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想我今日给你的暗器?”
被她拆穿了心思,赫景珩倒也没有不好意思:“只是觉得娘子十分了得,竟会研制火器,难道说这也是岳母大人教授的?”
裳若依知道赫景珩从来都不信自己先前说的那套言辞,她笑了笑:“圣人云,难得糊涂你整日活得这般精明做什么?问东问西就像那村里的长舌妇一般。”
赫景珩笑着摇摇头:“娘子说的是,难得糊涂。”
他话音落下,就见一个精致小巧的暗器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这个东西,叫火铳。”
火铳?
他看着桌子上的火铳,没有去拿,他记得这个东西的前端可以喷火,按照以往使用火器的经验,他还是不要轻易去动比较保险。
“想不想试试?”
“嗯?”赫景珩低声说道:“如今已经夜深,这火铳的声音如此大,怕是会惊吓到祖母他们。”
“这简单。”想要没有声音,装上消音装置就好了:“如此,就没有声音了。”
火器,没有声音?这怎么可能?
“我行走四国,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暗器。”赫景珩看着她笑了笑:“想必是岳母随祖父在外经商时偶然所得吧。”
裳若依闻言,不禁觉得好笑。
她万万没想到,赫景珩竟替自己找了如此好的借口。
总归娘亲与外祖已逝,又有谁能跟她对峙?
“对于今日之事,世子怎么看?”裳若依语气微沉:“我觉得如今定国王府被人盯上了,或者说,很早之前就被盯上了。”
“此话怎讲?”
“你腿伤恢复一事,鲜少有人知晓,就连祖母娘亲都没有告知,却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捅到皇上跟前,你不觉得蹊跷?今日赫府周围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一个官差前来支援,而且还有人在半路截杀云雪寨的人,对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要么此人势力极强神通广大,要么,我们赫家定然还有奸细存在。”
赫景珩闻言,点了点头:“我也是这般想,已经派人去查了,看来我与娘子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原本一本正经的裳若依听他这般说,脸上划过一丝羞怯的神色。
她轻咳两声:“我累了,想去休息。”
话落,她没有抬头,径直离开。
裳若依回去后,赫景珩看着桌子上的火铳,久久没有回神。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裳若依便被芍药敲门声惊醒。
“小姐,小姐,快醒醒,官府来人了。”
连日以来舟车劳顿,她本就疲惫不已,刚到家又经历一场恶战,巨大的体力消耗,让她恨不能睡上三天三夜,若不是有空间灵泉的支撑,她怕是早就体力透支,昏迷不醒。
如今别说官府的人,便是皇帝在这里也不能影响她睡觉。
“就说我不在,让赫景珩去应付,我要睡觉。”
“小姐,姑爷已经在前厅了,那官府的大人一定要您过去。”芍药见她没有回应,只好推门进去,走到床边一瞧,她家小姐早就睡了过去。
“小姐,小姐,您醒醒。”
半晌,裳若依恼怒地坐起来,眼中满是杀意:“今日登门的是哪个短命鬼?”
“短命鬼?”
“没错!”裳若依怒声说道:“竟敢扰我休息,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裳若依来到正厅之时,张文宇正坐在厅内喝茶。
赫景珩坐主位,身下坐着的还是之前的轮椅。
张文宇身边还站着一个白衣老者,那老者目光如炬,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裳若依走进正厅便闻到了,她眉头微挑,目光自那老者身上移开,落在张文宇身上。
她语气不似之前那般温和,眉眼间带着凌厉之色:“不知张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张文宇刚想说话,就听裳若依继续说道:“想必近日青州的事情较少,张大人还真是得空,这么早便来别人家。”她上下打量他:“想必张大人已经年过七旬了吧!如此少眠,在下到底是年轻,往日这个时间都还在休息。”
张文宇一听,讪讪地笑了笑。
裳若依看了看赫景珩:“你起这么早做什么?”她接过云起手中的毯子盖在他的腿上:“你的腿便是没有知觉也不能这样凉到,若是过了寒气病了可怎么好?”
赫景珩闻言,只是笑了笑,任由她将自己的腿盖上,没有说话。
裳若依扭头看向芍药:“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让厨房生火做饭?”
“小姐,厨娘们都还未起呢!甭说厨娘们,便是看门的狗都······”
芍药话到嘴边,看了看脸色有些难看的张文宇,还是咽了下去。
“不许胡说。”裳若依瞪了她一眼:“你这么说,将张大人置于何地?”
张文宇咬咬牙,知道她是故意的,但是此人他可招惹不起,心中再不高兴,也只能忍着。
“张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裳若依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
张文宇见她询问,心道:可算是说道正题了。
“本官结识了一位医术相当高的医者,他对于外伤颇为擅长,想到世子的腿部还有旧疾,便带着他给世子瞧瞧。”
“张大人,还请慎言。”裳若依语气低沉:“定国王府已封,这里可没有什么世子,若是传扬出去,我们可是抗旨不尊,要诛九族的。”
张文宇听她这样说,笑了笑道:“无妨,这里唯有我们几人,定不会传扬出去的。”
“俗话说隔墙有耳,张大人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她走到赫景珩身边,又拢了拢他腿上的毯子,语气嗔怪地说:“瞧瞧你这么大的人了,连个毯子都盖不好。”她趁机在赫景珩的腿上点了两下。
赫景珩只觉得腿部被极细的针刺了刺,下一瞬,右腿便觉得又麻又胀。
他目沉了沉,看着裳若依的眼神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不是被娘子照顾久了,习惯了吗?”
张文宇看着两人互动,咂了咂嘴,他们是忘了自己还在是吗?
裳若依站起身,看了看那白衣老者:“张大人口中的神医,想必就是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