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好,在下正好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一下……”邓柏开始问起交易所运营的问题来,从其所提的问题来看,对商品交易所明显是有过深入的研究。
丁一不想将核心的内容泄露出去,尽力表现得不是那么敷衍。虚心好学的邓柏眼中再无他物,问题一个紧接着一个,似乎想要从丁一的话语中榨取每一条有用的信息。
……
水榭二楼,三个人三副面容,紫菜的恨、老猪倌的愁,还有杜海舟的又恨又愁!
紫菜当然就是家主独女杜紫鸢,老猪倌是前家主杜钺,当代家主杜海舟五十出头的年纪,黑须白鬓,相貌堂堂,儒雅中自带一股威严。
“都说过随你们便了,为何还要召我回来。”紫菜怒气冲冲地问道。
“我没有召你回来呀。”老猪倌委屈地说道。
“不可能,如果不是你们求宗主,他会令我归家?”紫菜一语中的。
杜海舟忍着怒气道:“虽然是家里替你招婿,但我们还是想让你亲自过一下目,免得以后又推三阻四的。”
“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做到,但何时生小孩得由我说了算!”紫菜倔强地说道。
“胡闹!”杜海舟再也忍不住怒气,道:“那和没有成亲又有何区别?我杜家长房已经执掌杜家三百余年,如今人口凋零,你再不为家里添丁,难道真的要眼看杜家败在我的手上吗?”
“还不是都怪你,发什么今生只娶一人的宏愿?要不然,阿紫会这么委屈吗?”老猪倌指着杜海舟鼻子骂道。
“这个我支持爹,她若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同意成亲的。”紫菜弱弱地说了一句。
杜海舟也反驳道:“您呢?您不是也没续弦吗?这怎么能怪我?”
“算了,算了,阿紫,要不给你两年,不,三年,三年你看怎么样?替咱们长房先生一胎?”老猪倌恳求道。
“爷爷——可,可我还想破境呢。”紫菜央求道。
“破什么境?你以为我不知道?圣女座下四仙女,就属你最不受待见,与其在仙宗受委屈,还不如早点回家生孩子!”杜海舟又叫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老猪倌心想好不容易挽回的局面,又要被这个不懂屈伸的儿子给破坏了,转头继续安慰紫菜道:“阿紫啊,不管你挑中谁,爷爷都支持你,可你也得体量一下家里,如果三年再不添丁,二房三房肯定会联合那些只懂花钱的臭杂碎,把我们赶下家主的位置,到时候,老头子可能连喂猪喂狗的地方都没了,你就忍心爷爷搬家吗?”
“说来说去还是舍不得湖北的大宅!我现在没法答应,走一步是一步吧。”紫菜还是不肯让步。
“爷爷看你和那个小猪倌挺投缘的,所以这次也放他进来了,你若是真愿意早点生孩子,就算选那个猪倌……”
“不行,那成何体统?”杜海舟打断了老猪倌的话。
“滚一边去!我都不嫌丢人,你叫什么叫?阿紫啊,小猪倌人是不错,但白云飞若肯入赘,很多问题就都解决了,你如果选择嫁他,生子倒是可以再拖个几年。”老猪倌道。
紫菜脸上一会红,一会青,一会紫,一会白,憋了半天才道:“烦死了,随你们便!”
“好像成绩出来了,先看看谁能上二楼吧。”杜海舟铁青着脸看向下方石台,二楼的琉璃窗经过特殊处理,使下方之人无法看到上面的情况。
楼下,老祭酒拿着一叠排好序的诗词稿,在二姐三姑的陪同下步入石台,台上众人见状纷纷围拢过来。
“老夫已排定座次,第二十六名,田卓……”
“哈哈哈哈……”丁一放声大笑起来,反正有多放肆就多放肆。
“此子太不懂礼数了,不可取,不可取!”杜海舟怒道。
“你懂什么?田卓就是个阴险小人,雷爷爷说昨晚他还想弄死丁一呢,伪造成车祸的假象,要我是丁一,笑得更放肆!”
楼下的田卓也忍不住了,怒骂道:“丁一,你他娘的混蛋!此诗是老子自创的,总比你们这些请人代写的强!”
