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罚禁足,华贵妃执掌后宫事务,安陵容养伤,沈眉庄坐月子,甄嬛安胎,几乎没人再与华贵妃起冲突。
宫中又很是风平浪静了一段时间。
转眼到了五月下旬。
早在月初行过册封礼,华妃成了名正言顺的贵妃,拥有了属于自己贵妃宝印,成了当之无愧的后宫第一人。
自开春以来时至今日,京中未曾下过一场雨,转眼已经入夏了,天气越发干旱。
虽靠着之前兴修的水利,如今京城及周边百姓的日子还能勉强过得下去,但再这样下去地里的庄稼却经受不住,虽不至于全部旱死,但减产是肯定的。
干旱本是天灾非人力所能干预,但是为了江山社稷的稳固以及安抚百姓,皇帝还是得出宫祈雨并为国祈福。
这次本该带着皇后的,但皇后尚在禁足之中,皇帝也没有提前赦免她的意思,因此原本的帝后出宫祈福,成了皇帝独自出宫祈福。
出宫前一日,皇帝留宿长春宫,同安陵容交代了许多。
他这一出宫大概要十几日后才能回来,因此有些放心不了安陵容。
嘱咐她万事顾全好自身,切莫与华贵妃发生冲突,若是真起了冲突也尽量忍让一些。
皇帝刚嘱咐完这话,又觉得实在太过委屈安陵容,又对她道:“能避则避,若是实在避不开也别让自己受委屈,放心,朕回来定会替你做主。”
为了真让安陵容不受委屈,皇帝又将腰间的一块令牌摘下交给了她,并在她耳边叮嘱了一番,又告诫她只有危急关头才能将这块令牌拿出来用。
虽没想到皇帝会给她这么一块令牌,但安陵容并没有推辞,当即就接下了。
皇帝对她道:“你在朕心中才是最重要的,一切都应以你自己为先,莫要再像那日为救惠嫔一样使自己受伤。”
望着安陵容还没好的手,皇帝依旧心疼不已。
安陵容一手轻轻把玩着皇帝给的令牌,乖顺应下,“皇上放心,臣妾会顾全好自己的。”
皇帝轻笑道:“这话你都不知和朕保证过几回了。”
他伸手捏了捏安陵容的脸,威胁道:“这回若是再食言,朕定当罚你。”
“皇上舍得?”安陵容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仰着头问皇帝道。
皇帝又揉了揉她的头,“到时候你就知道朕舍得,舍不得了。”
“臣妾相信皇上肯定舍不得。”安陵容说完,脸上浮起一个略带得意的笑。
“君无戏言。”皇帝淡淡道。
又转而拉住她的手,目光微垂,望向她修剪得干干净净的指甲。
记得从前她的指甲养得极好跟水葱似的,因为那日接骨不小心掐伤了他便全部修剪了。
在他问及之时,她还说是因不喜留长指甲才修剪的。
他却知她是因愧疚,也怕再伤着他才剪的。
她总是这般不顾自己,总想着将在乎的人放在首位。
想到她一次次为了别人而受伤,皇帝真希望她能够自私些……别人哪有她重要。
皇帝扣上安陵容的手,又抬起头望着她悠悠道:“舍不得罚你,朕难道还舍不得罚你身边的奴才……这一回若你损失一根头发,朕就罚他们十倍。”
安陵容不禁埋怨道:“哪有这么罚人的……”
次日,安陵容难得早起一回,寅时二刻就起来了。
今日要送皇帝出宫。
不过她手上还有伤,自然不必服侍皇帝,任由婢女替她梳洗,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倦意。
事实上,她几乎从未早起服侍过皇帝,毕竟她并不需要做这些事来彰显自己的贤惠,皇帝也不需要她这么贤惠。
她手受伤的这些日子,皇帝虽时常留宿长春宫,但顾及她手上的伤并未对她做些什么,二人不过是聊聊天和被而眠。
这倒叫安陵容对皇帝高看一眼,也相信在皇帝心中她已经有些份量。
看见安陵容睡眼惺忪地望着自己,一副没睡醒呆愣愣的样子,皇帝不由轻笑出声。
听见皇帝的笑声,安陵容的眼神清明了些,好似知道皇帝在笑她,因此不高兴地轻哼一声。
在宫人的服侍下皇帝穿戴好的皇帝走到安陵容的面前,“若是还困,便再睡一会儿吧。”
安陵容摇摇头,“这怎么能成,臣妾还得送皇上呢。”
皇帝道:“你有这份心就已经很好,朕心满意足,其余不必勉强。”
皇帝虽重规矩,但比起规矩他在乎安陵容。
经历了许多事,在皇帝心中安陵容才是唯一一个真心待他的,因此他自然能够容忍安陵容不守规矩。
而且没能晋封安陵容为贵妃,皇帝心中对她也有些亏欠,妃位总是要低贵妃一头,所以他也希望安陵容和华贵妃能够少些接触。
安陵容道:“臣妾才不勉强。”
然后又小声道:“臣妾只是舍不得皇上,一晚上睡不着……”
皇帝见状一颗心不由发烫,轻轻揉了揉安陵容松散开的头发,心里也越发放不下她。
皇帝担心,安陵容却完全不担心。
毕竟华贵妃虽然位分比她高,但轻易也不能对她做些什么,况且如今她手里有皇帝给的令牌,她心里可是期待着华贵妃对她动手呢。
她也好瞧瞧这令牌好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