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文鳐愿在陛下寿辰现世,赐福天地,可知正是陛下的治世之功感动上苍,小仙借此献陛下,祝陛下早登三境,安享三清。”我借跪地之势拜向天帝祝融。
“你不该暴露你能歌啸之事,你师父当与你说过。”他紧皱眉头,小声传音于我,并未有该有的开心。我正要回话,胳膊被太礼真人猛地拽了起来。
“如意仙友身上莫不是有上古神脉传承,虽说你师父是拙安散人,但凭你能歌啸一事就该入我金乌塾。”太礼真人一阵狂喜。
什么叫虽说你师父是拙安散人?听到这句话,我已不着痕迹的甩开他。
“谢过太礼真人,如意恭敬不如从命。” 好,留在三十三重天的名头有了。自然有正面便有反面,同样也有一些仙辈老者看我的眼神便不是那么友善,如骊族的日月星三位掌门。
“陛下,这可当真是祥瑞呀,老朽还以为身陨前······”
天帝天后被太礼真人拉着,二人的眼神却是一直看着我,是惊讶也是不赞成。以魏文德为主的更多仙家簇拥而上,他们终是转移了目光。
“你爹妈似乎不满意我送的礼物呀?” 我看向旁边的长琴太子。
“嗯,似乎是有点。不过其他人很满意。”他朝我使个眼色,我看向自个周边,也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一大伙人,没人说话,却就是嘴角带笑用眼睛瞪着你,好似在期待着什么。
“这是干嘛?”我小心翼翼问道。
“没什么,只是近段时间内,你火了。” 长琴太子有个非常有意思的特点,便是陈述句时永远不看人。我翻个白眼,眼神划过时注意到了前方的牧家姐妹,他们与瑶姬和弄玉站在一起。四个当中,唯一对我微笑的只有弄玉。
第二日起我便明白长琴所说的火是何意了,无论我走到哪,都有一群人跟着,含蓄些的就是眼神跟着你,大胆开放些的便是直接走到面前说:如意仙子,你能展示下歌啸吗?
对于这些我皆淡笑以对,如今我脑中只有一件事情,如何接近天帝祝融,查看那剑是否在他身上。我曾想过直接问长琴,但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我问的太多,他对我的猜忌也会更多。因此,只能我自己暗中行事。
修习结束,我去玉京里头找长琴,不出意料,被天兵拦在了外头。
“你说你是谁?”
“小仙如意,前来寻太子殿下。”
“···你就是那个如意,歌啸的那位?失敬失敬,如意仙子,不知您有出入腰牌或其他凭证也行。”
“临时起意前来,并未有凭证。”我掬笑,温和亲切。
“那还请仙子等一会,带我前去通报,职责所在,还请谅解。”
“岂敢,自是应该,就是劳烦天兵大哥你了。”
周边守门的天兵见我如此有礼,虽站得笔挺,内心已是一片赞许。我闲着,便三言两语的与他们闲聊着。此时,牧芝楪与瑶姬经过,看到我,牧芝楪一脸不爽。
“哟,这太子凰鸟都送了,却连个通行令牌都没给,倒也是奇怪了,难不成另有隐情,太子是不得不送,而非真的心甘情愿。”牧芝楪摇着团扇扭着腰肢款款而来。与她们同行之人听她这番话窃窃私语起来。
我没看她,只是看着瑶姬。她看着牧芝楪出言讽刺,没有说话,不置可否。算了,我也没指望别人能明白我什么。
我轻笑,闭上眼睛,歌啸随心而出,不一会城门处就汇聚了一些娇小的百灵鸟,对付牧芝楪足够了。
鸟群叽叽喳喳而来,在我周边嬉戏着,一声嗷叫,周边来了一只白虎,威武的身躯,王者的姿态,周边的人皆纷纷躲闪。它缓慢的走到我身前,我上手抚摩,它舒适的眯起了眼,躺卧下来,我脚尖轻点,飞靠在它身上。
“哼,装什么装,不过就是会招些鸟兽罢了!”牧芝楪被白虎吓的退了几步啐道。
“嗷呜···”白虎朝她发出警告的低吟,我轻抚,让其安静。指尖一指,百灵鸟群朝牧芝楪围去,她吓得团扇乱扑,却怎么也逃不脱包围。
“若是不知道怎么说话,就听听百灵鸟的叫声,这才叫声音,你的可是噪音!”日后还不知会怎样,今日我还就教训你一回。
“太子是何心意自是他自个的事,无论辈分阶品或关系亲属,你又有何资格干涉太子之事。再者,我什么隐情你昨日不是已经见着了吗,你也可以歌啸出上古瑞兽来,不就是招些鸟兽吗,你倒是召呀。”
“如意,你放了她。既然你有这番能力,也无需计较过多。”瑶姬帝姬终于说话了。思量一番,我收了手,教训了便好。
“一出生便在高位,难免难与他人共情。同样是日常,你们的日常却也许是众多仙者一生的追求,而这一切并非你们真的有多么高贵,不过是环境造就人罢了,你们的无忧无虑才造就出你们如今的舒然与理所当然。但若是真正的高贵,身为上界仙者则更应该有容人之心,而非满心思的排挤他人,强调什么身份。强者是海纳百川,弱者才划分等级。我与你们并无利益冲突,今后还请各走各道,互不干扰。”
我声音不大不小,但周边因被歌啸吸引而来的众人却都是听清楚了。
“你···”牧芝楪还想还嘴被瑶姬拉住。
“如意仙友言重了,牧家姐姐不过是说话过了些,让你误会了。我们还有事,就此告辞。”说完,带着官方笑容离去。此时前去领命的天兵小哥带着太子而来,我也起身相迎。
“你怎么亲自过来了?”我问。
“忘记把通关的令牌给你,我还不得亲自相迎以表歉意。” 他这番话,打消了周边之人刚才的猜疑,长琴当真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他能一眼看透很多,也能马上想到解决之法。
离开众人,他开了口。“你与瑶姬日后相处自然是会更多,有些事还需相处之后才能了解过深,所以莫要过早放于心上。”
我懂他什么意思,回道:”瑶姬身上有许多我羡慕与欣赏的地方,这一点你可放心,你选中之人,若是这番事物也无区分之能,想来也不会入你的眼,你要有信心。“
他停住,定定的看着我,笑了,“确实,我应该有信心。”
玉京边上的一条小道中。
“你看她在太子面前多会装,瑶姬你能忍吗,刚才我就该拼了命与她干一场,除了歌啸借助外在之力,她的修为哪能与我们相比。” 牧芝楪觉得刚才之事大为丢脸,将这所有痛楚全都归在如意身上。“你我何时受过这种气!我要去与太子哥哥说!”
