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将军,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我刚才那一招回马枪。”,纪耀霖下了比赛就冲到高兰面前。
明明二十招之内就能结束战斗,偏偏拖到三十多招,等人露出破绽,只为使出回马枪,高兰不扫兴的说道,“看到了,很漂亮。”
纪耀霖仰着头满脸骄傲的说道,“看到了就好,你要知道,跟你对战输了,不是我太弱,是你太强了。”
“……”
这个说法,高兰无可辩驳,只能点头,“是,你说的都对。”
输阵不输人,纪耀霖身为高兰的手下败将,没有迁怒高兰,大方的承认了自己技不如人。事后还坦然的发出请帖,请人吃饭。
裴衿对他都有些欣赏,“纪侯爷的实力确实不弱,只是缺少历练,不知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甘州军。”
甘州是出了名的艰苦,不过是一顿凤凰楼中普通的饭,那些跟随高兰来的人,像是吃到什么美味佳肴一样。
甘州土地贫瘠人又少,连女人都要上战场,他刚承袭了爵位,万一出了什么事,满府的人都没了指望。
纪耀霖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要,我已经承袭了爵位,沐浴皇恩,在京已然是龙骑校尉。”
“既然如此,在下就不强求了。”,裴衿一副失去人才惋惜的模样,顺带寒暄,“下一场比赛是魏武侯家的人吧。”
“不错,是魏武侯家的。”,这些对战的年轻人中,只有他是袭了爵的。
魏武侯明面上只有一个儿子,裴衿也想当然说道,“可是魏小侯爷魏明淇。”
“不是。”
纪耀霖环视左右,凑近裴衿低声说道,“裴大人你没有听瑄王爷说过吗?这次魏武侯家派出了两个人,除了魏明淇之外,还有刚拿了武举人,认祖归宗的魏渊,这次也出席了演武大会。”
魏渊一出场就知道是魏武侯的儿子,他约比魏明淇大上四五岁的样子,那眼睛那鼻子,跟坐在看台上的魏武侯简直是一个模子了刻出来的一样。
魏渊单手拿矛,步态沉稳,屏住呼吸,只需一招,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就将人制服在地,纪耀霖目瞪口呆的望着倒地不起的人,就像预料到自己也会被这么制服,“有这样的人往后还怎么打。”
纪耀霖捂着脸又表情痛苦的补充道,“他看起来比魏明淇还能打。”
高兰好言相劝,“侯爷想开点,兴许你还没遇到他,你就被淘汰了。”
“嗯,说的有道理。”,纪耀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又意识到什么,看向高兰,“你说什么?”
养在外面的,若不是有潜力,有真本事,怎么可能会有认祖归宗的资格。
比魏渊高超的武艺,更惹人注目的是关于他身为外室之子身世的疑云。比赛结束之后,魏渊就走向了魏武侯。
魏武侯对魏渊得胜很满意,笑着对魏渊点了点头,拍了拍魏渊结实有力的肩膀。魏渊神色很坦然的接受了魏武侯的慈爱。
这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狠狠刺痛了魏明淇的眼,气的转身就走。
裴衿眼尖,看到了魏明淇愤然离席,魏氏父子浑然不觉,裴衿立马追过去查看情况。
见魏明淇对着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狠狠的一拳捶了上去,大树猛颤了一下,留下一个坑,手指上全是血迹。
等魏明淇转过身,眼睛因气愤变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是你。”
裴衿的琥珀眼从魏明淇受伤的手指移开,对上魏明淇的视线说道,“伯陵好久不见。”
“你跟过来做什么。”,魏明淇把手藏在身后,警惕的问道,“来看我笑话吗?”
“笑话,什么笑话?”
裴衿问道,“因为你的父亲有除了你之外的儿子,就令你如此气愤。身为家中第五子的我,恐怕这辈子都理解不了你的心情。”
所有人都在关注那个出风头外室子,都遗忘他这个正儿八经的魏武侯世子,想不到最后能惦记他,追过来的人。
竟然是他。是谁都行,偏偏是他。
凭什么经历这么多事,他还能这么温柔良善。
“不用你可怜我。”,魏明淇大步流星的走过裴衿身边,低声说道,“狗拿耗子。”
多管闲事。
“你跑哪去了,还知道回来。”,魏武侯见魏明淇回来,用一贯的严肃的口气问道,“马上就该你上场了,自己的事儿一点儿都不上心。”
知道他跑了,却不知道派人找他。连看台另一端的裴衿都不由分说的跟过去看看情况。
魏武侯跟他说话从来都是严肃正派,像是教书先生一样,他以为是因为他是独子,又要继承爵位,所以对他严厉一些。
对魏渊却是另外一回事,入府以后事事关心,事事经手,不让母亲和他靠近分毫。
“这魏渊是怎么回事。”,裴衿好奇的询问李元杼,“我看他要比魏明淇还要大上几岁,这么凭空出现在赛场上,就像是魏武侯向全世界宣告他有这样的一个儿子。”
“本来就是如此。”,李元杼跟自己舅舅精心为自己这个养在外的表兄设计的出场方式。
“他是舅舅未成亲时的通房生的,被现在魏武侯夫人趁着舅舅外任时,设计将他们母子赶了出去。”
“舅舅这些年里,在外置办宅子,养着他们母子,平日里得了空闲就往他们那边跑,那边的孩子有男有女,得有七八个之多。”
“如今认祖归宗只有魏渊一个,我看舅舅都算是收敛的了。”
裴衿说道,“我今天看魏渊出现在赛场,魏明淇的脸阴沉的快要滴水,怕是对这个哥哥没什么好脸色,魏武侯夫人与魏明烟,皆不是省油的灯,魏武侯府有这样一个人在算是安稳不了。”
要的就是不安稳。
李元杼一手策划魏渊认祖归宗,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若魏武侯府安稳,魏武侯就有空闲和皇后谋划,像钳制太子一样钳制他。
“好啦,不要多想,累了一天了。”,李元杼给裴衿捏了捏肩,“这是舅舅家中的事,我们不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