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怕她去林老爷面前告状呢。
她还以为这香囊有什么惊世大秘密哩,不过是屁大点的事儿。
她以为所有人都像她一般喜欢在人背后捅篓子呢。
语汐撇了撇嘴,她真是高估了她们了。
这也是柳氏担心的,林语荷直接说了出来,柳氏递了个眼色给红玉。
这神色落在语汐眼里,自然知道其意思了。
她没有给她们出手的机会,笑着说道:
“妹妹真是误会姐姐了,妹妹当初可是说过把香囊送给我的,香囊做工精细,我瞧着喜欢得不得了,所以才舍不得还给妹妹的,既然妹妹都开口了,我也不好再夺人所爱。”
说着就把香囊交给红玉,香囊到了手,林语荷终于松了口气。
看语汐的眼神更是得意,说到底她还是斗不过自己的。
语汐撅了撅嘴,她这不是怕她好伐。
她只是不想替自己找麻烦罢了,她一日不把香囊交出来,一日不得安生。
她们定必时常借故找她麻烦的,她可是还有正经事儿要忙活呢,没那么多时间陪她们小打小闹的。
深院复杂,人情往来是必不可少的,没点银子傍身,可谓是寸步难行。
单是众口铄金,积灰销骨这两个词,就有够她受的了。
当然她不赏也没人敢当面说些什么,只是背地里的酸言讽语定会不少。
从出身议论到长相,再从长相议论到人品,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话。
语汐听不见,但绿云翠竹翠萍却是听见了许多回,也为此跟人家置过气,最后都讨不到好。
往日她是捉襟见肘,顾及不来,如今她有了些银钱可以置一小部分出来,有备无患。
她不是吝啬的人,况且适当的打赏两个钱出去,用有限的银钱换取无限的安宁与平和,这也是深宅生存的一种手段。
“拿一张银票换成银子,最好是换些碎银,铜板回来。”
语汐吩咐着绿云。
她是府里出了名的穷人,月例只有二两,能允出几个钱打赏下人,已是不错了。
不能太多太整,否则传到柳氏耳里还不得诬赖她偷盗啊。
所以她要低调,铜板就行。
接下来就是生财的问题,三百两够她花好一段时间了。
但语汐不喜欢坐吃山空,钱生钱才是王道。
只可惜她现在又抽不了身,又无人可用,总不能让丫鬟天天往外跑吧。
不被人怀疑才怪,有什么生意是可以足不出户就可以赚到钱的呢?
这般想着,翠竹就端着药汁进来了。
语汐闻着那药汁的味道脸皮就拉了下来,捏着鼻子死活不肯喝。
“我身子已经好了,还喝什么药,端走端走。”
绿云怎么可能依她,病了一次可把她吓坏了:
“哪里好了?方才回来的路上还咳着呢,老夫人说了这药,还得要吃五日才能停的,否则回头小姐再出什么搂子,就拿奴婢是问。”
一听还要吃五日,语汐的脸沉得跟药汁一个色。
语汐拿手指直戳绿云的脑袋:
“你到底是谁的人,老夫人让吃五日就非要吃五日么,这药再吃两回你主子我不是病死就得苦死了。”
不过知道绿云是真心的关心她,语汐心底还是感动的。
绿云微嘟着嘴唇颇委屈,呐呐地说:
“还有蜜饯呢,多吃几颗就不苦了。”
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吃药的时候忒难伺候。
语汐听了嘴唇抽了抽,真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以为吃两颗蜜饯嘴就不苦了么?
翠竹翠萍站在一旁捂嘴偷笑,语汐一个眼神扫过去立马噤了声。
最后语汐还是把药喝了,苦得把碗一丢。
吐着舌头直喊蜜饯,待口中的苦味稍淡了些,脸色也好了不少,才开口问道:
“你们可知有什么办法赚钱?”
正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多个人帮着想办法就多一分机会。
三人对视一眼,一时间不明白主子什么打算,都摇了摇头,实在不敢乱出主意,回头出了岔,她们死一百遍也不够的。
语汐白了她们一眼,这三个丫头胆子实在太小了,又耐着心解释:
“翠竹翠萍你们俩曾是老夫人跟前的人,老夫人怜我才将你们赐给我,我也就当你们是自己人,我的处境你们都知道,月例才二两银子,莫说要置办些物件,单是我们小苑四张嘴也填不饱的,何况在深宅中没有几个钱打点,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既然你们跟了我,我再没有本事,好歹也不能让别人欺了你们去的。”
听了语汐一番话,三人都感动得红了眼眶。
她们都是贫苦人家的孩子,迫不得已才卖了身当奴婢的。
性命是握在主人手里的,若遇上个视人命如草芥,死了也只能认命。
只求安安分分做事,尽量不出错,有幸遇上个好主子,也是她们修来的福气。
翠竹翠萍跟在语汐身边也有一段日子了,多少知晓一些她的脾性,加之她讲的这一番话,感动感激均有。
翠萍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跟绿云同岁,不过比后者小长两个月:
“奴婢可以绣些帕子和打络子,卖了贴补嚼用。”
语汐听着要绣活儿,眼睛瞅着不远处的针线下意识地摇头。
要她摆弄拳脚还好说,要她像个大家闺秀般绣花,直接杀了她得了。
翠萍自然不是要卖语汐的绣活了,她好歹是林家正经的小姐。
绣件是女子闺中贴己,私密得很,怎能落到市集上任人挑拣。
语汐听了更是不愿意了,她是想赚钱。
但如果让丫鬟赚钱贴补她的话,那她宁愿不要。
平日伺候她已经够辛苦的了,她可不能没人性的压榨她们。
三人知道了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这不行那不行,语汐恨透了这种束手束脚的生活。
懊恼地将自己抛在床上,随即发出一声闷叫声。
语汐捂着被撞痛的后脑勺,抄起那个罪魁祸首就丢了出去,木枕咚哝一声倒在地上。
语汐觉得自己诸事不顺,连个枕头都欺负她,实在想不明白古代的枕头为什么这么硬,她好想那软绵绵的枕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