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川知她是在演戏,眼泪却是真的,想到她肯定又自虐,心里疼的紧,眸子就灰暗了起来,安慰她道:
“你瞎说什么?现在不是没事了么,快些别哭,长辈都在看着呢,怎的这般没规矩了?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直接问二婶就好了,她也是关心你,可对了,我记得二婶平常有个什么症都爱找张大夫,二婶宽厚善良,人也老实,没想到被个半吊子的大夫骗了这么久,怪不得二婶常有病症,原来都是被人害的,这回也亏得你才得知真相,不然二婶还把混子当神医呢。”
杨辰川后半截边说边关切的看着二太太,邀功似的,那张大夫被二太太收买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的。
但他并没有指出来,就算指出来也没用,他没证据不是?
而是拐弯抹角的点出张大夫是二太太请来的人。
一是指出张大夫医术未到家,骗了二太太这么多年,治不好她的病就算了,指不定还在她身上种下了病根。
二太太多年未能再怀身子,也许就是张大夫害的,这弦外之音二太太听出来了,脸当场就黑了。
杨辰川并没有说二太太有错,更是把她说成是受害者,而张大夫很不幸的被当成了坏人,这他就不干了,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你胡说,我张靖医术如何岂是你一个门外汉说的准的,你去城西问问百姓,我张靖可曾骗过人,我治好的病人没万儿也有数千,你……”
难听的话他到底说不出来,只能干急着。
“我什么?难道我冤枉你了不成?在百姓心里,你会比得上德高望重的李大夫?医术可有师叔高明?不信的你走出去问问,医者父母心,我可要问问你,你的心在哪里?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其实,我也不怪你的,你好好给二婶认个错便好了,二婶这些年对你怕是实打实的信任吧,你……害的可是她的心啊!”
林语汐意味深长的扫了二太太一眼,被点名的某人脊梁僵硬,拳头攥得死紧死紧的。
张大夫也那个气啊,一口气顶在喉咙顶上,上不去下不来,差点就要被气晕过去。
“你、你含血喷人……”
不等他说下去,林语汐又抢了他的话: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道理我懂的,所以我才说不怪你嘛,你不用谢我的,真的,我林语汐虽然读的书少,但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人,你放心好了。”
张大夫真的想两眼一翻,晕死过去算了,林语汐句句都在理,还主动说不计较他,说得好似他真是个半吊子的大夫一样,他在明德城坐馆也有十几年了,怎能容忍她如此诋毁,怒道:“我医术并无问题,是二太太她……\"
话还未讲完,二太太便哭着截住他的话:“语汐,是二婶对不起你,我识人不清就算了,还差点害你名声受损,你能看中二婶关心你的份上原谅我吗?”
二太太放低了姿态,恳求林语汐的原谅,却避开张大夫医术的问题,林语汐低着头暗翻白眼,腹诽换作我给你女儿下这种阴损的药,事后再说几句好话,认个错,你会原谅我吗?
真是拿她软柿子,想捏就捏一下呢。
但是面子上还是要做出一副好人的姿态来,抬起还挂着泪痕的小脸道:“语汐是晚辈,怎敢怪长辈呢,二婶快别说了,我知二婶也是关心我的。”
她边说边鄙视自己,真是太假了,假得连自己都想呕一把。
戏都演完了,那边大老爷总结了一句张大夫行医多年也没出过什么岔子,这回是误诊,并未伤人性命,又表扬了李大夫几句,再就是对姜乐的态度一改之前,恭敬起来。
在所有人都以为事情就此掀过的时候,持剑拎着一个小丫鬟进来了,手一松,将她狠狠的丢到地上,冷冷地说:
“属下见她鬼鬼祟祟的在窗外偷听,便将她抓来了。”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反应便咻的飞了出去。
“咦?这不是二婶的丫鬟吗?有什么事情大大方方听不好,非要扒在窗户上听?难道你做了些什么亏心事不成?”
林语汐半开玩笑的道,那语气夹着一丝笑意。
谁知道那丫鬟听了吓得直哆嗦,直说:“饶、饶命啊!不、不关奴婢的事,奴婢只是听二太太吩咐的。”
这丫头的反应,实在……太不寻常了吧!
她忍不住拿斜眼瞄了一下杨辰川,只见他气若神闲,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林语汐眼底便有了笑容。
有人替她筹谋,这种感觉真好。
她再将视线重新回到丫鬟身上,轻笑说:“你这丫头好生无礼,我不过问你为什么要在窗户外偷听,你却说是二婶吩咐你的,二婶还坐在那儿呢,大家说什么她听不着?还要你个丫鬟扒窗户?也不知你那规矩是谁教予你的。”
拿绣帕轻掩着嘴,眼里的笑容却是毫不掩饰的,平常二太太不就老拿规矩说事么,现在她的丫鬟失了规矩,丢了她的脸,可是每个人都看见的,没人赖得了她。
可不是,二太太那个愤怒纠结啊,真是个蠢货,偷听不知道躲起来就算,被林语汐随便两句话就把持不住,把主子全盘托了出来,她真是有眼无珠才会找这样的人替自己做事。
二太太心里呕得要死,怒斥着快趴在地上的桃香:“你这个贱婢子,我何时吩咐你去跟墙根了?莫要诬赖我,平日我看你倒有几分聪明,让你近身伺候,没想到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
那边二夫人是看出了些端倪,看林语汐和杨辰川时美目含笑,再看二太太时立马转化为寒霜。
她不是笨蛋,结合前前后后,今日这一出怕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吧,明显就是想让语汐出丑,若是语汐一旦被陷害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二夫人斜睨了一眼坐在老太君身旁的陈莹儿,闪过一抹怒气,她不管事并不代表她是个草包,她们葫芦里卖什么药她又岂会不知,这种女人如何能进川儿的房,她头一个就不赞成。
不是设计陷害语汐吗?那她就让她自食恶果,二夫人接着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