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猛然想到了一个地方——天山之巅!只因自己曾经和紫菜说过这个秘密!
麦齐麟直呼不可能!因为从常理上讲,普通三阶可在两千丈左右的高度较长时间停留,再上去便会出现严重不适;以后实力每升上去一阶,攀登的高度便可提高约三百丈。就算紫菜天赋异禀,最多也就再上去个五六百丈!而仙气浓郁的地方至少也要超过三千丈!且积雪之下,也未必会比密室浓上多少!
丁一简单换算了一下,一丈约为两米五,三千丈就是七千五百米,麦齐麟还少算了点,自己出现幻觉的地方是海拔八千米!离紫菜理论上的攀爬高度还高出了一千多米!但仿佛有种直觉告诉丁一,紫菜就是去那里沐浴仙气的!
“我得回去取一下背包!师父麻烦您先去岩画那里看一眼,我随后就来!”丁一边说边跑向山腰的小院,好在从听涛宫一路下来,此时离住处并不算太远。
“好,我这就去!”麦齐麟长啸一声,召来老鹤,在一片漆黑之中向主峰飞去。
楚天成和马锐无法登上那么高的地方,但也不愿闲着,决定按既定计划去西北方的丛林搜寻。
丁一背上背包,飞奔下山,一头冲进幽暗无比的密林。有了上一次的来回,再加上可用手机充当手电,丁一只花了两个小时便翻过数重小山、五十里丛林,来到主峰脚下,接下来便是艰苦的上行之路!
自从练习了麒麟功后,丁一已经能够熟练地催动真气在体内流转,那种感觉比以前要明显十倍以上,驱动真气源源不断地冲击腰愈穴时,脊骨和腰间也有强烈的膨胀、刺痛感!而另一个显着的变化是,自己的体能、力量、速度、反应都增强了!所以第三次攀爬主峰,比前两次要轻松许多!
一口气爬到海拔三千米左右时,时间刚刚到凌晨三点,暴雪开始蛮不讲理地倾倒下来!厚重密集的雪花让丁一的手机灯光只能穿透几米远的地方!
丁一预想好的路线与第一次内宗选拔的攀爬方向一样,那是上次和紫菜说过的路线,丁一希望能从山道上发现紫菜的脚印!但大雪如此暴虐,就算是自己刚刚踩下的脚印,几分钟后也会被大雪完全覆盖!
凌晨四点,海拔五千米,零下三十二度,丁一沿山道走到了旧仙岩,积雪已经没过脚踝,没有任何发现;
凌晨五点半,海拔六千一百米,零下三十九度,雪小了很多,麦齐麟飘然来到丁一身边,说是从上方看到了丁一的手机灯光,找过来的。麦齐麟告知丁一,自己已经仔细搜索了高差约三百米的岩画区域,没有任何发现。
丁一能看得出麦齐麟的状态很不好,上次雪山回来后距今一个多月,元气仍是没有恢复过来,再加上钻研功法消耗了太多的精力,整个人看上去羸弱不堪,这种状态不是装装就能装出来的,所以麦齐麟故意在那些峰主面前亮个相,让他们不会警惕自己连晋两阶。
“师父,我还是想上去找找,说不定天亮后会有所发现。”丁一的直觉告诉自己,紫菜就在这座山上。
“好吧,你小心点,别太勉强,一定要当心雪崩和幻觉!天快亮了,我从北向西骑鹤去巡视一圈!无论有没有找到,今日晚间,我们都必须回排云峰,如果再没紫菜的消息,就叫蓝望野那老东西派人去找!”麦齐麟担心丁一莽撞,约定了一个回去的时间。
“好!”丁一不再多说什么,继续向上攀登。麦齐麟则回到西侧的观山亭,老鹤只能飞那么高,停在那里等待麦齐麟召唤。因为担心惊动南天院和文华峰,麦齐麟情愿多走几步也不愿发出长啸呼唤老鹤。
早上七点半,海拔六千七百米,风雪渐小,温度为零下四十四度。经过两个小时的仔细搜索,丁一总算是发现了一点线索!
超过海拔六千米后,丁一就放慢了脚步,开始仔细搜索起来。因为按照常规理解,对于四阶之人来说,这个高度已经处于风险区域,更何况现在是隆冬,低温缺氧是非常严峻的考验。
仔细的观察总算有了回报!可能是上山时大家都会选择比较容易的路,特别是临近峭壁边缘,方便能行的也就那么窄窄的一条通道。丁一走过一段缓坡时忽然发现有一小块地方呈现出明显的凹陷,积雪的厚度只有二十厘米左右,而四周的积雪则厚达五十厘米。
这个矩形的凹陷大小仅两平方米左右,发现异常的丁一停下来拨开四周积雪,仔细观察了一番,惊喜地发现矩形的四角都有一个小洞深入冰雪下的砾石中,这是搭建帐篷的痕迹!帐篷的大小恰好与自己送给紫菜的那顶相仿!
