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往上爬!不过再砸几个洞,等你有了落脚之处,就自己爬!别再赖我身上了!”麦齐麟心中也不太爽,如果没有这个“累赘”,自己至少可以少砸五分之四的冰洞,每次脚下一点,就能上去十几米。
“行,行,没问题!”丁一的左臂已经好了八九成,现在垂直下降了四五百米,高原反应也没刚才那么强烈了。
麦齐麟所砸的每个冰坑差不多都有五厘米深,足以让脚尖蹬进去借力,所以丁一爬起来一点都不费力,只是上方一直有冰屑掉下来,弄得头发上、衣服上全是冰碴。而且还不能抬头观望,上方尚有多少距离也不清楚,耳中只有麦齐麟一拳拳砸开冰面的声音。
“师父,您这个五阶也真够强的!”上行了至少两百米,丁一都感到自己要爬不动了,麦齐麟仍在以一开始砸击时的频率上行。
“我现在已经是七阶了,蠢货!”麦齐麟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啊?因祸得福啊?恭喜师父、贺喜师父!”丁一惊喜万分地说道。
“贺喜个屁!老子摒了多少年都不愿意进阶,现在为了救你这个小兔崽子,只能破戒了!”麦齐麟怒道。
“啊?为什么不进阶?”丁一实在是想不明白还有人刻意控制自己的修为。
“告诉你也无妨,你师公离开后,我得自保啊?只有表现得越没有威胁、越混蛋才会越安全,很多时候你都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来自何方;另外还有一个原因是为师自从决定不服用仙豆后,为了让每一阶都更加扎实,在功法没有完善之前,不想草率进阶,一旦进阶了,就需要大量的仙气支撑,否则根基不稳很难走到九阶!”麦齐麟道。
“师父,您的目标可真够远大的,看来大家都被你给骗了,原来你是这么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有为青年啊!”丁一谄媚地说道。
“滚!我要做的事,不上九阶肯定做不了!你嘴巴给我严一些,别到处乱讲!”麦齐麟没好气地说道。
“了解。马锐、楚天成他们可以知道吗?”丁一问道,有这么样一个深藏不露的师父,丁一还是非常高兴的。
“自己人当然可以。”麦齐麟回道。
“我媳妇行不行?”
“像你这个样子能学好本事?少想女人多练功!”
“你就说行不行?”
“她也算自己人,不过在仙宗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排云峰,这样对大家都好!”
“懂了,谢谢师父!”丁一喜道,对于紫菜,丁一想要做到的是四个字:推心置腹!
近三百米的攀爬总算是到了尽头,两人重回到海拔七千九百米的高处,东侧上方的雪顶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就像是在雪盖上犁出一道长长的浅疤,正是刚才雪崩所过之处!
丁一有些骇然,如此磅礴的雪崩,才留下这么小一道痕迹,山势之雄壮、自然之伟力实非渺小的人力能够撼动!
“因祸得福啊!咳咳……本来以为找不到剩下几个地方了!”麦齐麟指着高处一片重新裸露出来的岩壁咧嘴笑道。
两人重拾上山之路,疏松的积雪加大了上午的难度,刚才这一下一上还是狠狠消耗了两人的体力,每一步都变得举步为艰。等找到最后一处需要拍摄的地方时,整整又花去了两个小时,所幸最后三个地方,都得到了满意的结果。
麦齐麟说,因为有异于常人的体质,他仅仅以五阶的修为便能较长时间留在三千两百丈的高度,而这通常只有八阶高手才能做到,今日能停留这么久,全赖临时突破到七阶修为。对于丁一丝毫不逊于自己的表现,麦齐麟除了震惊就是欣喜,只要假以时日,定可登顶天山峰顶,独享不尽仙气!
丁一的状态其实一点都不好,拍完最后一组照片,已如强弩之末,刚松一下口气来,便觉岩壁上的红色小人又动了起来!
“不行了,快走!”丁一下意识地纵身一跃,沿着陡峭的山坡从松柔的积雪上迅速下滑!既是为了摆脱红色小人的追击,也是久病成医,已经为了对付幻觉事先就想好了退路。
麦齐麟如法炮制,紧紧跟在眼神涣散的丁一身边,两人下滑了二百余米,先后落入一处深不可测的雪洞里。
四周突然变得一片漆黑,埋入雪中的丁一呛入一口积雪,总算清醒过来,就像溺水者一样疯狂摆动双臂,慌乱中抓到了一样东西。与其说是丁一抓到的,还不如说是麦齐麟伸出的援手。
“轰!”随着麦齐麟朝天一掌拍出,两人头顶的积雪像是遭遇了爆破一样,向上倒飞出去,光明重现、呼吸无碍!
