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辰”
清五翌看着走神已久的清九辰,推了一下他。
清九辰回神,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黯然伤神。
清五翌提醒,“九辰,早朝的时间快到了。再不去就迟到了。”
清五翌看了一下满身伤的清九辰,他提议道:“要不我去例事院给你请个假。”
“不用了。”
“可是……”
清五翌还想再劝,就听见好友神秘兮兮的说:“今天是清月楼回来后第一次上朝,一定有好戏看。”
清五翌听到清九辰直呼月楼少主的大名,他拍了一下清九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啊!少和月楼少主作对吧!”
……
铛、铛、铛,清脆空灵的钟声响起,百官依次有序的步入归一殿。
姜月楼和清瑶羲站在一起,满目看去都是统一的金蓝碧青的朝服,清槐没有根据官职大小、是否重要去刻意的定制官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平等。
百官到齐成两排对齐,右边皆为主系子弟,左边都是旁系子弟。
念云走到殿门处,高喊,“陛下到。”
闻声,两排的人转身面对面,对着清槐弯腰行礼,“拜见陛下,千秋万福。”
清瑶羲不太乐意,马马虎虎的行礼,待清槐走到高坐上,他道:“免礼。”
百官起身,面向清槐。
“陛下,臣下有议。”
清槐刚坐下,右边那四排的末尾就跳出了一个年轻的官员。
清瑶羲传音给姜月楼,“他叫清不讳,是御史院的院长。”
姜月楼回,“他看着不过五六万岁。”
她又问,“他是清槐的人吗?”
清瑶羲道:“是,御史院隶属稽查司,是稽查司下的一个纠察机构。御史院专门负责逮别人的错,然后写一篇长长的文去骂那个人。用人族的话来说,那个叫、叫……”
“弹劾。”姜月楼接话。
“对对对,就是这个词。”
清槐点头示意清不讳说话。
清不讳道:“陛下,臣下要弹劾少主月楼。”
此言一出,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姜月楼的身上,大部分都是看戏的。
清不讳轻松的调起舆论,他继续陈词,“少主月楼在册封之日竟让傀儡前来接受册礼,这将族中各长辈,将陛下、将百官置于何地。”
“清白贤何在。”清槐叫出清白贤。
清白贤站出来,“臣下在。”
“按照刑律,应当如何处罚月楼少主。”清槐问。
“回陛下,刑律第三百九十条,不敬尊长,当禁闭一年。”
“刑律第五百七十一条,无故缺席重大典礼,禁闭五年。”
清白贤说完,站回自己的位置,清不讳直言道:“恳请陛下下旨惩罚月楼少主。”
“恳请陛下惩罚月楼少主。”
“恳请陛下惩罚月楼少主,”
……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站了出来,请求清槐惩罚姜月楼。
偏偏当事人很淡定,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清瑶羲看不下去了,“陛下,月楼少主流落异界几万年,刚刚回来,对族中的一应事务都不太熟悉。臣恳请陛下恕月楼少主不知之罪。”
清瑶羲一站出来,又有很多的人跟着她站出来附和,“臣下恳请陛下恕月楼少主不知之罪。”
“臣下恳请陛下恕月楼少主不知之罪。”
……
姜月楼看着,心道:“还真是如玄策所说的那般。”
不过,与她无关……
姜月楼看向高台座椅上的那个人,他在警告她。
突然,一直不动的那小部部分人中站出来了一个。
“启禀陛下”所有人的目光移到那人的身上。
清瑶羲不解,心里有种不好的猜测,“清兰维,他不会是要……”
清兰维开口,“臣下认为,月楼少主如此娇纵无礼、不识大体、见识短浅,恐无法管理好七十二区,既然少主连区区一个城区都管理不好,那更无法胜任云纱城城主了。”
清瑶羲翻了个白眼,“果然,这人就是没安好心。”
归一殿内很快争吵了起来,但当事人始终不发一言。
清槐往下看了一眼姜月楼,他并不打算毁约,只是想让她晚点接任云纱城城主,至少等她炼好生息丹。
“月儿,你什么意思。”清槐询问姜月楼的意思,声音不大不小,但是刚好让所有人都听见。
姜月楼看着殿内要掐架的众人,转身道:“既然大家都反对臣接管七十二区和云纱城,那臣只好放弃了。”
清槐愣了、清兰维愣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懵了,都不知道姜月楼唱的是哪出。
清槐更是,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女儿,明明是她提的条件,甚至还要他签灵契,虽然那灵契对他没有任何约束作用。
怎么现在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
姜月楼不用都知道那些人脸上的表情的何其精彩,这才是她想要的,走了几步棋,将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这可是叔叔教她的,虽然叔叔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他也教了些有用的东西。比如,怎么玩弄人心,这一点,瑶羲没学的好,她学的倒是挺好的。
他们以前那么对她,她小小的报复一下也不算过分。
姜月楼接下来的话,将所有人都气的吐血。
姜月楼向清槐一拜,“启禀陛下,臣这两天想了想,臣对管理的事并不擅长,对政务也不感兴趣,还是不接任城主好了。”
清槐的脸瞬间黑了,周身气压阴沉。
清白贤皱了皱眉头,清瑶羲瞬间想通了前因后果,她在心里为姜月楼点了个赞。厉害啊!姐姐,一场戏,耍了所有人,连她都蒙在鼓里。
清兰维内心:“怎么感觉自己被耍了一样。”
清槐沉声道:“月儿,不要胡闹,朕的旨意已经颁下去了。”
“那陛下再颁一道旨意不就行了。”
此言一出,殿内安静极了,连呼吸声都好像消失了。
清瑶羲心中也升起了担忧,君无戏言,旨意已经颁下去了。
姜月楼面上平静,心里也平静。
清九辰看着脸色阴沉的可怕的陛下,他走出去,“陛……”
“碰”
清槐打碎了椅子的扶手,强大的威压散开。
灵压荡开,除了姜月楼,殿中众人全部灵压压倒。
姜月楼像个没事人一样站着。
清槐看了一眼姜月楼腰间的玉佩,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