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妈不顾形象的大吵大闹,与泼妇无疑。
面对平白无故的诬陷,裴衿自然是不认,把宽袖一甩反问道:“你说清楚,我何时坏了你女儿的清白。”
“你们男人家的事我怎么好清楚。”赵姨妈毫无贵妇修养,挡在两人面前,“我姑娘清清白白一个人被你哄骗了去。”
“那你讲讲,我又如何哄骗的她。”
“我姑娘两个月的身孕,证据确凿,不是你做的是谁做的。”
见赵姨妈顾左右而言他,裴衿就知道赵姨妈是赖上他了。
不,确切来讲是赖上裴家了。
“大哥,我没有做过。”裴衿转身跟裴袵说道。
裴袵点了点,“自然不是你。”
赵如芳肚子孩子是谁的,他们两个心知肚明。赵氏母女的想法他们心如明镜。
等他们两个离开的时候,赵姨妈还在哭诉她们母女的命不好,被人嫌弃。
不过她们很快在裴府待不下去了。
越闹裴袵就会越反感。
裴衿觉得自己有必要加上一把火。
“大哥,我有些担心。”
裴衿故作一副惶恐的样子,“大哥,芳姑娘的肚子里的孩子十有八九是郡马的。听郡马讲他是打定主意不认的。”
“此事要是被清河郡主知道了,我们裴家会不会因此遭难呀。”
裴袵知道裴衿读书在行,关于人事看的就不是很清楚了,“你在担心什么,出了事有我和父亲顶着。”
裴袵拿出做大哥,裴家未来当家人的款儿,大气的说道:“五弟,别担心,等过了年我就把她们请出去,就当我裴家没了这门亲戚。”
过了年吗?
那要过了整个正月,赵姨妈看起来是一个什么都能舍得出去的女人,赵如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要是母女联手,打定了主意为难他,死咬着他。他必须想个法子避免这场灾祸。
等进了二门,老祖宗身边服侍的丫鬟告知二人,“两位爷回来了,老祖宗有请。”
老祖宗请,不是别的事,是赵如芳的事。
各房的女眷,除了未出阁的姑娘都在。不是还有一人,裴府管家的大奶奶戚砚容不在,怕是要避嫌。
裴袵也在找寻自家夫人,被自家一个婶娘提醒道:“你家那口子今早患了头疾,袵儿就由你来替吧。”
“跪下。”
老祖宗声如洪钟,跟清河郡主有一拼。
裴衿慢慢的跪下,眼里噙着泪水,一副弱柳扶风姿态,全身没了骨头一般,委屈的问道:“不知孙儿犯了什么错,祖母要责罚。”
见裴衿这副病美人的样子,女眷们心里开始泛起嘀咕,“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女儿家,不像是能做出毁坏女儿家清白的样子。”
老祖宗一副气急的样子,“你说说你做了什么好事,芳姑娘只是客居在裴府,是客人,居然让你给玷污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敢说不是你闯的祸。”
“不是我。”
赵如芳把手放在腹部上,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玉郎,你与我花前月下时,那些山盟海誓都忘了吗?你敢做难道不敢认吗?”
花前月下!?
山盟海誓!?
真能编。
裴衿看了眼赵如芳,端坐在老祖宗身边,宛如亲孙女一般。
信心满满的看了眼琉璃瓶一样的男人,对他势在必得,她可是用了一家快要倒闭的当铺,给她肚子里的孩子找的一个爹。
裴衿狐疑,他怎么不知道赵如芳在老祖宗身边这么得宠。
不过老祖宗一向精明狡诈,怕不是这赵如许了裴府什么好处。
老祖宗请他过来走一遭,态度摆明了是要把他这个不值钱孙子送出去。
不过只有老祖宗她也不成事,裴府的大奶奶戚砚容定在背后有推波助澜。
不过在场的人中,也有坚决要把赵如芳赶出去的。
他要争取的就他。
若争取不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裴衿眼泪不值钱的开始掉下来,大颗大颗从眼眶里出来,“老祖宗冤枉啊,孙儿自幼放养于乡间,直到前年中了举,得大哥体恤进入上京,入裴家学堂读书,日夜耕读,不敢荒废一日,旨在来日登科。”
没办法他是被遗忘的庶子,留在老家。要不是他中了举,估计裴府都不知道他这个人。
“除了学堂就是柳院,从未踏足过内宅……”
“闭嘴,少在这丢人。”
裴袵一脚把裴衿的踹倒在地,“啰啰嗦嗦的没个人样子。”
裴衿捂着被踹的生疼的肩膀,心里却是暗暗得意,裴袵站他这边了。
裴袵自然不负他所望,上来就问,“芳姑娘,敢问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姓梁还是姓裴,你说的清楚吗?”
“自然……自然说的清楚。”赵如芳也没有料到裴袵今天也会出现,“他是我孩子的父亲,自然是……姓裴。”
天知道她多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姓梁。
裴袵继续逼问:“你当街被清河郡主女史掌掴的事情,你是郡马的姘妇,满上京恐怕人人皆知,又怎么解释。”
“因为……”赵如芳万般没有想到半路能杀出来裴袵,裴衿这样的庶子裴家多的是,“因为……”
裴衿就算是再不济也占一个身份,也有一份功名在身。她有银钱和手腕,自信能把他收入囊中。
裴袵想不到自家夫人如此聪慧,居然会有这么愚蠢的妹妹,讥讽的说道:“你该不会要说,郡主到你快要倒闭的当铺里当东西吧。”
女眷们跟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一样,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一个字。
郡主女史,当街掌掴。表面风光富有的芳姑娘,居然连当铺生意都快黄了。
这些对于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女眷们来讲,都能够在打马吊时说上好几年了。
裴衿继续用软绵绵的语气说道:“祖母,我真没有做过毁赵姑娘清白的事情。”
裴袵替他担保,“老祖宗,五弟的为人我清楚,最是守规矩,做不出坏女儿家清白的无耻行径。”
赵如芳恨不得想要撕碎裴衿,要是他肯乖乖就范,她还不会用如此手段逼他。
“老祖宗……”赵如芳轻声叫道。
期望老祖宗能帮帮她。
奈何精明的老祖宗自然能嗅到裴袵话里的玄机,拍桌子大骂道:“没心肝的小蹄子,怀了野种竟敢赖上我裴家。”
“野种,什么野种。”赵如芳死不承认,“这就是你裴家的种。是你们家的五公子让我怀了你们家的孩子,不信问他身边的大丫鬟晚露。”
“我与他幽会时,晚露就在一旁观风,每次都是如此,他身边的证词你们总该不信吧。”
赵如芳丝毫没羞涩的说出这种话,仿佛确有其事,在场人也分不清真假。
冷坐在一旁的刘夫人,难得聪明的开口说道:“哦,既然玉郎身边的人能作证,老祖宗何不传来问话。”
“若玉郎真的坏了芳姑娘的清白,我们也不好包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