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哥,我们在东南方向有没有布置预备队?”发现异样后,丁一急忙问向正在和唐乐交谈的楚天成。
“这我不知道,可能会有小规模警戒部队吧。”
“有没有五千人?”
“不可能!五百人都不可能,否则不会叫我回县城去了。”楚天成肯定地说道。
“不好!赵国要两面夹击南侧的秦军了!”丁一毕竟是军中精英,一看地形图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敌人的包抄部队在哪里?”楚天成虽然不信,但还是问了一句。
“就在我们东南方二十里,离我们的后备军不足十八里。”丁一分析道。
“不可能,那里都用游隼侦探过的,从没出现过敌情,不对,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后备军位置的?你真是奸细?”楚天成忽然大惊,拨刀指向丁一。
“别激动!先听他说!”唐乐更加清楚丁一的能力,那可是能侦测到棕狼的牛人!
“我,我会算命!”丁一知道没时间和他们解释了:“必须马上通知后备军布防!”
“你要我怎么信你?大军统帅怎么可能相信你?”
“赵国的正面佯攻部队现在位于南方四十里,我军主力在正南方三十里,后备军人马约为主力的七成,在主力后方十里!而敌军的奇袭部队就在我刚才所说的位置!请相信我!这事关整场战事的成败!”丁一不相信红外影像设备会出故障,因为其他区域的显示都挺精确,不可能单单扫错一个地方。
“相信他,他活了一百万岁了!快去通报!”唐乐也发现了事态的严重性,急忙劝道。
楚天成还是比较听唐乐的话,犹豫了一下后,直接打马去找充当乡勇统领的另一名百户,好说歹说,总算劝服对方,立即写了封信,派出仅有的一只游隼向前军汇报!
此时的天空中已经没有了鹰战,两败俱伤后,双方的空中侦查力量都大大削弱,不过这倒方便了楚天成的战鹰去报信。
回信不到半小时就到了,信上将楚天成和另一名姓齐的百户骂了个狗血淋头:“你们两个仅凭一个算命的就说有伏兵?是不是脑袋太多了?老子又派游隼侦测过一遍了,狗屁没有!再敢扰敌军心,军法处置!”
“肯定有!我估计前来包抄的赵军也是犀甲军!”丁一作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这处军队和敌军主力的热量分布图几乎一模一样!
“开什么玩笑?赵国一共只有五千骑犀甲军,照你这么个说法,这仗就没法打了!”一肚子火的楚天成不再相信丁一所说。
“什么是犀甲军?披着犀牛皮的军队吗?”丁一问道。
“是骑着犀牛的军队!”唐乐失笑道:“赵国出产披甲犀,自幼驯养,编练成军。成年犀牛不怕火铳和弓箭刀兵,冲势又异常惊人,赵国人在犀牛背上搭了个铁框,里面配备三人,一名火铳手、一名弩手,还有一个长矛兵,犀牛冲入敌阵后,就由这些人来收割敌军性命,这是赵国这些年称雄诸国的利器!”
“我艹,坦克啊。”丁一一阵头疼。
“什么克?”楚天成不明白丁一所说的怪话。
“别急,我想想,怎么应付犀甲兵!”丁一忽然想起几场有名的巷战,赤手空拳的反抗者只用燃烧瓶便摧毁了不少装甲车和坦克。
“你别想了,所有红衣大炮都搬到最前沿去埋伏了,这是对抗犀甲军的唯一办法!”楚天成道。
“可以用燃烧瓶!你们这里有汽油吗?”
“什么油?”
“灯油、火油。”丁一急忙改口,道:“快,拿个酒壶、陶罐什么的,再拿点灯油、纱布过来,我可以立即示范一下,怎么做燃烧瓶!”
“楚老弟,听他的,快去拿。”
“好吧,大不了今夜不点灯了。”楚天成只能依着疑神疑鬼的丁一所说,没一会工夫找来了丁一所需的物件。
丁一很快试做出两个,其中第二个小口酒壶的效果很好,点燃罐口纱布,奋力掷出后,大火很快就将测试用的木箱点燃。轰然而起的大火顿时引起了众多军士的关注。
“好像是很有用唉!只是投掷者要接近到四五丈左右才有成功的把握,那不成了犀牛背上敌军的活靶子了?”楚天成眼中放光,但也看到了燃烧瓶的致命缺陷。
“所以这个只能用来偷袭!另外,如果由赶死队骑马去扔,也可能会有不错的效果,我们现在必须尽量多做一些燃烧瓶,有机会就偷袭,实在不行也能用来拼命!”
