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丹引思索片刻之后说道。
“后生可畏,给聂老哥的孙儿升个护城司小旗官吧。”
宁丹引简单的话语,兰清在纸上却拟下了许多的字,写完了也没见他罢笔。
宁丹引捋了一下胡子,沉寂了一会儿,嘴角一弯,接着开口道。
“再命工部给聂小子打一张错金猎狼弓,今日便吩咐下去吧。”
兰清闻言之后便再次书写起来,将这话写尽了才罢笔下去办事。
宁丹引似乎对此很是满意,又再次回去静坐,心情都像是好上了不少,嘴角都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钟府。
官善道此时已经进了钟府的后花园。
此时钟望麟并不在,官善道并不在意,便在这后院里等了起来。
他能进这院子还是靠着钟望麟的那份情分,不然他可得在门外想那些个拎着重礼想攀关系的人一样苦等了。
此时钟夫人是在家的,但是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情分,也说不上话来,要是轻易去求见,保不准会被撵出府门。
他此时等的是钟望麟,同时等的也是钟伯平。
也算是挤出了点时间来,那边的常世雨可是已经叫喊上了好久,官善道昨晚都没有办法睡好觉,只能打坐修心。
“说啊,怎么不说了?”
常世雨听到官善道可算是回应自己了便继续开口说道。
“你昨晚就知道了那小妮儿失踪,看你那样子,你甚至都知道那些小孩被拐到了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不马上去救?”
“你早些找人去,不仅小妮儿不会受伤,旁边的那个小孩也还不会死,甚至......甚至在那之前的一些小孩也能被救回来。”
官善道饶有兴致的听着,一边听着官善道的话语,一边吃着钟府下人们端来的水果。
吃得津津有味,趁着咀嚼的间隙才抽空跟常世雨说道。
“怎么听你说这话,好像我才是那十恶不赦的人一样?”
常世雨说道。
“你不是吗?”
“明明可以救人,却为了你那一己私欲,为了升官发财,非要拖上一些时间。”
官善道也是觉得好玩,拱了拱鼻子,不知道是因为鼻子不舒服还是常世雨的话语让他有些不适。
“不,其实我半年多以前便对那宅院有了些猜测,要是能带队突袭去搜查一番的话作为会更大。”
“不过那并不重要,我只是个官阶高一些的小卒,我做不了那样的事。”
“只是,这害人的明明是苗处玄那一伙人,我只是去得慢了一些,你为什么要把这害人的账也记一份到我的账上。”
官善道这三言两语让常世雨更加气愤了,早上半年便已经知道了那处吃人的地界,要是第一时间便出手,也不会有那么的孩童被残害。
“早上半年你便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出手救他们,你又不是没有那样的实力。”
“见死不救,你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说你是他们的帮凶也不为过!”
官善道像是在逗小孩,根本没有被常世雨的言语影响到。
“怎么说我也是端了那处害人的地方的,若是没有我,那地儿还指不定要祸害人到什么时候呢。”
“你往前看,看到那些前边被害的孩童;我也可以往后看,我也是救了更多后面的孩童。”
“怎么说我也是做了件大善事,难道我做了善事之后,只因为我做得不够,做不到极致,你便可以算我做恶人?”
常世雨闻言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心中不忿,小声悻悻道。
“能救不救,始终算不得好......”
官善道见他不服,又说道。
“我做了好事,你来指责我,那苗处玄做了坏事,你怎么连句骂他的话都没有。”
“不去责备恶人太恶,反倒责备行善的人做得不够好,行事不够善?”
“就你有张嘴,还是就你够良够善?”
官善道并没有给常世雨说话的机会,接着说道。
“我的眼睛也是你的眼睛,我能早半年就知道,你当然也是可以的。”
“再说昨晚,我发现小妮儿不见的时候,你绝对也是发现了的。”
“那你怎么就不打倒我,用这具身体将他们一锅端了,将那些孩童尽数的救出来?你要是打倒了我,那你就能救下他们,他们就不用死了。”
“那我说,是你的实力不行害死了他们,你也不能说不是吧?”
常世雨沉默了,即便他知道官善道所说的都是歪理,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官善道有些戏谑,也有些瞧不起常世雨,更多的是一种逗小孩的心态。
“知道我说的是歪理你都没有办法反驳?”
“那是因为你说的也是歪理,只是你自以为是真理,我只是稍微变化了一下说辞,将子虚乌有的责任都推到你身上,你便听得如此不顺心了?”
常世雨依旧没有办法反驳刚刚官善道说的话,只是嘴上愤愤说道。
“我会打倒你抢回我的身体的,我会找到机会的。”
官善道吃着橘子的嘴角原本就有笑意,此刻笑意更浓。
“我心绪不稳的时候可不多,你且努力吧。”
官善道吃完了那半边橘子之后便不再吃了,估摸着钟望麟快回来了。
趁此机会,官善道有些正经的说道。
“其实你刚刚说的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在我。”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我是什么好人,你那套我也不吃,充其量,我也只是一个不算太坏的人而已,但是你的那套说辞在我这儿已经不适用了。”
官善道看着钟府后院这一池子锦鲤,蹲着看了一下,又四处瞄了瞄,看见没有人便伸手进去洗了下手。
“君子都懂得不立危墙之下,我算不得君子,甚至跟君子背道。”
“我会趋利避害,我会攀炎附势,我会阿谀奉承,我更会贪生怕死。”
“我见着了危墙,我会逃得更远!”
官善道起身甩了甩手,将手上的水珠甩干,那甩飞的水珠丝毫没有溅到他的身上,他身上的衣裳依旧平整不脏。
“其实,她死了对我更有用处,那样能将我身上的麻烦甩得一干二净,不可能再有人能看出什么端倪。”
“只是我坏得并没有那样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