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
日头高起,透过别墅二楼的落地窗,洒在主卧女人的身上。
女人似乎无法适应突然照过来的强光,伸手挡在自己眼睛面前,嘴里含糊不清的问着:“几点了?”
“回二小姐,九点半了。”
站在门口服侍的女佣回答道。
傅滢滢稍微适应了一下,睁开眼睛道:“都九点半了,怎么不喊我起来?”
“回二小姐,喊了,您睡得太香没听到。”女佣低下头去。
傅滢滢想发火,可想想也是自己喝多了误事,便也不想计较了。
只是好像昨晚喝的太多了,她竟然对后面的事情没什么印象了。
“昨天我是怎么回来的?”
傅滢滢起身,拿女佣端来的茶水漱了漱口,总算清醒了一些。
“昨天是袁少亲自跟车送您回来的,还嘱咐我们给您喝点醒酒汤,好好照顾您呢!说是今天会派车来接您去家里用饭。”女佣回道。
“猴子?!”傅滢滢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混乱得理不出头绪来,“袁子归会这么好心?”
袁家少爷袁子归,看着吊儿郎当的模样,其实满肚子是算盘,出门不捡钱就算丢的主。
要是没能在她身上捞到好处,袁子归是绝对不会这么上心的。
傅滢滢很快就发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牛皮纸袋,她下意识的觉得不对劲,喃喃道:“这是什么?”
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份抵押合同。
抵押的就是他们傅家在商超的占股,全部抵押给了袁家,签字人正是袁子归!
“死猴子,算计我!”
傅滢滢气得紧紧攥紧了牛皮纸袋,指节都攥白了。
这个袁子归,心心念念就惦记着占他们傅家这点股份,总算是让他得逞了!
傅滢滢生气、郁闷,痛恨自己怎么昨天就喝了这么多,怎么就让袁子归钻了空子了!
慢慢的,傅滢滢也把事都想起来了,她要做外贸的本钱和渠道,袁子归要股份,两边一拍即合。
虽说是酒后糊涂,但也未必不是一个破局的法子。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加上天意如此,傅滢滢索性就将计就计了。
她洗了个澡,简单吃了个早点,让佣人给她画上美美的妆容,穿上得体的富家女套装。
随后,傅滢滢便坐上了袁子归派来的车,前往袁家赴宴。
赴宴是假,谈合作是真。
傅滢滢这次单刀赴会,是瞒着傅家的,算是为自己谋利。
可她不仅不担心,还隐隐有些兴奋。
一想到那些研究院的紧俏物资,傅滢滢就明白现在上桌太重要了,只要有本钱,就是翻身的好机会!
她傅滢滢从小靠偷赫连家那个女人的手稿,后来靠姿色为换取利益,结果在家里一点地位和尊严都没有。
她一直都明白一句话,人,一定要靠自己。
只是以前她没得选。
现在有人给她指了一条路,她要赚大把大把的钱,然后堂堂正正的坐在傅家会议室的会议桌边,让大伯恭恭敬敬的跟她谈话。
以后没有人能瞧不起她!
车子拐进袁家的大院,大门紧锁半天,半天后傅滢滢又坐车出来,手里多了一张大额支票。
她满面春风,狐狸般魅惑的眸子里尽是得意之色。
京都,宁府。
宁守诚正在书房写毛笔字,大概是心绪不宁,写了十几张了,总也没写出一张可心的。
书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宁守诚放下毛笔接听。
听完,宁守诚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伺候在一旁的太太关心道:“老爷,是出了什么事吗?”
“倒也不是我们家,是傅家和袁家。”宁守诚说道。
“怎么了?”宁太太又问。
“说是傅滢滢今天去了袁家,跟他们袁家谈了进出口生意的合作,看样子应该是谈成了。”宁守诚说道。
“啊?!”宁太太也吃惊道,“他们两家居然合作?怎么会这样?最近也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呀,这两家不就一直是表面和气,怎么可能会合作啊?”
宁守诚也叹了口气道:“时代不同了,哪能老是守着陈规旧序过日子?傅家和袁家一旦合作,这体量怕是小不了!”
宁太太也紧张起来:“老爷,这可怎么办,骆家到处投资珠宝市场,抢占份额,傅家和袁家又联手了,咱们廖家又何去何从啊?”
宁守诚想了想,道:“急什么,现在进出口生意也不好做,货源不稳定不说,还有被抢货的风险,他们两家联手,也未必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至于我们廖家,也确实不能再守着这点祖宗基业了,得做点别的行当。”
宁太太问道:“是啊,可做点什么好呢?”
“自然是需求大的东西。”宁守诚说道。
“老爷说的是米面粮油吗,可这些东西,族里的老人不都说太掉价吗?”宁太太蹙眉道。
宁守诚摇头道:“掉价是一回事,做小了没利润,做大了被管着,我可看不上这些生意。
我有个想法,可以试试开药店。”
宁太太一听,眼睛也亮了起来,夸道:“还是老爷想的周到,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药店好!
而且,药店并不掉价。”
棉花的连锁反应,不光是波及到了这些家族。
农科院的孙永成刚上报完湘杂棉7号,得到批复,正在抓一些棉花方面特长的助手一起来成立课题小组。
结果杭城那边就传来了消息。
省供销已经销售出1万零300吨棉花。
立马有人就来祝贺孙永成了。
说是这棉花肯定是已经有了种子,这个方向肯定是对的。
只要他研究下去,肯定会出成果。
也有那么几个人阴阳怪气。
说他被耍了。
孙永成驳斥了这些人的碎嘴子。
1万吨棉花肯定是存货。
就算人家棉花种子没出问题,就算一切都是计谋,那也是人家自保的手段。
他压根没有觉得被耍,相反还觉得下面搞研究的同志不容易。
不光要费脑子研究出东西,还得费脑子想办法来对付那些魑魅魍魉。
只是他们保护得太过,没有露过面,他也不知道对方是谁,目前只有个叫李长生的农民在台前活动。
之前他要见李长生一面,结果对方过于低调,没有答应。
回头得打个招呼,好好关照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