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正的思绪回到了十几年前,他还在大学做会计。
当时,他已经在那个学校工作了几年,也算旱涝保收,日子过得还算不错。他的工资不高,也就够基本生活费,一家老小虽不富足,但是加上妻子也有工作,但是日子也算有滋有味。
但是有一天,他十二岁的女儿王悦儿突然说:“爸爸,我最近一段时间都是膝盖疼,疼的受不了。”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呢?”
“之前一次运动会,我参加了800米跑,从那以后就隔一段时间疼一下。最近每天都疼。”
“那你让奶奶给你按摩一下,看看是不是肌肉拉伤了。爸爸现在赶去上班,你先去上学,回来再说。好不好?”
“好的。”悦儿懂事的点点头。
往后的几次,孩子回家都说自己膝盖还是疼,但是奶奶说:“现在的孩子就是娇气啊,一个跑步比赛,咋还这样了。我看肯定是不想上学。”
奶奶不理解自己,王悦儿也不再言语。
她有时候也会告诉妈妈,但是妈妈工作很忙,是个初中老师,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一心都扑在工作上,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有时候十点多,她有时候都睡着了,没有办法和妈妈深入的沟通。
而且她妈妈也说:“可能是生长痛,叫你爸买点钙片吃一下试试看。”
王大正也没有当回事,以为是吃了钙片就没事了。但是,是吃了一段时间的钙片,症状依然没有减轻。老母亲回到老家弄了很多偏方,弄了很多草药熏洗,折腾了两年多都没有缓解。
王大正也有点疑惑,为什么孩子这个生长痛这么麻烦呢,也觉得可能绝不简单。他就抽空带着王悦儿去医院检查。
不检查不要紧,已检查就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医生详细询问患者的病史,包括疼痛的起始时间、部位、性质、持续时间、有无诱因、伴随症状等。此外,还需要了解患者的运动史、家族史、过敏史等,以便初步判断疼痛的原因。
接下来,医生对悦儿进行膝关节的体格检查,包括观察关节的肿胀、畸形、皮肤温度、活动度等。同时,检查了悦儿的肌力、关节稳定性以及神经系统功能,企图找到潜在问题。
随后医生让她也做了mRI、血液检查等。
王大正也慌了,为什么医生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云淡风轻,得知孩子痛了两年了才过来治疗,他就开始表情凝重,等检查结果出来,医生就说:“你是悦儿对吧,你先去外面等着爸爸,我和你爸爸说点事情。”
王悦儿很懂事地去门口坐着,很礼貌地关了门。
在诊室的王大正预感事情不妙,就问医生:“怎么样,医生,是什么不好的问题吗?”
医生说:“家长,据我分析没有骨折、关节炎、滑膜炎、韧带损伤、半月板损伤等等的问题,根据检查结果,我们可能还要进行穿刺活检,这个需要您的同意。因为我们要确定不是骨癌。”
“可以啊!但是,医生你看还有几分确定的?”
“我目前来看,大概率,但是还是希望看活检的结果。先不要有负担。”
“好的。”
“那你可以把孩子叫进来了。”
王大成走出门口叫孩子:“悦儿,你进来。”
悦儿已经十四岁了,她起初没有在意医生背着她,但是看着电视剧里背着孩子的都不是好事。她说:“爸爸,叔叔,是不是我得了不好的病啊,你们为什么要背着我说话啊?”
“没有啊,悦儿,医生只是说怕你疼,一会的检查需要爸爸如何配合呢!”
“对呀,悦儿,别害怕。”
“你们当我三岁小孩啊,我都初中生了,好不好!”
这话把医生和王大成都逗乐了。
随后就对王悦儿取了一些组织进行了病理检查。
不久后,王悦儿就被确诊了“骨癌”。
王大成一时犯了愁,放化疗都是非常花钱的,但是孩子也是需要呵护的啊。她老婆就请了长假陪伴孩子治疗。但是治疗费非常高。这就导致王大成的压力非常大。上班期间也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有一次下班了,他正要回去就遇到了秦建业。秦建业这个人一向都是风趣幽默的,和谁都是自来熟,他就问王大成:“哎,王会计,最近这个状态不太对啊,你都憔悴了不少啊!”
