人,就是要猛夸就可以,和她搭上话。
唐诗意在戴春燕迷妹般的话语中,飘飘然了,她就喜欢被人捧着的感觉。在泸市那边,她身边所有人基本都是同等的水平,没嫁人之前,她身边有一两个小跟班,天天阿谀奉承的捧着她。
嫁人以后,听到的都是,你注意一点个人行为,不要影响到文涛的工作,花钱方面不要大手大脚,文涛赚钱不容易,谁能想到这些话不是她婆婆跟她说的,而是她妈妈说的。
姜文涛是个退伍军人,退伍前是一名排长,三十五岁,比戴春燕大十岁。
姜妈妈眼见儿子都快四十,结婚几年了还没有一儿半女,儿媳妇嫌弃儿子所在的部队哪里山咔咔,夫妻俩很少同居。
她就让姜文涛退伍,但是自己退伍,组织不给安排单位,幸亏她有认识的老朋友,有点门路让他帮帮忙。
姜妈妈的朋友也是够仗义,给安排了一个在派出所的工作,听说职位还是副所长,只是不在本市。
姜妈妈一听,哪里还管是不是本市的,直接答应了。
跨省的工作要组织写推荐书,姜文涛也知道自己的年龄卡在那里,要往上升有点难,索性答应退伍,来到容市工作。
戴春燕把唐诗意夸得天花乱坠的,刚开始还是满脸嫌弃的唐诗意,偶尔都会应上几句话。
刚刚被那几个乡巴佬挑起的火气,也消了一大半。
唐诗意和戴春燕年龄都是差不多大,经过这一下你捧我应的交流。
唐诗意暂时觉得这个叫戴春燕的乡巴佬还挺会来事的。
……
戴春燕回来的时候,看到江衣瑶还在和赖春香她们聊天。
她其实对江衣瑶也挺好奇的,每次看到她都是穿着漂漂亮亮的衣服,听说在东城区开了个服装厂,请人管理。
工厂招人那会儿,还推荐了刘大娘几个老姐妹的亲戚和刘大娘的孙媳妇进去做车工。
工资待遇什么各方面的,比容市一般的厂都好。
偶尔带两个儿子出来逛逛,这条胡同里的婆婆妈妈都夸赞她,命好,生了两个白胖小子。
她不是不想结交这样的人,而是总觉得两人有壁,怎么都融合不进去。
江衣瑶察觉到有人在盯着她,扭过头,朝着戴春燕点点头。
她刚刚看到这个盯着她看的女同志,追着唐诗意的方向走去。
不管她们要做什么?只要不惹到她身上就可以了。
戴春燕……
果然是有壁,此刻她仿佛像个小丑,而对方就是一只白天鹅,淡然,高贵。
赖春香随意一问:“小江同志,怎么没见过你丈夫?他不在这里工作吗?他不会是当兵的吧,留你们母子三人在这里生活。”
赖春香几个问题一出,其他人都在等着江衣瑶回答。
江衣瑶懵了,他们在这里住了快一年了,大娘她们难道没有见过霍淮书?
按理说霍淮书早上去跑步,七点多出门上班,下班回家都会碰到的呀。
怎么从大娘的眼神中,她们是一次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江衣瑶笑道:“他在这里,只是每天早出晚归,你们碰不上而已。”
赖春香好奇:“那他做什么工作?这么辛苦早出晚归的,你不是有个工厂吗?叫他不用干了,好好陪陪你们母子三人算了。”
都开起工厂了,丈夫怎么还去做又累又苦的挖矿工。
大娘们都被戴春燕的话,带歪了。
戴春燕闻言知道自己找到机会了,她就知道这个江衣瑶有问题,街坊邻居都没有见过她的丈夫,她天天还有心情穿漂亮衣服,脱口而出道:“他不会是挖矿的吧!”
哼,长得好看,会生,有个工厂,找的男人还不是一个挖矿的。
挖矿的工作多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成了寡妇,漂亮又有什么用。
“什么挖矿的?看小江同志怎么也不会找挖矿的呀?”
一个长得乌漆麻黑的糙汉子,一笑只有牙齿是白的,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怎么看都不搭,怎么搭都不配。
江衣瑶:“……。”越说越离谱,挖矿的。
霍淮书是挖矿的?
江衣瑶有种百口难辩的感觉,她什么都没有说,这个女人就给霍淮书安排一个工作,“他不是挖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