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听她的话似乎还有另一层意思,二夫人睨着二太太,那抹精光让二夫人心中一震,莫不是她向语汐下手了?
二夫人越想越心惊,连手心都浸出了汗来。
这些个事还是在私下先了解清楚,不然语汐吃了哑亏,往后的日子怕是很艰难,方想开口阻止,杨辰川便道:“那就劳烦二婶了。”
林语汐有些担忧的看着杨辰川,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招,明知道她……还让二太太找大夫来。
杨辰川给她投了个放心的眼神,林语汐才稍稍的放下心来。
少顷,张大夫先至,他进门先与二太太对视一眼,才给林语汐把脉,她打量着眼前五十出头的大夫,他与二太太的互相她是注意到了,可想而知这位张大夫定是被二太太收买了。
她心里冷笑,上回李大夫没把出她有不足之症让二太太起疑了吧,今日却想当众揭穿她,好让所有人都知道,然后以子嗣为大为理由再给她相公娶一房吗?
林语汐想的不错,二太太正是打着这个主意,在古代,子嗣是很重要,如果正室生不了,自然是要再娶人回来的,就算杨辰川不依,也由不得他,长辈是绝不允许自己的儿子无后的。
不一会子,张大夫摇着头收回了手,一脸的沉重,二夫人着急的问:“大夫,我媳妇身子如何?”
张大夫叹了口气才道:“恕老夫无能为力,大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二夫人心里一惊,手上的茶盏啪的掉到地上,嘴巴张成了o型。
大老爷听了脸上的肉也抖了抖,眼睛里竟然有一丝窃喜,急着问道:“此话怎讲?”
张大夫一本正经地说:“二少奶奶患的是不足之症,老夫才疏学浅,治不得。”
林语汐闻言愕然睁大了眼睛,咻的收回手,惊恐的看着她们,涨红了脸朝张大夫呵斥道:
“你胡说,相公,我没有不足之症,李大夫不是明德城最好的大夫吗?他上回把脉时可没提过我有这病啊,定是他医术未到家,误诊的哩。爹,娘,你们要给媳妇做主啊,您是一州之长,在您的眼皮子底下还有此等无良无德无术之人当大夫,误诊媳妇一个不要紧,可明德城百姓千千万,若被那些个人害了,出了差子,可怎生是好哇。”
狠狠的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眼睛立马就涌上了水汽,哭了个梨花带雨的。
“你….”
张大夫听林语汐说他医术未到家,又说他无良无德无术,气得差点就晕过去。
要知道他的医术与李大夫不相伯仲,他行医多年救过的病人没有万儿也有数千,他若没个真材实料能有今日的成就么,真是气煞他也,张大夫气得脸红脖子粗,半天才说出整句话来。
“你休要胡说!老夫的医术如何你去问问百姓们,你、你简直无中生有,知州大人在上,老夫绝无半句谎言。”
只见大老爷眉毛扬起,对张大夫摆着手道:“张大夫稍安勿躁,你的医术本官怎会生疑,儿媳不过是一时气盛说话冲了点,还望张大夫勿怪。语汐,还不给张大夫赔个不是,你年纪虽小,但做事总得要分个主次,行事前也要掂量轻重,怎的如此毛毛躁躁。”
说着又给林语汐打了个眼色。
林语汐心里火冒三丈,大老爷方才眸里的一抹欣喜她正好抬眸时捕捉到了,连他也巴不得她出事是吧。
不过转而一想,连自己结发妻子的钱财都算计的,品性又端正到哪里去呢?
真真是替二夫人不值,嫁了个白眼狼。
张大夫眼里得意,但面上假装绷紧,甩着袖子重重哼了一声,背过身去等着林语汐道歉,那模样嚣张得让杨辰川嘴角勾起一丝玩味,握住林语汐的手,轻道。
“说这些还言之过早,二婶不是还请了李大夫么,一会听了李大夫的断症后再追究谁是谁非也不迟,你说是吗,张大夫?”
被直接点名的张大夫背脊一凉,惊讶的看向二太太,显然不知李大夫还会来,不过在接收到二太太投来放心的眼神后,也放下心来。
大老爷闪过一丝不满,带着指责扫了杨辰川一眼,最后还是没暴发出来,正在此时,门外小丫鬟来报李大夫来了,大老爷一扬手道:“请他进来。\"
李大夫进来后见张大夫也在,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先是行礼,寒暄了两句才替林语汐把脉。
这一搭上她的脉,李大夫的心就一惊,抬眸瞧着林语汐的神色就带着一抹探究,他记得上回替二少奶奶把脉也是六天前的事情,明明身体健朗得很,怎么才这么几天就得了这样的症?
李大夫对上林语汐带着一丝笑意的眼神,毫无紧迫担忧之色,再偷偷看了一眼杨辰川,见对方对自己礼貌的点头致笑,眼中带着警告。
再想起方才来的路上,小丫鬟隐悔的话,很快他就想通了,怕又是一场深宅的斗争罢,这样的事情,他见得多了。
只是,那人也忒恶毒的,竟对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下这种阴损的毒。
要知道一个女子若不能传宗接代,都是会被嫌弃的,更何况知州府这样的官宦人家,怕这女娃往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李大夫暗叹一口气,果真是一入豪门深似海,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把好好的娃儿竟被害成如厮。
二夫人的心一直悬挂着,手里的绣帕都被她拧得变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语汐的手腕,见李大夫搭完左手,又换着右手,心里更是乱得一蹋糊涂。
若语汐真是不能生育,她是该给川儿再纳一房的,只是……怕他不愿意。
更何况语汐才救过她的性命,在这节骨眼上做那样的事,不是往她伤口上撒盐吗?是不厚道的做法。
但是,无后为大啊!
二夫人想得很多,有谁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
如果可以,她倒宁愿川儿和语汐一辈子双双对对,没有第三者插入,不像自己的人生般,那么……苦!
良久,李大夫终于收回了手,起初毫无惧色,一本正经的林语汐,开始睁大了眼睛东瞧瞧西瞧瞧,难掩眸中的那丝恐惧,却又作出一副故作镇定的样子,怯怯的问道:“李大夫,我的身子可还好?您是不是也跟张大夫一样诊断我有不足之症?”
闻方,李大夫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她故意透露张大夫诊断结果是变相的给他一个警告吧,挺伶俐的一个娃儿。
只是不知她得罪了什么人,李大夫下意识的看了下四周,并未瞧见带话给自己的丫鬟。
本着医者父母心,他是应该实话实说的,然而,瞧着这水灵灵的女孩儿,他又心有不忍,一时间,竟为难起来,半天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