“秦教授啊,也就是最近事情比较多啊!”
“什么事啊,看下我能不能帮忙啊?”
“哎,别提了。我女儿生病了。”
“怎么了,这好像有点严重啊,说说看,看下我能不能帮上忙。”
“就是骨癌。”
“啊?那你这可是有点闹心啊!”
“是呀,秦教授。”
秦建业正愁怎么把自己最近的项目资金转移出去呢,他心想王会计对这些做账可是非常通晓的,不如去探探风,看他能不能帮自己一下。
于是,秦建业说:“哎,现在也下班了,我请你喝一杯吧,看看我能不能帮助你一下!”
王大正也因为最近压力大,也想着正好出去喝一杯,顺便看看能不能问秦建业借点钱。这些教授工资很高,也一般都有产业,或者公司挂职,经济条件肯定比自己强,于是他就答应了秦建业的邀请。
两个人来到一个酒吧。
舞池里很多年轻人活力四射,跳着动感的舞蹈,重金属音乐让王大正感到眼晕,他一个老实巴交的会计,哪里来过这样的地方。他心里也在想,这个地方和秦建业的教授身份很不搭啊。正在思考呢,秦建业说:“来,王会计,我请喝两杯!”
他们就坐在卡座,秦建业示意服务员过来点单。
王大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地就和秦建业聊成了兄弟,甚至聊起女儿的病,都哭的稀里哗啦的。秦建业就试探王大正:“眼下,我有个赚钱的门道,你干不干?”
“为了我女儿,我愿意,你说!”
秦建业趴在王大正的耳朵边说了自己的计划,王大正大为震惊,酒都醒了一半:“秦教授,这个事情可不行啊!”
“没什么不行的,你们不都可以合理避税,可以通过一些方法报账吗?他们都这么搞的,不然那些教授的别墅哪来的,豪车哪来的呢?”
王大正这个人本本分分的,曾经也艳羡那些教授的社会地位和金钱,如今孩子再不救,可能就真的要失去她了。
王大正回忆起来得知女儿患上骨癌的消息之后,他那些煎熬的日子。
被确诊的那一刻,他的心瞬间被撕裂开来。他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起来,为女儿撑起一片天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开始竭尽全力寻找治疗骨癌的方法。他翻阅大量的医学书籍,上网查找资料,甚至不惜花费巨资请教专家。每当他找到一线希望时,他的眼睛都会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看到了女儿康复的未来。然而,当他面对一次次的失望和挫折时,他的心理活动变得复杂起来。
一方面,他深感无力和恐惧。他害怕自己无法找到治愈女儿的方法,害怕女儿的生命在指尖流逝。每当夜深人静时,他会独自躲在角落里,泪水滑过脸颊,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无助。
另一方面,他却又充满了坚定的信念和勇气。他知道,作为父亲,他不能放弃,不能让女儿独自面对病魔。他要用自己的双手,为女儿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让她感受到父爱的力量。每当看到女儿微笑的脸庞,他的内心都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充满,让他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前行。
在这段艰难的日子里,他的心理活动如波澜起伏。他在恐惧与勇气、无助与坚定之间挣扎,但始终没有放弃。他用尽全力,为女儿寻找治病的方法,期待着奇迹的出现。而这一切,都源于他对女儿深深的爱和不舍,以及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和担当。
为了筹集治疗费用,父亲开始四处奔波。他向亲朋好友借钱,甚至卖掉了家中值钱的物品。每当看到别人同情的目光和摇头叹息时,他的心如刀割般疼痛。
