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没醉,这都开始说胡话了。”
夏侯朝没有动作,将所有的耐心都用来抵抗心中的浪潮翻涌,可那浪花湿黏,卷住他的手脚便要往海里拽。
寇韫由主审官变作帮凶,以最无辜的表情推波助澜,“我说的有哪里不对?这地方,确实不适合切磋武艺啊。”
“切磋武艺?”夏侯朝看着他家这只将狡猾明目张胆写在脸上的小狐狸,微挑的眉头上挂着配合。
寇韫歪着头,手指在他后脖轻点,“早前便听闻聿王殿下武功高强,如今正好领教一下。”
他将目光投向她圈在自己腰间的腿,“切磋可以,只不过,王妃这紧紧缠抱对手的招数,应当不符合规矩吧?”
她展翅般甩开手臂,腿上也卸了力,“那王爷倒是先松手啊。”
夏侯朝自然不会给她接触地面的机会。手在背后稳稳地托住她,甚至还有余力分出一只来,把她滑下去的腿又搁回自己腰上。
她的笑颜映在他眼中,他便也要将自己的笑容刻在她眸底。
“我想你了。”
温软微湿的四个字,由夏侯朝的双唇,渡入寇韫还未合紧的唇齿间。
两只胳膊松松垮垮地搭上他的肩,她一点力也不出,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帮扶,“开窍了?不打算忍了?我这才走了几天,你就受不住啦?”
他被那张合的红润招引,眼里掠过一丝贪婪,方才掩袭尝到的甜还残存在他口中,让他禁不住想要更多。
“阿韫的忍,指的是,哪一方面?”
装成听话小狗的大尾巴狼露馅了。
大家都有尾巴,寇韫也丝毫不虚,小腿轻轻蹭过他紧实的臀腿,答非所问,“你硬是将赶路的时间缩减一半,这儿,不难受?”
“难受。”夏侯朝环着她腰身的手滑至臀下,将她往上掂了掂,原本与她平视的目光抬起,一本正经道,“要不,阿韫帮我看看?”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就势收紧胳膊,脑袋置于他肩头。
“原来阿朝是这样的人,往日装得应当很是辛苦。”她顿了一忽儿才道,语气平平,笑意也未曾落在话语中。
夏侯朝那早已失控的心脏,除了能在胸腔里感受到其存在,东奔西撞的根本摸不清位置。
听闻此言,他的心跳歇了一拍,正欲开口,却觉到耳朵里闯入一道天籁。
“我刚才,不是说了这地方小?”
分明依旧是寻常的语气,不曾添加什么东西,却是轻而易举将他躁动的心夺了去。
耐心被愈加嚣张的浪潮拍得四分五裂。
他轻轻从后边捏住寇韫修长的脖颈,趁着她仰首时,将炙热浪潮向她慷慨分享。
她唇角弯翘,接收到礼貌的叩门,便朝他敞开了门扇。
柔软相叠,唇舌交缠。狂乱的温热气息与分不清你我的甘甜津液融合,将那浪潮完全铺盖。
夏侯朝的身子无一处得歇,脚下几个跨步,便将怀中他珍藏已久的宝贝平稳地送至软和的床榻上。
短短一路,二人的唇瓣亦没舍得分开。
衣衫绞缠着散落,青丝墨发交横绸缪,用来护身的匕首短刀坠下后也紧紧挨在一起。
他们终究卸去了一切防备,将世间唯有自己最为了解的身躯,与那被数层盔甲围裹的脆弱心脏,彻里彻外地互相袒露。
潜心涤虑地倾听对方的心跳,感觉对方的体温,详悉对方的所有。
生命即将交融之际,夏侯朝脑子里久已崩断的弦短暂相接。
他扯过一旁的锦被,盖住寇韫赤裸的身子,起身随手拾起一件外衫,便朝门口走去。
眼前迷蒙一片的她牵着唇角打趣,“现下是冬日,可不兴洗冷水澡。”
他果然回头,剜了她一眼,“锁门。”
“咔哒”声后,夏侯朝闪入被窝,重新将火焰般灼热的体温交付于她。
寇韫潮红的脸上充斥笑意,“阿朝考虑的还挺周全。”
他轻轻咬了一口她的下唇,一丝羞涩飞掠眼角,“笑够了没?”
她眸底精光乍现,腰身手脚一同用劲,两人便调转了方位。
青丝垂落颈侧,水光潋滟的眸子沉下,将夏侯朝困锁,令他挣扎不得,亦不愿挣扎。
寇韫手臂横在他胸前,将自己稍微撑起来些许,“诶,我有个问题。”
他眉梢染笑,手指拨弄她颈间挂着的乌木扳指,“如果我说,你面前的人,还是个未拆封的少年郎,你信吗?”
“啧,我还没……”她眼睛睁大了些,“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他目光移向她锁骨之下,勾唇道,“心有灵犀。”
往他腰间掐了一把,闻见一声抽气,寇韫得意展眉。
他擒住她的手,用她掌心的勋章安抚自己零七八碎的心跳。
“秦氏你知道的,白沁竹与凌秋都是我家那老爷子的徒弟。他觉得自己一人孤单,若是碰到受生活欺辱的孩子,就会自己带回家养。”
“至于为何要收入府中,朝中那帮老匹夫闲着没事做,整日催来催去,我便请她们帮忙掩人耳目。”
夏侯朝的手攀上她的背,又缓慢收紧,将她揽入怀中,“我从未对她们动过其他心思,她们对我也无意。”
寇韫指腹贴着他的胸膛轻抚,出口的话带了些讶异,“你不至于吧?整整二十五载,都没人能让咱们摄政王殿下春心萌动?”
“有,不就是你吗?”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鼻间也是她的味道。
“我说的是之前。”
“之前也是你。”
“你正经点。”
“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成婚那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的笑容沾上了她的狡黠。
她蹙眉不解,“不然呢?”
“四年前在丰州,我便见过你,只不过,你那时没有见着我。”
她陷入沉思,他执起她的手将吻烙上她的掌心。
“是你亲自去将煊儿接回来的?”
他点了点头。
她就着他的力往他胸前挪了挪,不顾身下人顿然深邃的眸光,她又接着道,“那你先前还说,不是因为我同煊儿的这层关系娶的我。”
“本来也与煊儿无关。”夏侯朝体内热浪翻滚,某个被他的王妃忽略的部位即将按捺不住。
是因为他自己对她有想法,只不过他一直以为是欣赏,后来才发现,不只是欣赏。
“你这是,蓄谋已久啊!”她皱着眉心,用手指戳他的胸口,却也藏不住笑意。
夏侯朝努了努嘴,不置可否。
眼见蜡烛烧到一半,他的眼神也愈发炽热,好似那半数烛火都燃到了他的眸子里。
“所以,阿韫还要不要拆?”
她咧开嘴笑出声来,“拆!”
不拆白不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