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潜捏着那张图,吓得一脸苍白,他看向徐则安:“徐大人,这怎么办,这可不是小事啊,我们要不要立刻上报?”
徐则安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那些东西找回来,戚佑丢了城防图,其他人家丢的只怕不是图,而是人。”
“什么,丢的是人?那他们怎么都不说?”
“你女儿或是夫人若是失踪了,你会大声宣扬吗?”
“这......可若是不说,难道女儿都不要了吗?”
“你看看他们的身份,宁愿家丑不外扬,女儿不见了,都不愿意自己面上被抹黑。”
大夏对于女性失踪的事简直达到了一种苛刻的地步,若是丢了女儿大多数人家都是闭口不言的,因为一旦人回来了会被认为是失节,是给家族抹黑。
裴玄之前大张旗鼓地找人都已经是非常出格的行为了。
徐则安猜想他们有些定然是私下在寻人,只是明面上不说。
这背后之人也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特意抓的都是女性,目的就是以家人作为威胁,以此达到某种目的。
徐则安一瞬间就想到了醉月楼。
“罗大人,这件事事关重大,千万不能走漏风声,不然图不但找不回来,连他们的家人都要丢了性命。”
“那你打算怎么办?”
“现在情况危急,我们兵分两路,我去找人,你去城门跟巡城司的人一起搜出城的人,已经这么多天了,一开始他们肯定不敢轻举妄动,如今过了这么久,那背后之人定然也坐不住了,肯定会想办法把图纸带出去。”
徐则安并没有直接去醉月楼,而是先去见了沈慈若。
男人来到茶楼后还慢悠悠地在品茶。
徐则安抢过他的茶杯说道:“沈大人,我现在真的很急,你这样我就更急了。”
沈慈若看他一眼,有些好笑地说道:“那你还有心思来找我喝茶。”
“你看我像是来找你喝茶的吗?”
“好吧,想让我怎么帮你,直说吧。”
“能不能让王爷帮我一个忙。”
沈慈若挑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爷帮你的忙?”
徐则安大言不惭地继续说道:“那怎么了,王爷之前还欠了我三个心愿呢,这就是我的心愿之一,不行吗?”
沈慈若神色认真起来:“你想让王爷帮你搜查醉月楼?”
虽然徐则安还没具体说帮什么忙,沈慈若就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徐则安笑了笑:“沈大人真聪明啊,不愧是您,我一直就说沈大人不是寻常人,难怪王爷把您当做左膀右臂如此器重......”
沈慈若打断他:“行了,你也别吹捧我,搜查醉月楼这不是小事,王爷愿不愿意是一回事,你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是另外一回事,以王爷的性格,他是乐得看热闹,但若是你最后一无所获让王爷成了那个热闹,他可不会轻易饶你。”
徐则安面色平静地说道:“大不了我就再和王爷赌一次性命。”
沈慈若神色一顿:“你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不为什么,在其位,谋其政,食国家俸禄,难道不该为百姓做点正事吗?”
“这不像你。”
“沈大人,你了解我,却又不完全了解我,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会拼尽全力去做,你说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也好,说我为了往上爬不顾一切也好,这案子我是一定要破的。”
沈慈若沉默了一下,随即垂下眼问道:“你怎么不去找郡主。”
“我不想郡主卷进这件事来。”
她对徐则安有私人感情,一旦有了感情就很难理性,事情能不能办成不好说,万一真有什么后果徐则安也不想连累她。
凭心而论,萧姿仪对他真的很好。
至于祁王,那就无所谓了,反正他也不怎么喜欢他,而且去醉月楼还是祁王一个男人去比较合理。
郡主一个女人毫无理由地出现在那里实在突兀,想查什么也不太可能,很可能会引起背后之人的警觉。
沈慈若起身道:“你回去等结果吧,最迟后日给你答复。”
这意思就是答应了。
“等不了后日了,情况紧急啊,若是今日能去就最好。”
“你还要求上了,若是事情办成了你怎么谢我?”
“我也答应你三件事,如何?”
“好,一言为定。”
沈慈若许诺的事大约是不会出错的,不知道为什么,徐则安总是很相信他。
这是一种直觉,莫名其妙的直觉。
徐则安终于松了一口气,又去找了裴玄。
他直言裴青黛的失踪和府里的人有绝对关系。
裴玄倒是没有否定他,只是疑惑不解:“可是府里的士兵都是我一一挑选的,这些人都跟着我很久了,一直都忠心耿耿,就算是有人背叛,其他人也不会毫无察觉,一个男人的行踪是很难隐藏的。”
徐则安眯起眼道:“如果内贼是女人呢?”
裴玄愣了愣:“这怎么可能......”
“为何没有可能,府里的丫鬟难道也是裴兄亲自挑选吗?”
“这......那倒不是。”
“她们来自何处,家庭情况如何,有何人际往来,是否会武功,你可一一清楚?”
裴玄蹙眉道:“是我没有想到,大夏习武的女子的确不多,但是楚国却是有不少女兵的,她们武功厉害的恐怕也不在我的兵士之下,也许是没有正式交过手导致我轻视了她们。”
徐则安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裴小姐之所以出现在醉月楼,就是因为醉月楼是女人最多的地方,也是她们最好掩藏行踪的地方,因为大夏对女人不会那么提防,尤其是青楼女子。”“裴小姐被关在青楼也让人意想不到,那日若不是我撞到了,谁会想到你一个将军的妹妹会被人关到青楼,只怕搜都不会搜。”
在徐则安的提示下,裴玄开始对府里的侍女丫鬟一一调查,终于让他查出了端倪。
可惜那女子是个死卫,察觉到自己暴露了便服毒自尽。
好在她的信鸽裴玄的人截住了。
那上面只有一句话。
“青雀无能,计划暴露,醉月楼危险,速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