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时间情绪激动，裴衿脑袋酥麻眩晕。
“玉儿，你慢些……”李元杼扶长裴衿的肩膀，摸到了凸出的肩胛骨，男子不似女子，骨骼坚硬些。
“这里可是公爵府。”裴衿仰面看着青纱帐说道，没有注意到李元杼失望的表情。
李元杼心不在焉嘟囔着说道:“玉儿，你是怎能猜出来的。”
“不是裴府，你又能出现此处，只能是公爵府。”裴衿扶着脑袋，上面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还有我的伤是在公爵府受的，公爵府应该不想在大喜的日子死人，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扔下我不管吧。”
“玉儿，看来你已经清醒了，我就放心了。”说着李元杼就开始站起身来宽衣解带。
颇有男子气概关心道:“大夫说明日一早给你的头换药，还有段时辰，不要劳神想事情了。”
玉儿若是男子，不会拒绝跟他同床。
裴衿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转过头见李元杼正在脱衣服，“你要干什么。”
李元杼故意打着哈欠，边解衣衫边说道:“睡觉呀，我特意让阿姊把我跟你安排在同一房间的。”
“哦，好吧，那我给你腾地方。”裴衿没有什么异议，还问道:“你是睡里面还是睡外面。”
还真是男子，李元杼失望的想。
“外面，我睡外面保护你。”外衣被李元杼扔在了一旁，瞥见裴衿撑着上身往里给他让地方，道:“你先别乱动，我一会儿去里面睡。”
李元杼很像小孩子，光着脚爬上床，掀开被子一骨碌钻进去，裴衿见李元杼肩膀还露在外面，给他往上拉了拉。
李元杼拉起裴衿摸在被衾的手，捏着裴衿的手腕上，动作就像梳头的那天一样，道:“玉儿，我如果在你面前衣着随意，头发也不挽髻，你会讨厌我吗？”
“不会。”裴衿这次没有挣开，反而手一转反握回去。
“其实我私下里也很不喜欢束发，衣着也很随便。”
裴衿以往忙时工于技能傍身，后又读书做文章，心思并不在外表，洁净便好。奈何领教了几番“先敬罗衣后敬人”，不得不妥协。
李元杼鼻子一酸，顺势依偎裴衿身上，抱怨道，“玉儿，你为什么不来瑄王府找我。我猜了好多你不来的理由。”
“抱歉，没有去找你。”
漆黑的夜掩去了裴衿未知的神情，给李元杼掖了掖被角，心底里念叨着，以后不会了。
李元杼往裴衿身上蹭了蹭，裴衿的发尖轻轻的扫过他的脸颊，痒丝丝的，细嗅还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李元杼跟梦魇了一样，痴了一般说道:“玉儿，你身上有一种吸引我的魔力。就算是你是男子，也吸引着我靠近。”
“睡吧。”裴衿整理一下头发，隔着被子拍了拍李元杼，跟哄孩子一样。
李元杼在裴衿有规律的拍打下，眼皮沉沉的合上，拉着裴衿的胳膊睡着了。
裴衿看着在李元杼沉睡的模样，抱着他的胳膊，呼吸均匀，趴在枕头上，像个不知世事的婴孩。
心中无奈，“想不到你是我第二个哄的孩子，可惜我做不来你的父亲。皇子叫我一声爹，我的寿命都得折三折。”
“阿杼跟姓裴的是怎么回事。”清河郡主安顿好事宜，等小孩子们睡着之后，开始盘问萧冲。
萧冲压着眉毛，诚实的回答道: “阿姊，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清河郡主拍着桌子，“你们两个混世魔王臭味相投，你会不知道。”
“阿姊，我真的不知道。”
萧冲小时候看到自己姐姐拍桌子就害怕，现在长大娶亲了还是害怕。
小时候阿姊拿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打的阴影还在。
“阿姊，我记得上元节去找那个女人那天，阿杼已经跟人认识了。当时他就在场看着你绑了郡马和那只野鸡。”
“还有，我前段时间去瑄王府，他正巧也在，二人……举止比寻常人亲密。”，梳头这等闺房之乐，还是别说了脏了阿姊的耳朵。
委婉的说道:“他们二人关系看起来过于亲密，亲密到让人担心。”
“有多亲密。”
清河郡主问道，裴家人受伤，血缘兄弟一个没留，八竿子打不着的李元杼，一刻不停的守着，密友也做不得这样。
“阿姊，你看不出来。”萧冲听得出阿姊语气玩味，“他那随心所欲，三心二意的性子，听到那个柔弱的男人受伤有多着急你看不出来。”
“怎么看不出来。”清河郡主叹气道，“上京的人多舌头多，有一点小事都能风吹草动。阿杼真的与裴家人交好你。怎么可能会有人不知道。”
清河郡主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让萧冲心底里有了一番猜测，“阿姊，阿杼单纯鲁莽，你担心……”
“我来上京多年，裴家，戚家，沈家，曹家……等自称士族的世家，中大多数人官位不大，但他们对朝政的影响你根本想象不到，看今天裴大人对他的态度，郡马说的话，此人显然是寄予厚望有才干的潜力之辈。”
“上京谁不知道裴家人是太子一党，太子又因为早年间慧妃的事情，怨恨我们平南王府。阿杼又跟我平南王府关系紧密，我担心阿杼，他日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萧冲好武力，通文政，清河郡主说的他能理解，“阿姊，是否担忧过甚，他们二人年纪相仿，性情相投也未可知。”
“希望如此吧。”清河郡主揉了揉疲惫眉头。
等第二日清晨大夫来换药时，李元杼还没有醒，仍旧抱着他的胳膊睡的香甜。
裴衿给大夫打手势噤声，示意让大夫悄悄的过来。
大夫心中明了，脚步轻轻的，慢慢的打开药匣子。
轻轻的剪开纱布，给人换了药。
“玉儿，你醒来，怎么不叫我。”
李元杼醒来时，裴衿正在院子的晒太阳，三月初的太阳正好，有温度不刺眼。
裴衿看着李元杼穿着亵衣亵裤，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冻的发红，心想还真是小孩子，体热多动，穿单衣出来也不嫌冷。
上手轻轻捏了一下李元杼饱满的脸颊，笑了笑说道:“某人睡觉的时候，流了我一袖子口水，怕不是梦里正在吃美味珍馐，我怎么好打扰。”
“玉儿，你莫要羞我。”李元杼扭头挣脱开裴衿想要再次作案的手指，“我才不会睡觉时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