“你不能去。”
“为何!”
“哥哥为人刚正,向来只尊礼法,说道底口舌之争而已,你也并未有何伤痕,如何说她,再者······她所说也并非毫无道理。”
“你不讨厌她吗?”
瑶姬看了看问她的牧芝楪,转身前行,她不想回她这番话,她知道作为帝姬,她应当大度的回答不讨厌,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做不到。如意与她之间发生的事情,使她一直以来认为的理所当然受到了严重的质疑。
如意尊重她,但也不过是对寻常人的尊重。她向来做事也有分寸,周遭之人皆对她礼让三分,但如意敢与她对着干。以前她觉得她所受到的美好,全是因为她资质出众,能力上佳,而如意却一步一步的让她怀疑,若不是帝姬的身份,她也许并没有她自己所想的那般完美。
认知上的靶心一箭,直接让她颠覆了心境。她如何能不讨厌她!
长琴太子辰乾殿。
作为第一次来太子府邸的客人兼半路透人选太子妃,被带着观光下主人家的院落那是自然的。却也没想着配合着逛着聊着,也过了三炷香的时间。
“你忙吗?若你忙的话,不用陪我。”这样我才有机会去接近祝融。
“今日并无其他政务,倒是不忙。”
“······不知现在天帝对我的态度是否有转变呢?”
“无论父帝对你是否认可,那日的歌啸你已然证明你是最适合太子妃的人选。”
“我不确认,心里不安,能否带我去找天帝······多相处,多认识,才能多些了解。”我极尽天真的说道。
“······好。”他看着我,慢慢笑道。但是看那眼神,我怎么感觉好像他看穿了我。
西北为主家之位,故而天帝煜融的寝殿落座在整个玉京的西北处,与太子的正东位算是相对,两地路程较远。我走的有些累了,奈何长琴一直走着,我也不好偷懒飞。
一路他不时问我一些我以前的事情,我跟着师父游历时的趣事等。这些没涉及什么倒是不是不能说,但是问多了,我却听出了些不对劲。他问的看似随意,且都是在问我,但是其实真正在问的是师父。
“你想知道我师父的什么?” 我直接问道,语气不太好。有关师父,我一直都很敏感。
“······我曾经见过你师父,语檀。”我很惊讶,他竟然知道师父的名讳。紧接着,他拿出一个很小的玉牌,“这是她送我的。”
我接过,这真的是一块很小的玉牌,上面刻着如意二字。是我小时候刻坏了一万三千多块石头后,第一次刻成功的玉石,我送给了师父,希望师父如意,强迫她一定要带着,当然那也是我少时对师父的占有欲。
“那时,我还年少,陪母后去下界游玩,在净漓浊碰到了你师父,临别前,你师父说初次见面长辈当送小辈之礼,找了全身,就把挂在身上的这块小玉牌给了我。她说天界太子,自然不缺好物件,她身上这玉牌是独一无二的一份,是她最重要的人送的祝福,她转赠给我。虽说仙家人无需吉祥话,但她还是祝我如意。”
我摸着这块玉牌,想着师父说我刻的什么都好看的自豪样,鼻头发酸。
“天后与我师父相识吗?”
“应该是,并且我觉得母后是特意去的净漓浊,目的就是找你师父。”
“找我师父做什么?”
“不知。那日母后希望拙安散人能收我为徒,却被拒绝。她说她已有了一位徒儿,而且为人有些霸道,若是再收一个,她的徒儿会吃醋。虽未拜师成功,但在净漓浊那段时间也受过她的教导,那时,我便觉得拙安散人非同一般。不卑不亢,不攀不就,心怀大爱,理在千秋,端的是这天地间最正统的血脉。”
“血脉?何意?”
“你可知你师父是帝俊之后。”长琴一句话把我惊在当场。
帝俊,远在盘古之上真正的开天辟地者,整个三十六重天地的头位天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