紫菜肯定是扫去积雪在这里过夜了!二十厘米正是昨夜半场雪的厚度!丁一再试着刮去雪坑北侧的积雪,下方的雪已经有点冻结了,刮掉差不多二十厘米后果然呈现出清晰的脚印,一看就是女子留下的!
丁一又喜又急,向上方扫出数十个脚印,判断出方向正朝着高处的雪盖,由于此处临近峭壁,并没有多少路可供选择,故丁一加快上行速度,在丁一想来,紫菜的下一个扎营地肯定在四五百米以上!
在经过一处狭窄石隙时,丁一再次扫去积雪,果然又发现了相同大小的脚印,这更加提振了丁一找到紫菜的信心!
八点三刻,海拔七千三百米,温度零下四十六度,阳光开始变得有些刺眼,丁一再次戴上镜架已经有点变形的雪镜,经过十分钟左右的查找,丁一在雪盖背风处再次找到了一个浅坑,正是与下方一样的扎营痕迹!
刮去新雪后,雪坑四周凌乱的脚印最终指向了红色岩壁方向,由于又下过了几场雪,此时因雪崩裸露出来的崖壁再次被遮掩了起来。
上午十一点,海拔八千一百米,温度零下五十一度,辐射指数三点六。丁一开始变得有些焦躁起来,一路仔细搜索,再没发现扎营的痕迹,从七千八至八千一高差三百米的这段崖面,到处是麦齐麟的脚印,显然麦齐麟在此高度找了不少时间。
丁一开始质疑自己的想法,虽然自己曾向阿紫透露过此处仙气充足,但毕竟太高了!阿紫会不会知难而退,另觅他处去了?要不要下到海拔七千米左右的地方横向搜索?必须马上作出决断了,否则这么高的辐射值,长时间留在这里,自己会不会再次出现幻觉?
风雪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越来越不安的丁一决定再扫视一下四周,然后在紫菜最后出现脚印的地方横向寻找!
这面高达三百米的岩壁坡度大约在五十至八十度之间,此时几乎全都为积雪覆盖,丁一从上往下,一眼就能看清整片区域,附近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的扎营落脚之地,再抬头往上,山势平缓了些,积雪要厚上不少,但由于上次雪崩的缘故,一条宽约两百米,长度无法目及的漫长雪沟异常醒目。好几处尖锐的石峰像是春笋一样钻出雪堆,如怪兽般矗立在雪坑与峭壁之间。
丁一已是第三次观察岩壁上方的区域,因为准备离开,最后一次看得也最仔细,一丛裸露石峰下的雪堆再次引起了丁一的注意。那是一个接近圆形的小雪堆,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之处,高度约在岩壁上方两百米,之所以会引起丁一的注意,只不过是因为其相对规整的形状。
丁一上一次发现这个有点奇怪的雪堆时并不怎么在意,因为那个高度已经远远超出紫菜极限了,这样的雪堆很多,这个雪堆比较圆,很可能只是因为下方的石块呈圆形而已,急于在岩壁附近寻找阿紫的丁一实在不敢挥霍哪怕是短短的一秒。
准备下降高度的丁一最后还是用手机拍下了那个雪堆,放到最大后仔细看了一遍,然后丁一决定冒险上去再证实一下,因为雪堆的顶部弧面实在是太标准了,万一是被压扁的帐篷呢?
丁一运转真气检查了一下全身状态,暂时没什么异样,深吸一口能将常人的肺冻裂的冷气后,快步向上方攀去!
十一点二十分,海拔八千二百九十米,零下五十二度,幅射指数六点九!区区两百米的高差却是丁一走得最坚苦的一段路,由于之前走得太快,一刻未歇,高原反应不期而至,呼吸渐渐变得困难起来。更让丁一背上沉重心理包袱的是一路飙升的辐射值。如果在这个时候出现幻觉,不仅救不了紫菜,自己也很可能成为雪山绝顶上的一座冰雕!
从下方看来有着完美弧度的雪包就在五十米外的石峰脚下,丁一看清完整的雪包形状后开始有点后悔花费宝贵的时间和精力爬上来,因为这堆积雪也只有面向下方的那一面呈现出圆形,而其他地方有棱有角,看上去分明就是一块迎风面风化严重的大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