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出来的周延平,忘了取来的时候开的杨丽雅的汽车,打着出租车直奔朱丹的去处。
当周延平到了朱丹的酒店公寓宿舍时,宿舍门紧闭,他意欲掏出钥匙开门,这才想起他的公事包在别墅,他是开着杨丽雅的车送妞妞去医院的。
所以他便拨通了朱丹的电话。
朱丹,你在哪?你怎么还没回家?
亲爱的,你今天刚从新加坡回来,现在不是应该在家里陪伴家人吗?怎么方便打我的电话?朱丹感觉有些奇怪!
周延平道:亲爱的,你快回来,我很想你!你回来了再说。我没带公寓的钥匙,我现在就在你的宿舍门外呢。
延平,我现在回不来,我在陪一个非常重要的客人呢,这不晚宴还才开始,怎么办呢?
因为朱丹能想到周延平这时候打她的电话,肯定又是家里发生了争执才出来的。
周延平道:亲爱的,你还是安心陪客人吧,我回去了。
周延平心想着回去拿了钥匙再说。
可当周延平回转时,女儿妞妞的可爱模样又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打了出租车本想回别墅,可却不自觉的和司机说:去第三人民医院。
出租车载着周延平来到第三人民医院,精神几乎崩溃的周延平,下了出租车,便来到了妞妞的病房门口。
他刚要踏进病房门,只见杨丽雅也在这里正和妞妞聊着天,妞妞还一脸开心的模样。
周延平退出了,他现在实在没心情再看到杨丽雅。于是他去取了杨丽雅的车,开回了别墅。
到了别墅,他把杨丽雅的车钥匙丢在客厅茶几上,拎着他的公事包,开着自己的车回公司去了。
一年多都在新加坡的周彬彬,很想家,也很想妈妈,因此也随同那些工人一道回老家了。
周延平躺在床上,衣服也没脱,也不知饱饿。脑子里总是回荡着医生的那句话:“你还真是孩子的爸爸”;那种无法言喻的像吃了苍蝇般滋味使他意念难平。
他想离婚,他想要回自己的亲生女儿妞妞,杨丽雅你有什么权利擅作主张把我的女儿给了人家?他已经无法再容忍杨丽雅恶毒般心肠。
可周延平又想起了文文:文文又是怎么回事?他想着文文的模样,为什么文文长得根本就不像自己?
他忽然想起文文生下没几天的时候,杨丽雅神经病般的从他的怀中一把夺过还在襁褓中的文文扔到床里边的场景,这个困惑他许久的场景;现在他似乎想通了,难道是?
周延平不敢再往下想了,他已经想到了杨丽雅肯定是偷龙换珠了。
周延平又想到妞妞先前在病床上,无论他怎么施法哄骗妞妞,可妞妞还是哭着,坚持要妈妈秀英的样子。
看来妞妞是离不开秀英的,我即使争回自己的脸面把妞妞要过来,这岂不是像抽了孩子的筋一样疼痛吗?妞妞会怎么想?在妞妞的心里,秀英是她的妈妈已经根深蒂固了。
周延平又再一想,文文怎么办?文文的心里也是只有他才是他的爸爸,杨丽雅才是他的妈妈;
如果我要回妞妞,文文岂不是要还给秀英,这将会给孩子幼小的心灵带来什么,这岂不一下子伤害了两个孩子嘛!算了,还是我一个大男人来承担这一切吧。
杨丽雅啊杨丽雅,你这叫做的什么混账事啊!
周延平思来想去,左右不是。想着想着,可能是身心俱惫的缘故吧,也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就睡着了。
第二天上午约莫八点多钟,一阵手机铃声叫醒了还在睡着的周延平,周延平接通了电话。
周延平有气无力道:喂,哪位?