“好,这个我同意,立即做几个,派人送去大帅那里,让他们也想办法制作燃烧瓶!”乡勇主将,也就是请楚天成回来帮忙的齐百户见识到燃烧瓶的威力后,决定冒险再提建议。
“可哪来这么多酒罐和火油啊?”楚天成发愁道。
“去榆林县搜刮,有多少搜多少,立即行动!”唐乐说道。
“好主意!走,我们带五百人回去,再叫留在县城里的五百人一起行动,”楚天成兴奋地说道。
“一定要快!我估计下午三点左右他们就会发起突袭。”丁一急道。
“几点?”楚天成可听不懂丁一所说。
“申时一到,天一转凉,估计他们就要进攻了,还有不到两个时辰,一定要快。”丁一改口道。
“真有伏兵?齐兄,你这就派人去瞧一眼吧,唐兄,我们回县城!”楚天成总算回应了一下丁一的诉求,自己带着五百人飞速驰往榆林县。
一个小时后,去东南方侦测的骑兵回来汇报说除了茫茫大漠,什么也没发现;又过了二十分钟,楚天成带了三千多个陶罐、几百斤火油和成捆的纱布回来了。
楚天成说,回到县城后,留守的五百名士兵里又有人哗变,而当楚天成号召众人挨家挨户搜刮火油时,县衙居然以护民的名义进行阻挠,存有最多火油的商行仓库也拒绝借出一滴火油。
楚天成知道事态严重,火速下令逮捕县令和商行掌柜,只可惜姜羽在护卫掩护下,逃出县城,不知去向,只抓到了皮县令和几个心腹衙役。再接下来,筹集火油之事就水到渠成了。
正在所有人灌制燃烧瓶时,火月三号再次飞临环形山上空,这次丁一要求花姐重点扫描可疑的东南区域,且每分钟传送一次热感地图。
“楚将军,我真不和你开玩笑,敌人的伏兵差不多已经到了我们正南方二十二里的地方,离后备军不足十里了,刚才侦骑没发现,很可能是错过了位置,但我怀疑,他们头顶上可能有某种防止高空窥视的隐蔽装置,所以游隼没有发现,但他们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丁一十分肯定地说道,刚才的八张成像图已经清晰地勾画出了敌军的行军路线和速度!
“但我不敢再去传信了,否则脑袋肯定不保啊!”楚天成有点愿意相信丁一,可刚才的军令并不是说着玩的。
“那就靠我们去伏击这支军队!他们为了隐蔽行踪,走得非常慢,我们可以先挡在他们的必经之地上,然后做好埋伏,等他们自投罗网!”丁一道。
“就靠这些乡勇?他们连把军刀都没有!”楚天成指了指身后那群拿着简易长矛的乡勇,失笑说道。
“乡勇怎么了?我们愿意拼命保卫自己的家和家人!”唐乐愤然说道。
“我们不是硬拼!如果来的真是犀甲兵,那就丢完燃烧瓶就走,由于我们的队伍挤在敌人和后备军中间,发现敌情后可以让咱们的后备军有足够的预警时间,那时,大仗由他们打!”丁一劝道。
“好吧,我去劝劝齐大哥,如果他同意,我们这就出发!”楚天成道。
“我同意,反正军令就是命我们向后备军靠拢,我们只不过靠得近一点而已,如果真像这位小兄弟说的那样,只要能提前发现敌军,我们这些人全都战死也值了。”姓齐的军官因为燃烧瓶的缘故,对丁一的信任程度大大增加。
一千六百余人的队伍大多没有马,在大漠中急行军了约两个小时,总算赶到了预定地点。
由于火月三号每九十分钟飞临一次,根据半小时前的影像,丁一愈发确定了敌军的行军方向和目前的位置。为了不让敌军有所察觉,丁一还竭力要求楚天成别再派出侦骑。
因为算准敌方为了隐蔽前行,肯定走的是沙谷而非沙脊,丁一在对方必经的一条沙谷两侧的沙脊上埋伏了下来。上千人用铲子、军刀掘了沙坑,将大部分身子埋在沙里,只用头巾盖住脑袋,露出一双眼睛。
每个埋伏之人,人手两个燃烧瓶和一支火折子,当然,丁一用的是打火机。齐百户则带着一百多名骑兵埋伏在相邻的沙谷里,既可展开偷袭,又能及时报信。
埋伏停当不到半个小时,沙脊上的众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一整片“沙丘”缓缓“游”进了脚下四五十米深处的沙谷,震动的感觉从下往上直接传到了顶部的沙脊,不停滑落的沙子,似乎马上就会让埋在沙下的伏兵现出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