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别以为你这么说……就能……”要离身上传出的杀戮气息,让张五儿嘴里开始放狠话壮胆。
“耍什么横,此处乃是天子脚下,别仗着你杀过人就很了不起。”
要离懒得抬眼皮给予张五儿一个眼神,抱着刀说道,“让你家主子来见我,否则凭借门外那群腌臜货,别说杀人,连杀鸡都拿不稳刀。”
“你……”张五儿忍着怒气,也知道这人武功高强,是杀瑄王的主力,现在不能轻易开罪。
“好,不愧是黑无常。”声音尖细苍老,一听就知道是身体不全的太监,要离手掌紧紧抓着刀背。
“干爹。”张五儿见到张让谄媚的迎接上去。
“早就听闻壮士刀法出众,义薄云天,今日一见果真是所言非虚呀。”张让要比张五儿会伪装,也更会洞察人心。
“你就是他背后主子。”要离眼神冷冷的,“所允诺的事情可做的主。”
“自然能,壮士是为自己的义兄而来的吧。”张让早就调查过要离,要离的义兄就是关外驻兵一个小小的总兵。
因其妻貌美,上司贪其色,拒不妥协,因此得罪了上司,在职务上随便寻了一个错误, 判了监斩侯。
张五儿弯着腰扶着张让的手臂,让张让像个富贵老爷一样坐在主位上,“只要壮士用自己的刀法,杀一个人,你的义兄自然等秋后复审之时,恢复清白。”
“好,人我替你杀了。”要离站的笔直,不落下风的说道,“相应我兄长的清白必须恢复。”
“自然。”张让应允的爽快极了,语气让人极为信服。
“好。”要离看着张让的三角眼,里面全是阴谋诡计,像是一条时刻都在盘算索人命的毒蛇。
要离眼神依旧冷冷的,不多问,抱着刀转身就走。
张五抬起头踮着脚见要离走了,低声询问张让,“干爹,这人脾气古怪,能成事吗。”
张让问道,“古怪吗?”
“不古怪吗?”张五儿问道,“整天抱着刀,神经兮兮的,不说一句话,一张嘴能把人气死。连听到主子允诺的一万两黄金赏赐,表情也是不屑一顾的。”
“你呀还是太年轻。”张让说道,“见的人还是太少。”
“孩儿愚钝。”张五儿躬着身子,贴着张让说道,“望干爹指点。”
“这人不爱钱财,最是单纯,最重江湖义气,为了滴水之恩,屠戮整个沉沙帮。”
“他的义兄我打听过了,可是一个宁折不弯的硬骨头,选择与他这个杀人犯交好,他是什么人就不必说了。要我说,他如今能为了他的义兄做什么都可以。”
要离抱着刀极力的克制住自己沸腾的血液。害的齐王府灭门的刽子手就在眼前,他却要选择极力隐忍。
张让老谋深算,事成之后,为了防止秘密泄露,张让一定会想尽办法杀了他,但在这之前他要想出办法接近太子。
太子决计不会轻易露面,东宫守卫森严,凭借他一人闯不进去。
太子要杀的人,跟义父长的太像,义父没有孩子,是义父的兄弟,估计也是一个皇子。
他曾在上京时,记得,有一个跟随在义父身后的小尾巴,皇后娘娘妹妹慧妃诞下的九皇子,比义父还要肖皇上,与义父最为相似。
不知他的力量可否一借。
不管行不行,他都要搏上一搏,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义父在世,总是说他太过莽撞,刚直,做事不灵活,不懂变通,容易吃亏,现如今他进步的不止一星半点。
血,红色的血,腥臭的血,在黑铁刀上形成一股小血滴,顺着刀刃滴灌而下,脚下的尸体尚有余温,眼睛微凸,难以置信的看着要离。
额头上老大的靛青色的刺青,被血液染成暗红色,如同杀神降世。
一时间事件反转,令在场伏击李元杼的杀手,措手不及。
李元杼将裴衿护在身后,也搞不明白当前的状况,他今日本与裴衿去郊外的猎场打猎散心,哪知回来的时候碰到一群杀手。
刀刀冲着他来,他们当中一个额头上有刺青,拿着黑铁刀突然间冲出来,替他抵挡了冲击。
将刀刃转向自己人。
“黑无常,你竟把刀对准自己人。”胡皮阿四见脚下的尸体,愤恨的叫道。
“可是要独吞那万两黄金。”
李元杼在旁护着裴衿,静静的看着被称作“黑无常”的男人,有何举动。
正在要离肩膀微动举刀之际,裴衿大吼一声,“侠士请留他一条命,好找出幕后主使。”
要离眼神一斜,这才注意到李元杼腋下钻出来一个身形纤细的少年,面容不俗,说是惊为天人也不为过。
继而手掌一转,用刀背劈晕了胡皮阿四。
随后要离一把将刀插在地上,双手并拢,姿势端正,行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士人礼。
裴衿抬头看了一眼李元杼是何种态度,不想正对上李元杼眼神,随后开始温柔的开口安慰他道,“没事了,不用害怕。”
裴衿:“……”
又很快的移到要离身上,见他一身短衣的侠士打扮,刀法又极为出众,行的礼又极为标准,绝不是简单的草莽之辈,像是自小养出来的,对他的来历,李元杼自是好奇,“你是何人?”
要离抬起头,露出自己这张饱经沧桑的脸,说道,“九皇子,在下是大皇子身边侍卫,墨玄,您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