但是,高额的治疗费已经让她不堪重负,女儿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他心疼,也无助。可是,他也实在没有更大的能力借到钱了。
有一天一个亲戚跟他说,香港有一家医院可以治疗,但是费用昂贵,需要20-30万,完成第一期治疗,原本燃起的希望又一次破灭。
他回忆起来这点点滴滴,突然他像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非常坚定的和秦建业说:“可以的,秦教授,你说怎么做,我可以的。”
“这就对了嘛。那你现在还需要多少钱呢,我这里可以暂时给你出20w,到时候你再借点就差不多了。”
听到20w可以立马拿到手,他更坚定的说:“可以的,他太感谢您了!”如果不是在酒吧,他都要给秦建业跪下来。
后来,秦建业就利用王大成的操作获利上千万。
但是,不义之财总有泄露的时候。
国家严查这些项目资金的流向和使用,就查到了秦建业头上,当事情一步步查清楚的时候,王大成才知道这个局里牵涉了很多人,包括当时的校长和副校长。
他们都被判刑,10-20年不等。但是,校长和副校长为了减轻刑罚,以一些卑鄙的手段威胁秦建业,他不堪重负就跳楼了。一旁的欧阳皓和欧阳逸德也唏嘘不已。
秦小晴听过王大成的叙述,手都颤抖起来,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不敢相信这是一向伟大的父母能做出来的事情。但是,回忆十几年前,自己过得日子真的非常好,住的大别墅,爸爸也有许多辆车放在自家的车库,好像爸爸也经常去香港、澳门,有时候也会发现爸爸满脸堆笑和一些年轻女孩子聊天。他也好像从来不缺女朋友。想到这些,秦小晴好像明白了什么,就失声痛哭起来,由于很大声把在座的几个人都吓到了。坐在她旁边的欧阳晧看到秦小晴情绪失控,马上给她递上纸巾,一只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秦小晴突然站起来,离开位置,哭着大喊:“爸爸,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啊!”
在场的几个人看到如此痛苦的秦小晴,无不为之动容。
因为情绪激动,秦小晴小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欧阳晧赶忙过来搀扶她。她挣脱欧阳晧的手,擦了擦眼泪,缓缓站了起来。
她突然疯狂地冲向门外。
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回去找她的母亲,她一定要问自己的母亲这些事是不是真的,还有她的姑姑,到底是不是真的。
欧阳晧和欧阳逸德看着秦小晴冲出去,也随即跟着跑了出来。但是,此刻刚好有一辆拉鱼的皮卡疾驰而来,因为平时这里人少,司机根本没有在这个不明显的路口减速,而秦小晴是突然冲向马路,就正好被皮卡撞飞。一瞬间,秦小晴就像一只蝴蝶,飞跃到几米外的路面,随即又翻滚到旁边的排水沟里。皮卡紧急刹车,车轮卷起的尘土掩盖了秦小晴的所有声音。
欧阳晧和欧阳逸德被这一幕惊呆的说不出话来,还是欧阳晧反应迅速,赶快排到了秦小晴的身边,他看着满身鲜血的秦小晴,紧急地喊着:“小晴,小晴,你怎么样啊?”
王大成随后跑过来,他焦急地说:“老欧,赶紧打120。”
欧阳逸德马上打电话。王大成马上拨打了110和交警电话。
此刻,卡车司机也下车,走过来查看秦小晴的情况。这个年轻人也快吓傻了,口里念叨:“平时这里没人的啊,怎么突然闯出来啊!”
欧阳晧大声吼着:“你眼瞎啊,路口不减速啊,直冲啊!”
卡车司机也着急的搓着手,不知所措。但是,他没有走,他赶紧打了保险公司。
不一会交警和120都来了,医生把秦小晴紧急送进了医院。欧阳逸德和王大成则留下来处理这次事故。欧阳晧一路跟着来到医院。
救护车上,医生紧急输液,并且对奄奄一息的秦小晴进行心肺复苏。欧阳晧看着爱人,都吓傻了,他祈求老天,秦小晴一定要平安无事啊!一定不要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