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有小车企图加塞,楚承浩狂按喇叭发泄:“嘀嘀嘀——”
那小车吓得急忙缩了回去。
陆依宁撇嘴,看向窗外。
安静了好一会儿,楚承浩想到叶落归说半个月准时来接陆依宁的话,忍不住又说:“我再说一次,以后离那男人远点!”
陆依宁怼他:“你不是男人?”
“我说的是叶落归!你少和他勾勾搭搭!”
陆依宁反唇相讥:“我还勾引你舅舅了,你怎么不让我离你舅舅也远点?”
楚承浩顿时气急败坏:“陆依宁,你终于承认了?”
“我否认有用吗?”陆依宁讥讽地说:“你不就是想逼我承认我见男人就勾引?我承认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反正你也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勾引你的!”
楚承浩气得要爆炸。
他突然靠边刹车,一把掐住陆依宁的脖子,逼近她说:“陆依宁!我警告你……”
陆依宁一个耳光抽过去。
啪!
楚承浩毫无防备,被打了个猝不及防。
他顿时大怒:“你找死!”
他手上更用力。
“啪!”
陆依宁又是一巴掌。
楚承浩没想到她还敢打第二下,又没有让开。
连挨两下,他气得怒发冲冠,松开她的脖子,举起巴掌就要打回去。
“你敢!”陆依宁扬起脸怒吼。
楚承浩被她吼得愣了神,见她眼里的仇恨比之前更浓烈,心猛然间一阵钝痛。
陆依宁像一只好斗的小野猫,凶狠地说:“你打我试试!”
她这句话,就像有什么厉害的大招要对付他。
楚承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的手举在半空,打也不是,不打又尴尬。
手机突然响了,给楚承浩解了围。
他收回巴掌,拿出电话看了看,接了:“小舅舅。”
那边林逸戈说:“承浩,你的头疼得越来越频繁不是好事,抽时间再去检查一下吧,以前仪器不先进,有些隐藏的疾病查不出来,现在的仪器先进很多,或许能查出来。”
“是,我有时间就去查。”
“还有,你现在还在头痛暴躁期,一定要控制好情绪,不许欺负依宁,听见没有?”
楚承浩看陆依宁一眼,回答:“我会控制的。”
“就这样,开车慢点。”
“好的。”
楚承浩挂断手机,又看了陆依宁一眼,发动车子开出去。
开了一段路,他还在疑惑,陆依宁刚才那股狠劲,好像藏了什么厉害的杀招,到底是什么?
她身上破衣烂衫,还穿着他的衣服……
他忽然问:“你的衣服,是被绑架的人撕碎的?”
陆依宁冷笑:“不是你安排人绑架我的?让四个男人先把我轮了,再把我的器官一样一样摘了拍卖!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样的狗男人!”
楚承浩顿时觉得这不是小舅舅安排的人假意绑架她。
因为小舅舅绝不可能让人撕扯她的衣服!
但被她怀疑是他派的人,他也火大,说:“不是我的人!我说过,就算看在儿子的份上,我也不会害你的性命!更不可能让别的男人碰你!”
陆依宁不理他。
现在他说什么,她都不相信。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静默了好一会儿,楚承浩又说:“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你打了我两个耳光,我还不能还手?”
陆依宁冷笑了一声,说:“你凭什么还手?你掐我的脖子还有理了?姓楚的,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敢对我动手,我加倍奉还!”
楚承浩好笑:“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杀手锏,你以前怎么不奉还?”
陆依宁的脸上勾起嘲讽的笑意:“以前,大概还没有完全死心。”
楚承浩听见这话心里不舒服,问:“你对谁死心?”
陆依宁看着车窗外匆匆掠过的街景,过了好一会儿,回答了两个字:“生命!”
以前她贪生,也贪恋自由,不想死,也不想杀死别人后,自己坐牢或者被枪毙。
所以每次反抗,她都留有余地,怕激怒对方,怕对方真的杀死自己。
她总想尽最大努力活着。
但现在,她突然不怕死了!
今天的经历,是她这辈子最可怕的,比坐牢,比被楚承浩和徐家栋殴打,比被顾剑淮驾车企图辗死她,更让她恐惧和后怕。
是啊,还有什么,比被送到地下器官拍卖场更恐怖的呢?
在那辆车上,她想到自己的器官被一样一样摘下来卖个精光,最后落个尸首不全的下场,怕得直哆嗦。
但这样的怕,却让她现在生出另一种勇气,仿佛已经死过一次一样,她不再怕了。
楚承浩听见她是对生命死心了,更不舒服,说:“只要你听话,我不会碰你。”
刚才挨这两个巴掌,他也不跟她计较了。
陆依宁冷冷地说:“我不听话,我没长耳朵,我是聋子!”
楚承浩又改口:“只要你好好照顾我母亲,我保证不动手。”
“呵呵!”陆依宁冷笑了一声,说:“你怕我死?”
“我说过,我不想让儿子在单亲家庭长大!我希望你为儿子多想想。”
陆依宁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陪他这么久,已经倾尽了全力。”
虽然只陪了儿子不到两年时间,但她所倾尽的力量,或许比别的女人一辈子还多!
楚承浩越听越不满意,训她说:“陪我妈半个月而已,你有必要做出这副生不如死的样子?”
陆依宁转过脸不理他了。
她生不如死的岂止是现在?
楚承浩也沉下脸,将车开得飞快。
陆依宁看着车窗外,心里想着要扮成乐乐陪他妈半个月的事。
在半山湾的时候,她的日子虽然也悲惨,但好歹能看到儿子,她还有希望。
现在,她的心如死灰一般,和儿子团聚的希望变得极其渺茫。
半个月后,她真的能回到锦城吗?
但想着儿子的笑脸,她又生出了勇气。
不管楚承浩打的什么算盘,她相信叶落归和林逸戈半个月后会来救她。
她还是相信林逸戈的,之所以没有把保证书给他,是不想让他为难。
毕竟楚承浩是他外甥。
所以她只要熬过这半个月就可以。
侍候老太太不是什么难事。
她所要应付的,无非是楚承浩找她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