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威也出来了,他没听到李长生的话,只是目光瞥见满身布条的李长生,心头狂跳。
这不用说也是去弄油,被人欺负了。
他赶紧上前一步紧紧握住李长生的手道:
“长生!你没事吧。”
李长生摇了摇头。
罗威立马道:“这油别去弄了,安全第一,你要是有什么问题,我怎么对你姐姐,对你老婆孩子交代……”
“威哥,你早说啊,你本来喊我抢500壶菜籽油的,我一咬牙跟他们拼了,抢了1000壶!
现在油是不要了吗?”
李长生笑得憨憨的,配上他破成条状的衣服,显得极为真诚。
罗威眼泪唰地就下来了,他先是看了眼李长生身后的小货车,然后抱住了李长生,久久不能言语。
“长生啊,你这……1000壶?你弄来了1000壶???”
罗威老泪纵横,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李长生只是憨憨的笑,洁白的牙齿在月光下,显得异常的圣洁。
“行!太行了!长生!”罗威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什么都不说了,以后你比我亲弟弟还亲。
你有什么事就吱一声,大队这一亩三分地,你威哥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就算是这小河镇,有了这1000壶油,你都可以横着走了。
妈的,越想越气,你这样帮我们小河镇,居然有人在背后找你麻烦。
我等下要让他们下手重点!
一群混账东西!”
李长生好奇的道:“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
“哦,就是松树村那个马金明,来告状,我让人送小河镇去了。”罗威道。
李长生挑了挑眉,善良的道:“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长生,你要说打一顿就放了,我还好想点,他们这么欺负你,你居然还这么大度。
那这事我就做主了,老子不把他们屎打出来,算他们一家人拉得干净!”
罗威很气,恨不得自己现在就去小河镇亲自动手!
“威哥……这……别闹出事来,我只想好好过日子。”李长生叹了口气。
“这事你别管了,我有分寸。”罗威道。
冯耀国站在两人旁边,默默注视两人的豪情冲天,还有罗威那饱含情谊的的热泪。
他孤单得,就像是一个外人。
不行!
罗威不能抢走李长生,李长生在整个大队第一亲近的人,必须是他冯耀国!
冯耀国一琢磨,心里打定了主意,他得赶紧收拾收拾村委办公楼去。
那可是李长生未来小半年的家啊!
他要保证给李长生暂住的新家打扫得舒舒服服、敞敞亮亮的。
罗威连夜押车,跟着小货车去了镇上。
本来他想带着李长生一起去的。
李长生必须是头功啊。
可李长生说,因为村里人卖油被打的事,家里还在担心,他得赶紧回去。
而且,卖油挺危险的,喊罗威替他保密。
罗威心中有些遗憾之余,也非常的感动。
自己这个小兄弟真是办事靠谱,还不喜欢抢功。
想到李长生那被撕得破破烂烂的衣服,还有那气势汹汹的松树村前来找茬的村民,他心中对李长生的愧疚又多了几分。
李长生回到家,衣服是肯定不能穿了,也不能给许青缨看到。
他光着膀子进屋,果果跑来戳了戳自己的小脸蛋:“爸爸,羞羞。”
李长生笑呵呵的道:“路上太热,打湿了,就脱了,也不知道掉哪儿了。”
许青缨见他没事,便进屋打了盆水,等他擦了一下后,许青缨很是认真的道:“你跟我进屋,来。”
李长生看了下自己身上。
许青缨俏脸一红,赶紧找来他的衣服递了过去。
进了屋后,许青缨道:“油可不能再卖了,太危险了,我不想你出事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娘俩……”
说到一半,许青缨说不下去了。
大大的鹿眼里蓄满了泪水。
李长生心中一疼,对赵刚这种小瘪三又痛恨了几分。
都是这个小垃圾,把他家许青缨给吓哭了。
“咱家现在的钱暂时够花了,我这边再好好做一做饰品,以后也是能过上好日子的。”许青缨认真道,“我也可以养家的。”
李长生抓住她的小手,摩挲着上面的老茧,摇了摇头:“那不行,这么好看的人,手上怎么能有茧子呢。
养家的任务还是交给我吧。
而且,其实也没什么危险,我刚刚送了1000壶油到大队去。
真没事儿,他们被打,那是因为他们跑人家卖油的地方去瞎闹。
我有章校长照顾着,章校长还拜托了秦爷帮忙看着我,我也不是说要抢光珠县米面粮油的市场。
我就是个卖菜的,顺便卖点散油,不至于的。”
许青缨听李长生这么一说,倒是放心了不少,问道:“真的不会像他们俩那样皮开肉绽吗?”
“那当然了。”李长生笑呵呵的把刚刚卖油的钱和大队开的收据交给许青缨,“你看,我可不骗人,刚卖的。”
许青缨接过钱和收据,认真看了看,轻轻点头:“那你小心一些,安全第一。”
李长生立马答应下来,他看着许青缨,经过半个来月的将养,她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太多太多。
整个人不论是气质还是肌肤,都令人着迷。
再对视……可就不妙啦!
许青缨意识到了不对,她清咳了两声:“果果,哦,果果还在院子里呢,果果……”
“妈妈,我在和小黑小白玩儿,你跟爸爸说话吧。”果果喊道。
许青缨呼吸一窒,挤出笑容:“我,我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
李长生知道她还心有芥蒂,笑道:“我去给你烧些热水。”
“嗯……”许青缨逃也似的冲出卧室。
明月高悬,洁白的月光清洗着大地的燥热。
许青缨站在院子里,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身后,心情极其复杂。
杭城近郊,一处基地。
这里一直以来都驻守着大批人员,隔壁大院门口也有两人站岗,戒备森严。
一辆吉普车在前面开道,十几米长的大货车跟在后头。
站岗之人看了一眼吉普车牌号,便“啪”地行了一礼,放行了。
两辆车相继进入大院。
吉普车上的司机下车,给后座开门。
一名俊朗的青年迈步下车,对司机道:“让货车司机原地待命。”
“是,邱少。”司机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