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宁扯住厉航,使了个眼色后站到了前面。
两人前进半步,然后温又被厉扯住,后者使眼色后换位。
如此反复三次。
温书宁头皮都炸了,低声质问:“你干什么?我使眼色你看不懂吗?”
一开始确实是看不懂的,但是并肩作战的时间久了,多少还是能看懂一些。
何况温书宁眉眼冶艳,微眯双目稍稍侧头,眼珠迅速向一边转动即回的表情实在很好懂。
窗外还有些火光。
厉航眼尾的褐色小痣淡淡的,跟他的表情和语气一样淡。
“我也给你使眼色了。”
温书宁差点气了个仰倒,眉头皱在一起猫眼圆睁道:“你有病吧!这里不对劲看不出来吗?!我说我先探路你非要跟我抢??”
厉航移开视线,侧身挡在他身前,语气依旧淡淡的,特别的理所当然。
“我一样会担心你。”
温书宁的表情冻住了,不再争辩。
他乖乖的跟在厉航身后洗脑自己:只要他不转身,就看不见我烧红的脸。
直球一向是温书宁的弱项,他接不住。
厉航依旧表情淡淡的,甚至有一点严肃的握住唐刀往前探索,丝毫没有打了个直球的自觉。
二楼目光所及的空间并没有丧尸,立柱上用作照明的装饰小彩灯发出微弱的光亮,把地面上满满当当的箱子篮子蒙上一层模糊的光晕。
两人迅速适应了弱光的环境,避开地上的物资靠近门边。
温书宁看着身前人的后背撇撇嘴,觉得此刻探索类异能应该挺好使的。
比如透视啊,动态捕捉啊,热感应之类的。
哦热感应不行,因为丧尸没有体温了。
他思维发散的想,不过也就只能是想想,毕竟他自由变幻的异能已经很久没有触发了。
厉航在门口贴着门听了一会,而后慢慢打开门。
门开的瞬间一个女人扑跌进来,几乎直直撞进厉航怀里。
后者撤步及时,女人撞跌在地,眼里的怨毒一闪即逝。
再抬头,却又是泫然欲泣的一张脸。
这张脸算是娇美的,透着健康的红润,肌肤细腻吹弹可破,引人伸手触摸。
她侧趴在地,仰着头满脸惊惶不安的冲厉航哭诉,道:“救救我!丧尸从后门涌进来了!”
昂起的头让她天鹅一般的颈项一览无遗。
厉航盯着她没说话,先关了门。
温书宁把藏锋从右手换到左手,然后右手叉腰按在匕首上,眉毛一挑,问道:“哦?你逃过来的?”
女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看了厉航一会,见对方没有扶自己一把的意思,于是自己爬了起来,弱弱的回答道:“对啊,我……我逃过来了,幸好遇到你们,不然我自己一个人……”
厉航靠着门,和温书宁对面而站,两人把女人自然的夹在中间。
温书宁继续追问。
“你有看见红姨吗?”
女人目光闪了闪,做出疑惑的表情道:“红姨?我不认识……对不起……我刚来没几天……”
厉航极快的看了眼温书宁,而后握着唐刀踏前一步,道:“刚来?”
女人又循声回头看向厉航,一边弱弱点头一边向他靠去,宛如一朵极易摧折的小白花。
她身后,温书宁抽出匕首,无声的前进了一步。
厉航低头注视着女人向他靠近,眼里映着的彩灯光芒细碎,显得一双眼格外璀璨多情。
女人像是被深深吸引,再次靠近,嘴里呜呜咽咽着,“我好怕……”
她身后,温书宁举起匕首嘴角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凉凉道:“哦,有多怕?”
女人顿住,慢慢转回头,这才惊觉自己正被两人呈夹击的态势围住。
她侧身站着,在两人之间来回观察,手指微动。
几乎是同一时间,温书宁小刀挥下,厉航唐刀斜劈,女人抬手抵挡。
按说该是万无一失的结果,可女人的指甲居然还挺硬,磕飞了温书宁的小刀,身体以一种堪称诡异的角度贴着厉航的刀路游鱼一般溜出了夹击范围。
温书宁自诩对人作战专家,居然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被个弱女子强下滑铁卢,险些气炸。
“哈!有点意思,来我再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他双手叉腰,还觉得厉航堵住了门,抓住人只是时间问题,可女人冷笑一下转身就往窗户冲去,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她是不是有病?”温书宁追到窗边,看着女人被丧尸追逐着跑远,十分无语。
厉航蹲在门边,对着地面细细观察。
彩灯微弱的照明下,两枚断裂的指甲躺在布上裂纹的瓷砖上,闪着略带诡异的光泽。
“我觉得,不应该放她走。”厉航道。
温书宁摸摸鼻子,有点尴尬道:“我那是没想到她空着手手里还有什么硬的能打飞我的小刀,失误嘛,不过她跑丧尸堆里估计也……你怎么了?”
他回头看厉航,后者蹲着,脸和额发被小彩灯照的花花绿绿的,但明显很严肃。
温书宁走过去,也看到了那两片指甲,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
显然他也想到了同一个人。
芽芽的姐姐,第一个异化丧尸。
厉航站起,右手持刀,左手拉开门,沉声道:“不管她,先找红姨。”
温书宁捡回匕首,大步跟上。
“你说会不会那老外已经找到红姨了?他们……”说话声在走廊里远去。
那老外确实找到红姨了,但是情况有点棘手。
洛菲克头晕眼花的靠着房间中间的桌子,手上不忘扶着红姨。
红姨则捂着手臂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衣袖上是大片血迹,猩红可怖。
保镖劳伦右手手腕齐根断裂,骨茬刺破了包扎的布料,鲜血滴答滴答的淌。
“少爷,我跟你说了让你先走我断后,你不该给我留门,她会找来的。”他语气淡淡的,如果不是脸上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压根看不出痛。
洛菲克狠狠翻了个白眼,感觉头更晕了,简直从眼球神经一路痛到脑干里,忙皱眉闭眼缓了缓。
他数秒后睁开眼,担忧的看他的冷面保镖拆开包扎布,用打火机在匕首尖反复炙烤,然后压在血管断口处止血。
眼里心疼,但嘴上仍硬气的很,“谁需要你救!你要不推我那一把……要不是为了看顾红姨,我早把那女的射成筛子了!”
隔着门,柔媚的女音响起,“是吗?那我来领教一下?咯嘣……”
樱姐长指甲上穿着一个断手,嘴里嚼着指骨,曲指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门内,洛菲克瞬间闭嘴,冷汗也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