延平,是我。你怎么说话没精打采的?你生病了吗?你在哪儿?朱丹在电话那头着急的问着周延平。
周延平一听是朱丹打来的电话强打精神回道:我身体还好,我睡在公司。你放心,你去上班吧,别迟到了。
延平,今晚我们见个面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周延平道:好的,晚上我去你那里。
挂掉了朱丹的电话,周延平感觉很饿,于是赶紧起床洗漱,他这才发现他的衣服也没脱就睡觉了。
周延平来到公司楼下的早点铺,买了一碗豆浆,一笼小笼包,一个鸡蛋。想起自己昨晚输了很多血给女儿妞妞,所以今天一定要补足能量。
吃好早点的周延平,来到公司办公室,经过杨丽雅办公室前,只见杨丽雅在把办公桌上的资料和办公用具打着包。看情形杨丽雅貌似要搬走的样子。
周延平好想上去和杨丽雅理论几句,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他已经实在没有力气和杨丽雅吵架了。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只感觉眼前一片灰暗。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下班时间,周延平只觉肚子好饿,便驱车去了朱丹的住处。
灰暗的情绪如同乌云般厚重,压得周延平喘不过气来。在灰暗的情绪中,他只能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独自承受这份痛苦。
天空灰蒙蒙的,周延平的心也跟着黯淡无光。
车一会儿便到了酒店公寓楼下,周延平没有上楼,他拨通了朱丹的电话,说自己已在酒店公寓楼下等她,
没过多久,下了班的朱丹便下楼上车,两人随意找了一家中等档次的饭店要了个卡座。
两人坐下点了菜后,在等待上菜的时间周延平道:亲爱的,你想和我说什么重要的事?
延平,还记得我和你说过,我有一个在北京外经委工作的亲戚吗?他告诉了我一个信息,马上要凭考试招收一批国家机关公务员;且这次报考还有国家代表性的行政管理机构。
他希望我报考,让我不要失去机会。如果我考上了就意味着要离开宁城,离开这家单位了。当然我也很有信心想去报考,你支持吗?
朱丹的这一通话一说完,按常理说周延平应该会毫不迟疑的说支持,可周延平却愣在那里了。
等朱丹再次问他支不支持时,周延平才用轻描淡写的口气说:支持,当然支持。那支持的语气,说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延平,你怎么了?朱丹见周延平魂不附体的样子,很担心的问道。
正在这时,服务员已经端上了菜放到餐桌上,周延平说:肚子饿了,快吃饭吧。吃好饭回去再说。于是两人便开始吃饭,吃饭间两人几乎没说什么话。
吃好饭,朱丹起身主动去买了单;离开饭店后,周延平也是一句话没说的开着车。
到了酒店公寓宿舍,朱丹温柔的拉着周延平的手叫周延平坐下。
朱丹道:延平,遇上什么事了,我可从来没见你这样过,可以跟我说说嘛?
周延平望着朱丹,朱丹那期待而又心疼的眼神,止不住泪如雨下。他哽咽着,犹如孩子见到妈妈要倾诉苦衷般模样,想说又说不出来。
朱丹安慰着轻轻拍着周延平的手说:亲爱的,有苦水就倒出来吧,说出来就好受了。
周延平极力稳住情绪,告诉朱丹家里保姆的女儿居然是他的亲生女儿,还告诉朱丹,儿子文文有可能是杨丽雅偷龙换珠的儿子。并告诉朱丹昨晚为妞妞输血的事情。
听到这里,朱丹好不吃惊;她道:延平,怪不得你脸色这么难看;延平,你打算怎么办?
周延平有气无力的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朱丹的脸上忽然笼上了一层阴霾,仿佛刚刚过去的晴天突然变得灰暗无光。失望让她的眼神变得黯淡,只留下深深的痛苦和失落。
朱丹鼓作勇气望着周延平说出了一句话:延平,离婚吧!
周延平看了看朱丹,摇了摇头,表示了他不离婚的回答。
见周延平这个样子,一种无名的火猛力袭击着朱丹。
朱丹忍无可忍道:周延平,事情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唯唯诺诺,你究竟有什么把柄捏在她的手上,让她拿捏的死死的。
你可别告诉我,你们夫妇有多么的恩爱。你可别告诉我,我这里只是你倒苦水的垃圾桶,只是你寻求躲难的避风港。
周延平还是一声不吭。
周延平,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账。说完,朱丹回到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尽管这“砰”的一声关门,使周延平不禁吓了一跳,可周延平还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