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市治安署,重案队队长金翔这两天被木丘巷血拼案件搅的焦头烂额。
从毒蛇帮的社会关系根本入不了手,这伙人非常神秘,就连他们具体是哪些人都难以查清,就更别说社会关系。
走访目击者也是一无所获。
不得已,金翔将希望全部放在了监控上,经查询监控,案发时间段经过现场的人和车多达1783个。
经排查过往经历,剔除掉一些不可能的对象,也还有126人。
这些人有黑帮分子,有刑满释放人员,有吸毒人员还有练过武的。
但是谁又能保证剩下来的1657人就一定没问题,甚至真正的凶手在不在监控里还是个未知数。
金翔感觉一个头两个大,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接警中心又传来了翠微苑小区一家三口坠楼案的消息。
金翔如今专门负责木丘巷的案件,这个案件只得交给副手处理。
过了两个小时,副手传来消息,受害者是教育署副署长聂大光一家。
两个大的死了,小的成了植物人,丧失了意识提供不了任何口供。
根据尸体落点轨迹,和现场残留,已经排除了自杀的可能。
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打开状态的隐蔽保险柜,财物被洗劫一空。
副手推测案件多半是入室抢劫杀人,也有可能是伪装成抢劫的仇杀。
案发现场找不到物证,找不到人证,门锁无撬动痕迹,后窗无攀爬痕迹,也没办法攀爬。
和木丘巷案件一样,似乎又是一桩无头悬案。
不过没有痕迹有时也是一种证据,副手推测凶手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诱骗受害者开门,所以门锁才无任何撬动痕迹。
如果真是熟人所为,这个案件比木丘巷难度就要低很多,聂大光社会关系简单,完全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副手推测聂大光家保险柜应该是他贪污财物的小金库。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这种小金库通常都会储存金条,从销赃渠道入手也是一个好办法。
梁署长得知该案件后震怒万分,在会议室拍着桌子说道:
“这个案子性质极其恶劣,凶手手段极其残忍,竟然连16岁的孩子都不放过。接下来不惜一切,务必要在一个星期内破案,还清河市一个朗朗乾坤。”
……
方正在宾馆睡了一觉,第二日烈火帮通知帮里有新人入帮开香堂,要他去观礼,4个堂主也会去。
听到这个消息,猛子不禁诧异万分,“这是什么新人,阵仗搞这么大?”
方正笑了笑,道:“肯定是高层啊,新来的供奉。”
“供奉?”
几人闻言更是惊诧,烈火帮的权力结构是从来没有供奉的。
帮主秦烈下面是龙堂、虎堂、豹堂、鹰堂四堂堂主。
每个堂口也不设副堂主,再下面就是方正这种管事头目。
忽然空降了一个供奉,地位还要超过堂主,在帮里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方正问道:“你们有谁愿意跟我去看看热闹?”
丧彪心里一动,连忙说道:“老大,我陪你去,我还没见过秦爷呢。”
方正看了他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朱老六说:“忽然来了个供奉,其他几位堂主心里肯定不服。”
方正解释道:“有什么不服的,听说供奉是个高手,秦爷花了好大代价才请过来的,混社会的能者为先,资历还要往后挪挪。”
方正和丧彪赶到烈园议事大厅的时候,其他人已经来的差不多。
每个头目都带了几个小弟,大厅内满满当当的有七八十人。
这些人就是烈火帮的中坚力量,还不算没到场的外围小弟。
方正和龙虎鹰三堂堂主打了个招呼,独独略过了右手缠着绷带的豹堂堂主韩俊。
这老小子脸色阴沉的可怕,心知肚明方正是完全和自己撕破脸了。
秦爷已经告诫过他不能内斗,但是这口气他岂能咽得下。
他不敢动用自己的力量报复,不代表不能假手于人。
“有意思。”
一些小辈看出来二人不对付,均是一副看戏的姿态。
管事和堂主内讧可是个新鲜事。
其他三位堂主则是一脸愠怒,韩俊虽没什么能力,毕竟也是豹堂堂主,和自己一个级别。
手下小弟敢倒反天罡,以下犯上,那还了得。
如果让自己手下的小弟有样学样,自己作为堂主的威严还怎么保持?
方正看出几人对自己不感冒,也不以为意,和丧彪找了个交椅径直坐了下来。
刚坐两分钟,秦爷身边的心腹阿初来请。
“阿正,秦爷喊你去后厅。”
“嗯。”方正应了一声,迈步往后厅走去,余光一瞥,丧彪也跟了过来。
方正也没阻拦,一马当先的跨进后厅的休息室。
秦烈从一个扁担挑夫草莽起家,这些年事业做的大了,也开始学人附庸风雅。
休息室内的楹联霸气无比。
上书,“千秋伟业添锦绣,万里鹏程展鸿图。”
看来是想把黑帮事业做成千秋伟业,图谋不小。
室内陈设也很有复古意味。
墙壁上悬挂一幅“松鹤延年图”,书架上堆满古书,博古架上瓷釉琳琅,青花执壶,粉彩小碗,应有尽有。
此时后厅已经有两人坐在木制交椅上等候。
一位是四方脸的秦烈。
另一位是30岁左右的寸头青年,身躯站的笔直,身上隐隐有一股煞气。
丧彪对这股煞气的感觉尚不是很强烈。
方正却明显感觉到了其中浓郁的肃杀味。
不出意外,这人和自己是同一类人,他也见过血,还不止一个。
“小正,我给你介绍下,这是帮里新来的供奉破军,实力非常强劲。”
“这是豹堂的方正,帮里的中坚骨干,后面准备大力培养的对象。”
秦烈依次将二人介绍了一番,又对方正说道:
“小正,昨天韩俊和我告状,对你意见很大啊。”
方正早有说辞,“韩堂主不讲规矩,性骚扰场子里的服务员,况且这个服务员还是我手下的女朋友。”
“如果我不给手下做主,以后还怎么管人,怎么服众,以后店里还怎么经营?”
秦烈摆了摆手,道:“此事我已知晓,你们双方各有对错。”
“此事暂且不提,我唤你过来是有另一件事。”
“前几天木丘巷毒蛇帮全军覆没,你听说过这件事吗?”
“听过。”方正不假思索便承认了下来。
这件事道上人都知道,说没听过才不正常。
丧彪也在琢磨木丘巷的事情,那次眼镜蛇走后就再也没来过场子。
后面他也听说毒蛇帮死了很多人,场子里再也没见过卖冰的。
他预估眼镜蛇应该也是死在了木丘巷,所以后面才和这边断了合作。
“只是听说?”秦烈眯着眼问道。
方正露出迷惑的表情,“秦爷,您这话是何意?”
秦烈没有继续追问,转而看向丧彪,问道:
“这位是?”
“这是丧彪,跟我有半年了。”
“回秦爷,我叫冯家彪,外号丧彪。”丧彪态度恭敬中夹着几丝兴奋。
将一个黑帮底层小弟见到扛把子的心态演绎的入木三分。
“小伙子不错,外号也很霸气。”
秦爷赞了一句,看向方正,语气有点奇怪,“小正,你带个条子的卧底来见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