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或许知道发生了什么?”
曾虢虎的轻声发言,顿时让整个金銮殿都安静了下来。
别人都只是在猜测,你这个曾虢虎却说自己知道发生了什么,难道以为年龄大就可以倚老卖老了吗?
难道这老家伙不久前被陛下责罚,刚刚又被质问,得了失心疯不成?
左熜鸣负责在前线构建防御之人,又亲自派了无数探子冒死进入江南腹地打探,也只知道一些零碎皮毛。
你倒好,开口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龙椅上,宁辛慈却是静静望着曾虢虎,眼神有些阴沉:
“曾爱卿,是炎龙门所为,对吗?”
“我想是的,陛下。”
“你之前孤身进入余杭城废墟,就是去见那个楚洋,可对?”
“唔~”
对宁辛慈知道自己进过余杭城,曾虢虎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点点头,也没继续解释什么。
“你跟那个楚洋说了什么?”
“陛下,老臣没跟他说什么,只不过请他出兵北海郡和珠口郡,剿灭魔怪。”
听闻此言的宁辛慈,脸色却是愈发阴沉,有种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觉慢慢自其心中升起。
“曾爱卿,你为何不先跟朕商量,便擅自与炎龙门接触,难道不知炎龙门之狼子野心吗?”
“还是说,在你心里,朕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根本不值得提一句,说一声!!”
越来越冰冷的语气,是个人都听出了宁辛慈心中的愤怒,曾虢虎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并没见曾虢虎有多少惊惶之色,他微微抬头看了眼宁辛慈,继而拱手行礼道:
“陛下,老臣不敢。”
“哼,你是不敢,可你却是这么做了。”
“陛下,老臣之所以没有提此事,只不过是没有一点把握能说动炎龙门出兵剿魔,因为老臣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进行交易,甚至连一句承诺都没有。”
“谁知道,或许你已经偷偷将朕给卖咯。”
“陛下,老臣为官几十年,难道你还不知臣的为人吗?”
“哼!”
曾虢虎的质问,却是只换回宁辛慈的一声冷哼。
显然对于曾虢虎私自前往面见楚洋,事后又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宁辛慈已经彻底对其没了信任。
至于过往的东西,一个生性就多疑的帝王,又怎么会相信那些东西。
“来人。”
“喳。”
“将曾虢虎打入大牢,等候处置。”
“喳。”
突然的变故,让整个朝堂鸦雀无声,有人在皱眉,有人则在偷偷窃喜,也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陛下,曾老将军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还请陛下饶其一次。”
这是左熜鸣出言帮曾虢虎开脱,紧跟着还有多位朝官一同附和。
可惜,正在气头上的宁辛慈,又怎么听得进去。
愤怒摆摆手,厉喝道:
“押下去。”
“喳!”
被押走的曾虢虎,却是既不挣扎,也不争辩,甚至连话都没说一句,具体心中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左熜鸣。”
宁辛慈显然还在生气,左爱卿也不叫了,直接就是名字。
“在。”
“派出更多的探子,朕要清楚江南的一举一动,就算死再多的人,也无所谓。”
“是。”
“另外,江北防御继续加固、加强,我们不能听信别人的只言片语就有所松解,以免后悔莫及。”
“这...是。”
“韩荣。”
“在。”
“朕给你三万大军,即刻进驻余杭城,把余杭港重新修建起来。”
“这...”
面对韩荣的迟疑,宁辛慈本就阴沉的脸色,再次变得愈发阴沉:
“怎么,你之前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立即派兵进驻余杭城吗,怎么这时候又吱吱呜呜了,难道是想抗旨吗?”
听闻此言的韩荣,差点想死。
虽然他没有亲自见过那些所谓的魔怪,但从收集到的消息来看,毫无疑问强大无比,嗜血又残暴,比魔鬼还像魔鬼。
余杭城多少人?
几十万啊,却短短时日听说就死了个干干净净,据传连城池都被完全摧毁。
天呐,这种恐怖的东西,听听都让人心惊胆颤,更别说带兵凑过去了。
再说了,自己之前胡说八道,只不过是表个忠诚,内心又不是真正想驻军进去。
余杭城都毁了,一片臭气熏天的废墟,驻军进去干嘛,给魔怪收拾尸体吗?
万一炎龙门灭杀得不够干净,剩下几只漏网之鱼,那该如何是好?
只不过,韩荣内心是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这么说,否则下一个被押下去的,就是他了。
“陛下,传闻余杭城已遭魔怪摧毁,区区三万人,恐怕难以重新修建起来啊。”
“哼!你不会自己去找人吗,那么多难民没事做,这不正好有事情了嘛。”
“喳!”
“记住了,守好余杭城,否则提头来见。”
“(⊙﹏⊙)!!”
听到此话的韩荣,直接就想自杀。
在座还能喘气的,那个不知这段时间以来,余杭港到底丢了多少次。
都别说神秘诡异且可怖的魔怪了,单是炎龙门那些反贼转头杀回,他拿什么去守?
依靠所谓的三万大军吗?
别开玩笑了,听说不败军团驻扎在百里开外,都被炎龙门两炮怼死了一半。
不败军团的一半可不是几个人,而是足足万余啊。
不败军团是什么,那是大炎皇朝最精锐的陆军,号称从没有过败绩的存在。
结果呢,连炎龙门的面都没看见,就被从天而降的巨炮直接怼成了残军,连号称不败元帅的魁不凡,都差点身死道消。
现在三万拼凑起来的杂牌军,就想让他守住余杭港,这不是做梦,是幻想。
韩荣有心想开口争取些退路,可抬头望着阴沉无比的女帝陛下,瞬间又软了。
开口,绝对马上下大牢。
不开口,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大不了到时候带兵跑路就是了。
这一想,他自然就有了选择。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