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手不由攥紧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道:“朕一向赏罚分明,既然有罚自然有赏。今日若非俪妃以身相护,惠嫔母子只怕难安,俪妃保护皇嗣有功,理当得到封赏。”
“况且,之前预防春旱之事也是俪妃提醒朕在先又献策在后,如此大功,朕本欲加封赏赐于她,只是俪妃谦让怕恩宠太过不愿领受,朕才将她本该得到的封赏暂且按下。”
陵容为他为大清所做的一切,早就担得起一个贵妃的位置了,若非顾忌华妃和年家,陵容早就该晋封贵妃的。
皇帝继续道:“如今俪妃又立一大功,朕若再按下不赏,岂不是让人觉得朕赏罚不明,实非明君所为。”
皇帝沉声道:“是也,朕打算晋俪妃为贵妃。”他望向安陵容,“以俪妃的品行也担得起这个贵妃之位。”
华贵妃听皇帝这话心不由被刺了一下。
她自皇上还是雍亲王时便被以侧福晋之礼迎入府,侍奉皇帝多年,可皇上登基不过后,初封也只是个妃位,连李氏和害得她失了孩子的齐氏都能与她平起平坐。
好不容易得到晋封,还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皇贵妃”,只是一个“贵妃”之位,她也暂且忍下了。
贵妃就贵妃吧,至少她如今是嫔妃之首,皇后之下第一人,没有与她平起平坐。
可她还没得意多久,皇上就又要晋封一位贵妃了。
还是个入宫不过一年多的,皇上如此置她于何地?
难不成她陪伴皇上多年的情分还比不过俪妃入宫这一年?
皇上还口口声声说俪妃的品行担得起贵妃之位。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的品行就担不起贵妃之位了,要不然皇上为何拖了那么久才给她晋封?
华妃越想越恨。
她自然舍不得恨皇帝,因此她将全部的恨意都放在安陵容的身上。
她心里狠狠地咒骂道:贱人!狐媚贱人!
听到皇上说打算晋封她为贵妃,安陵容便知道晋位肯定是不成的。
只“打算”二字,便能听出皇帝根本没有下定决心要晋她为贵妃,不然早就和晋封甄嬛一样说他“决意”晋封了。
虽然一直想继续往上爬,不过安陵容可没想这个时候就爬上贵妃之位,直接和华妃对上,成为她最大的眼中钉肉中刺。
因此安陵容连忙起身,跪下拒绝道:“臣妾忝居妃位已不胜惶恐,实在担不起贵妃之位,请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伸出一只手扶起她,“朕说你担得起,你就担得起。”
“请皇上三思。”这时皇后连忙道:“俪妃有功自然当赏,只是俪妃入宫只才一年有余,资历实在太浅,又无子女傍身,且才刚晋位不久,此时再次晋封只怕后宫一众姐妹也无法心悦诚服。”
皇后说完,扭头看向华贵妃敬妃她们,只见华贵妃满脸阴霾,脸上愤恨的神情还未来得及收敛。
而敬妃欣贵人之流都纷纷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们的神情,不过从她们这样的举动来看,对于安陵容晋封贵妃一事定然是不赞同的。
只平心而论,对于安陵容晋封贵妃,她们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不舒坦。
毕竟她们都是潜邸旧人侍奉皇帝多年,皇上继位后也才熬到如今的位分,尤其是欣贵人还生下皇长女,竟然连一宫主位都混不上,她心里自然不可能没有想法。
就连心里感激安陵容向皇帝进言晋了她们的位分的敬妃和欣贵人,对安陵容晋封贵妃一事都无法心悦诚服,何况旁人。
当然也有个人除外。
这个人便是曹琴默。
曹琴默如今投靠安陵容,自然是安陵容的位分越高越能提拔她,所以虽然心里同样忍不住嫉妒安陵容的晋封速度,但对她晋封贵妃的事也是乐见其成的。
不过眼下她明面上还是华妃的人,因此也跟着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皇上您瞧。”皇后见状立马指给皇上看。
华贵妃也道:“俪妃有功,皇上想要论功行赏本是应当的事,可是恕臣妾直言,以俪妃如今的资历晋封贵妃实难服众。”
“况且俪妃也自知担当不起贵妃之位,皇上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华妃这后一句话,说得几乎有些咬牙切齿。
听完皇后和华贵妃的话,皇帝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每次都是如此,只要是为了对付陵容,皇后与华妃本来水火不容的两人便能联合在一起。
安陵容微笑道:“皇后娘娘和华贵妃娘娘说得极是,以臣妾的资历的确难以服众不堪其位。贸然晋封,也只怕辜负皇上的期望。”
她再次道:“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俪妃果真是识大体之人,难怪皇上如此喜欢你。”皇帝还没开口,一道温和中带了点虚弱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太后正由她贴身宫女竹息搀扶着站在门口。
众人连忙行礼道:“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