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程听晚所说，江思恬每一句都是认真听着的。
难得在程听晚这里看见懊悔的表情和道歉的话语。
可是这些难得在这段时间却发生的十分频繁。
好像，她真的变了个人。
“我 …我没在意…今天…谢谢你…”
江思恬低垂着眉眼。
她的印象里就没有妈妈这个角色的存在。
虽然很长一段时间里都盼望有过。
到现在才看的清楚了些，很多事情，还是少奢求的好 。
江思恬攥紧了手心，把头扭向车窗外。
其实，今天程听晚说她是自己的妈妈的时候，她的心头闪过一种滋味 ，好像是酸涩，也好像是庆幸和期待。
只是此刻，渐渐消散了。
车子里有些闷，江思恬稍稍把窗户打开了点。
风猛地窜进来，她的头发随风而起，糊住了小半张脸。
巨大的尴尬把江思恬心里那些酸涩给遮盖了个干干净净。
她慌慌张张的把脸从头发里拯救出来，自己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一幕全都被镜头给捕捉了下来。
【哈哈哈，笑死】
【太可爱了】
【看明白了吗？就这样的一张脸，如此清冷高级的厌世脸，加上一点尴尬 ，加上一点无奈和幸亏没人发现的侥幸…】
【看起来就更可爱了哦】
【思恬以后会参加节目吗？】
【对啊，节目组，你们辛苦辛苦呗，让我们思恬也参加节目好了！】
【这是节目组原因吗 ？这是程听晚的原因吧】
【之前宋糖比程贱人好看，她都不高兴，这会儿自己闺女比她好看，你觉得她愿意让她出风头吗？】
【抛开其他的不谈，宋糖比程听晚好看？你认真的吗？】
【盲啊，盲点好！】
【报告！真的很想在节目组除了看到酷girl之后，还想看到可爱型的！】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还真的想看到她们两个擦出什么样的火花】
……
弹幕一条接一条的把重点转移到了江思恬的身上。
沈栀言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变得冰冷。
但是在节目组的镜头前，她还是要装的不在意一点。
上次节目播出之后，她的所作所为竟然不少人不理解，那群傻子若是扒到点自己的表情，又该借题发挥了。
沈栀言把手机扣过来，继续和自己的小姐妹们一起嘻哈打闹。
不过，那些小姐妹的脸不是侧面就是背光，确定是没有借此节目一炮而红的机会了。
还有种当荷叶来衬托沈栀言这朵莲花的意思。
母女二人走的路线差不多，徐音这边也是姐妹局，
她这群姐妹了不得，都是当年红极一时的歌手。
主打一个情怀聊天室。
开场节目累积观看遥遥领先，后被程听晚的怒扇“一个巴掌拍不响”拍到了第三位上。
此刻她有些不服气也有些埋怨众姐妹的颓，又不好说什么，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随便瞎聊。
整个直播间的氛围，也变得带了几分无聊。
“你说，咱们当年哪有这样好的环境啊。”围坐在茶室里的人，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感慨。
“对啊，你们还记得吗？当年，咱们几个人分吃一碗米粉。”
“可不呢，那个时候冬天冷的哦，出门都冻手，咱们就牵着手走。”
“当年，那样的情况，咱们也熬出来了。”
“可是呢，现在的孩子，也得多吃苦才好些啊。”徐音最后补上了一句。
既然上次因为自己闺女当小公主被骂了，那她现在就多说说平民百姓的生活吧。
【服了！】
【好一口一个当年！ 你们给成当归组合算了。】
【真的好爱说教啊，一股子爹味儿】
【拜托，那个时候冬天冷，出门冻手，我们这个时候冬天热，出门都穿背心儿】
【冷你就带个手套呗，买不起就织一个呗】
【咋滴？现在年轻人没受苦，光享福了？告诉你们，就你们这几个，放到现在，都出不来】
【何不食肉糜】
【孩子多吃苦？也没见你让沈栀言多吃苦，你倒是想让人家江思御和胡知野多吃苦！】
【双标狗！】
……
“哎呦哇！！你做什么啊，你弄疼我了！呜呜呜…”
弹幕正激烈讨论着！
忽的，直播间便传来了一声带着埋怨的哭嚎，那声音跟被野猪创了似的。
【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叫唤？】
与此同时，徐音猛地站起身来，“栀言？栀言？你怎么了女儿？没事吧。”
徐音焦急的语气让众人明白过来，刚才那声嚎叫，哦不对，呻吟，是沈栀言发出的。
【这算是没夹住吗？】
【big胆！怎么敢说小仙女的！】
【你们这些人别太舔，也别太黑哦，怎么江思恬笑一笑，就是反差感，栀言戳你们肺管子了？都哭了，还阴阳怪气的。】
【因为，人家的反差感，真的是反差感哦！】
众人循着摄像头看过去，发现沈栀言正在哭。
旁边的小姐妹围绕在她的身边，光线找的位置太好了。
沈栀言坐的位置，就是众星捧月的小公主该有的位置，其他人蹲坐下来。
大写加粗的Npc！
“栀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其中一个女孩子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怯懦道。
“怎么了？怎么了？”
匆忙赶来的徐音一进场就带了质问的语气让那些小女孩的声音都忍不住颤抖了。
“阿…阿姨对不起…我不小心把泥水溅到栀言身上了。”
她低着脑袋，语气里满是害怕和恐慌。
【溅到身上了？为什么喊痛啊？】
【这位同学，你确定是泥水，不是别的什么吗？】
“妈妈…”一看到徐音，沈栀言哭的更厉害了，不光哭，还扑进了她的怀里。
【挖去！她几岁啊？17，这行径，看起来7岁有吗 ？】
【咋了？17岁的女孩子不可以跟妈妈撒娇吗？我58了还跟我妈撒娇呢！】
【莫不是因为有些人的粉丝觉得，没有亲妈不能撒娇，别人撒娇正常，就戳人眼窝子了吧！】
“妈妈，我的裙子毁了，5千块没了，而且我脸好疼啊，但确实是泥水溅在身上，也溅在了脸上。”
沈栀言遮着自己的脸，好像出了很大的问题一般。
“我看看，一会儿我给吴医生打电话。”
徐音焦急又小心翼翼的扯开沈栀言的脸。
除了有点脱妆，还是被她自己蹭的，显得有些黑之外，没有任何不适。
徐音发现了之后，不经意间让她重新遮了回去。
“嗐，没事，我就是平时太呵护她的皮肤了，有点娇嫩，这才有点疼，不碍事的，不碍事。”
徐音语气里仿佛有大度得意高高在上和一丁点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