两人艰难爬出雪坑,不敢过多停留,沿来路蹒跚而下,直到皓月当空,总算是回到了海拔四千米以下。一度虚脱的丁一像是活了过来,而消耗过度的麦齐麟则变成了半死不活的样子,像他那样在海拔八千米左右的地方挥霍真气,就算是再强悍的人,也难以支撑下去!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丁一几乎是全程背着麦齐麟走回了排云峰,这比两人原本计划返程的时间足足晚了一整天,焦急的楚天成差点就想去文华峰求助沈隽,幸好被留守在听涛宫的孤僻老者给拦了下来。
回到排云峰后,麦齐麟以进阶闭关的名义缺席了十一月下旬峰主会议,而事实情况是,急于恢复功力的麦齐麟把自己关在听涛宫内攻坚自创的功法。
师姐沈隽本想亲自前来为麦齐麟护道,但蓝望野以文华峰是宗主主峰,应对各峰一视同仁为理由阻止了沈隽出行。
沈隽无奈只能派出圣子和紫菜前来探望,这也正合蓝望野之意,临行还交待了自己那个“不务正业”的儿子留心一下麦齐麟究竟练到了哪一步。
可惜麦齐麟对宗主师兄的成见已经延伸到了圣子身上,只愿意见向来与排云峰交好的杜家嫡女阿紫,而拒蓝竹于千里之外。
蓝竹没有半分失望,因为此行更重要的目的是找丁一,希望能从丁一的背包里再淘点稀罕的物件回去。
为了维持与圣子的良好关系,也为了替阿紫巩固这座“肥厚”的靠山,丁一忍痛送了圣子一支净水笔。
除了人类聚居地,环形山内更加广阔的野外几乎没什么洁净水源,净水笔还是很有实用价值的,为了证明其价值,丁一亲自示范用其吸了一口涮锅水。
胖子蓝竹不介意丁一在笔上留下的口水,接过笔后依葫芦画瓢也吸了一口,然后无比欣喜地发现,入口的水没有半点异味!
对于丁一的慷慨相赠,蓝竹大感意外,因为在蓝竹的印象中,丁一就是一个抠门的生意人,不过好物到手,蓝竹也不想占便宜,答应在丁一与紫菜大婚之日,送上一份厚礼!
丁一不想诓骗蓝竹,如实告诉对方,这支笔不过就是个消耗品,最多只能净化二十斤水,只要滤芯一泛黑就报废了。蓝竹并不过多介意,得到一件世间罕有的物件已是大喜过望。
正当蓝竹找丁一淘货的时候,紫菜也没闲着。基于对麦齐麟的了解,紫菜也是带着目的来的。得知麦齐麟已经悄悄掌握文华峰、天宝峰绝技,再加上那些远古岩画的助力,紫菜相信麦齐麟能够让自己在短期内恢复实力。
紫菜其实碰到了困境,上次也没和丁一明说,只因原本板上钉钉的魔界之行遇到了竞争者!依仙宗规矩,作为入门三年以上的老人,想要前往魔界历练,除了得到师长的同意之外,还需通过同门之间的竞争!但通常情况下都是由师长指定的。
蓝望野体恤沈隽,每年的魔界之行,直接分派一个文华峰的名额给四季宫,紫菜是三年前去的魔界,这次冲关失败,沈隽原本有意让紫菜再去碰碰运气,但青荇等三名圣侍却同时表达了不满,理由是她们也到了冲击五阶的关口,希望能去魔界寻觅机会。
师姐们都不愿让贤,这让师父沈隽也无计可施,只能照规矩来,四人对战,最强者可以获得这个名额。
元气大伤的紫菜实在没有自信连胜两场,连胜一场的把握都没有,上次听了丁一一番话后,决定找麦齐麟帮忙,以期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恢复到自己最强时的状态!
麦齐麟的回答多少让紫菜有些失望,因为就算是马上钻研出成熟的功法,那也只是通过提高仙气摄取能力来取代仙豆的作用而已,并不是什么速成之术,真要让自己在短时间内实力大增,可以考虑服用黄金无法果,只是对于四阶上境者来说,助力也未必会明显;
另外一个途径就是在开战前几日,一直待在仙气充盈的地方,仙气即便无法完全融入气海天梯,但短时间内还是会留在体内,形成一种暴发力,如同丁一身处仙林获取能量的道理一样。只不过究竟在能存下多少、暂存多久就要因人而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