“哈哈哈哈,你是没押对题吧?麻烦老爷爷念念他的诗,让我再乐一会。”丁一见田卓失态,心中更是畅快。
“不许念!”田卓的额头已是急汗淋漓。
“别吵了,祭酒大人,您继续吧。”二姐打断了两人的争吵,老祭酒继续念起名字。田卓一直想听到丁一二字,但报到第二名时,仍旧不是丁一。现在已经不仅是头上出汗了,连眼睛都有点急红了。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两个人不意外,一个就是丁一,因为那首诗久经考验,很能打动人心;另一个是二楼的紫菜,那家伙亲口承认过自己的作弊能力,一首没多少字的诗,自然是不在话下。
“第一名:丁一!”老祭酒拿着丁一的卷子,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不服!他一个养猪的能写出什么样的诗来!”田卓第一个跳了起来。
“是啊,这么长,肯定是哪里抄来的,否则一柱香能够完成?”有人跟着叫了起来。
“好,那我念一念,老夫还从未见过如此奇特如此直白的诗,但意境是真好,真是好诗啊。”老祭酒还未念就开始感慨起来,文人的风骨,让他最终决定将头名算在丁一头上,屈居第二的是白云飞,邓柏则是第四。
“让丁一自己背!说不定他抄完就忘了!”田卓提议道。
“哈哈,刚才真是有点忘了,抄一遍全记起来了。”丁一故意坦白道,默写时有几句卡住了,还是求助的手机,屏幕调成防偷窥模式,无人能够发现。
“好,你念,老夫还真怕念不好其中句逗节律。”老祭酒冲丁一点了点头。
丁一开始了自己新世界的第一次诗朗诵: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
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
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
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丁一的嗓音还是很不错的,略带一点磁性,正当别人听得如痴如醉时,田卓又忍不住跳了出来:“先生,他这叫什么诗啊?哪有这种格律?既然说好比的是诗词,怎么能让这种不伦不类的东西登上头名?”
“田兄所言有理,白某也觉得有亏常理。”白云飞立即接口道。然后跟着起哄的人就多了。
“喂,我自创一个词牌名还不行吗?”丁一急道。
但围向老祭酒的人越来越多,就连三姑二姐都开始向老祭酒施压。
楼上的杜海舟若有所思,低声道:“阿紫,你母亲生前若是听到这般动人的诗,肯定会很开心的。”
“嗯,真好,可惜……”紫菜听杜海舟这么一说,眼圈似乎有些发红。
“唉,可惜她走得太早了。回头把这诗誊一下,在她坟上烧了吧。”杜海舟道。
“没想到小猪倌肚子里还有点墨水。”老猪倌也连连点头。
“哼!”紫菜轻哼一声,刚才那声“可惜”其实没有说完整,想要完整表达的意思是:“可惜不是他写的,否则就心甘情愿嫁他了!”
楼下主考官老头架不住群情激愤,无奈说道:“老夫也考虑到这个问题,只是觉得这文字太美了,实在不忍心让它居于人后……要不,要不丁一你再作一诗律师或绝句吧,给你一盏茶时间如何?”
“不用一盏茶,现在就能作!”丁一傲气地说道,要背诗还不容易?只要是清中期以后就行!
“你别嘴硬,快说!”田卓还真担心丁一花一盏茶能作出好诗。
“浩荡离愁白日斜,吟鞭东指即天涯。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老龚,借你大作一用!”丁一自信地背了一首龚自珍的诗,这质量,杠杠的,绝对
不输宋明!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好诗,绝妙好诗,第一,哈哈哈,当之无愧的
第一!”老祭酒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
“等等,我怀疑他袖子里有东西!”早就盯死了丁一的田卓仍是不罢休。
“脑子有 病啊,傻A!刚才这么多人,我怎么偷看?”丁一再也忍不住对方的一再挑衅。
“哼,你肯定偷看过了,敢不敢把袖子里的东西拿出来让人检查?”田卓问道,石台上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过来,因为丁一的双袖的确比常人要肥大一些。
“有什么不敢,你自己看!”丁一把左袖内的布袋掷给不远处的田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