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挑战本世子的耐性,想想你的弟弟,你也不想断了他的前程吧?”
弟弟苏卿朝是她的软肋。
她狠狠的瞪了慕晟安一眼,走到一旁坐下来。
慕晟安看她没有继续再闹,取出棋盘。
“会下棋吗?”
苏卿若咬着嘴唇不回答。
昨晚她没有回去,如果今天再不回去,弟弟和嬷嬷肯定会很担心。
可是,慕晟安的态度表明了,不会放她走。
她要想办法给弟弟通过气。
她放下包袱,走到慕晟安面前。
“世子,可不可以给我的家人传个信,我已经一晚上没有回去了,他们肯定很担心。”
“墨尘,你听见了?”
“是,属下这就去。”墨尘在门外回答。
苏卿若心里咯噔一下,世子这是连她的家在哪里都知道了?
“你家在状元街桂花巷15号。”
慕晟安头也不抬,将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
“本世子说话算话,只需你再做一年的通房。”
“五年都过去了,一年时间很短。”
苏卿若不明白,慕晟安为什么执着的要求她多留一年。
一年,也就三百六十五天,很快就过去了。
她这样给自己打气。
“那我还睡以前的房间吗?”
慕晟安将棋子丢回棋盒里。
“既然是通房,那肯定是和本世子睡一张床。”
他黝黑的眼睛盯着苏卿若。
“以前的白芷都住的隔壁。”
“她不是本世子的通房,本世子没有动她一个指头。”
苏卿若狼狈的扭转脸,她又不需要他说明。
她拿起自己的包袱,放到
书房窗边的榻上。
“那我睡这里。”
她见慕晟安没有反对,这才去找来褥子铺上,最后把被子整理好。
冬夜白天短,很快就到了用晚膳的时间。
大厨房的人悄然无声的,将饭菜放到桌上摆好。
慕晟安在盆子里净了手,然后,斜睨着苏卿若。
苏卿若当做没有看见,她径直走到饭桌旁。
桌上的伙食很丰盛。
清蒸鲈鱼,蒜蓉青菜,咕咾肉,青椒炒蛋,人参鸡汤,再加粳米饭。
苏卿若饿了。
中午因为赌气,再加上早饭吃的晚,就没有吃,这会一闻到饭菜的香气,肚子就开始咕咕叫。
慕晟安自己拿了帕子擦干净手,坐了下来。
苏卿若先盛了一碗鸡汤,递给他。
看他喝了一口放下后,就拿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他面前的碗里。
苏卿若看世子进食的速度,然后给他布菜。
她又夹起一筷子青椒炒蛋,放进碗里。
她看见慕晟安避开青椒,将蛋吃了。
世子不吃辣?
苏卿若看着一桌清淡的菜,似乎明白了。
接下来,她开始有意无意的,就夹点辣椒进世子的碗里。
多夹几次,慕晟安就知道,苏卿若是故意的。
他放下了筷子,将碗推给苏卿若。
“吃掉。”
苏卿若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吃就吃,她又不怕辣。
她先喝了一碗鸡汤,鲜香醇厚的口感,让她忍不住又喝了一碗。
慕晟安唇角勾了勾,看她吃得香,他也给自己舀了一点。
慕晟安习惯每日饭后,要去练武场锻炼。
等他回来的时候,苏卿若已经将床铺铺好。
“伺候本世子沐浴。”
明明是寒冷的冬天,锻炼回来的慕晟安从头到脚都冒着热气。
他的外套早就脱了,拿在手上。
“我叫墨尘进来。”苏卿若转身就走。
“你喊墨尘,就再加一年。”
慕晟安边说,边将外套扔在一旁,走向耳房。
浴桶里的水冒着热气,他脱掉衣服,坐进浴桶里。
苏卿若还在门口磨蹭。
“还不进来?”
“来了来了。”她埋着头,快步走进去。
她听见“嗤”的一声,也不敢乱看,走到浴桶的另外一边。
慕晟安的头发散在浴桶边上,又黑又长。
苏卿若先用容器舀水将头发淋湿,然后抹上洗发香膏,轻柔的按揉搓洗。
然后再舀水冲洗干净,拿吸水的毛巾擦半干后,最后拿一旁的烘炉烤干。
苏卿若站起来,刚刚想喘口气,一张帕子扔过来。
“擦背。”冷冰冰的两个字。
苏卿若看着趴在浴桶边的慕晟安,挥了挥拳头。
浑然没有发觉,灯光将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映射到了地上。
苏卿若想象手里的毛巾,是插满钢钉的砧板,最好能把皮都搓洗下来。
等她真正下手的时候,才看见慕晟安整个后背全是各种伤疤。
大大小小的,长长短短的,布满了后背,一直到腰部。
上次给慕晟安抹药,因为有血淋淋的伤口,还不觉得有啥不妥。
现在,才看见全是新伤叠着旧伤。
换做她,早就哭得不行了吧?
她心下起了怜惜,母亲没了,父亲又那么暴力,慕晟安比她们姐弟俩还惨。
至少,她和弟弟还可以相互抱团取暖。
慕晟安感受到背后的手,搓背的力度越来越温柔。
“晚上没吃饱?”他都差点想睡觉了。
搓背的力量一下子大了起来。
他能想到,身后的人一定在心里骂自己。
他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为啥非要和她订个一年之约。
也许,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让他看见,原来女人可以有那么多面。
万一她走了,他看所有的女人又是相同的脸怎么办?
一年,足够可以治愈他的病了。
他觉得,苏卿若被气得跳脚的样子,翻白眼的样子,撇嘴的样子,才是真实的她。
而不是表面上,所有的行为标准到可以作为模板,一板一眼的样子像尺子量过的一样。
每次看见她虚伪做作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要打破。
也许,他就是太无聊了,所以才将她圈在身边。
就如同养只小猫,没事的时候,可以逗逗它,看她伸出利爪。
他看见地上的影子,脑袋在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栽到地上去了。
他“腾”的一下从浴桶里站出来。
水花四溅,苏卿若的瞌睡一下子就飞跑了。
她急忙背转身,不敢直视。
“衣服。”
她拿起板凳上的衣服,从身后递了过去。
她听见衣服摩擦的窸嗦声。
慕晟安带着沐浴过后的水汽,席卷过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