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树刚要搭上门把的手收了收,不急着进去了,停在原地等一会儿。
只可惜,顾清佳没有了后续。
不过够了,有刚才那句话够了。
想到这,上官玉树才抬起手在门上敲了敲两下。
里头传来顾清佳的清脆的声音,“请进呀袁医生。
咱们谁跟谁啊,还需要敲门!”
袁医生是上官医院整形美容科的首席医生,男性友人。
因为性取向让广大女性朋友放心,且医德医技美商绝佳在京城乃至华国享有盛名。
是不少名媛千金、影视明星的指定美容医生。
顾清佳的胸,就是找他做的。
半年得复修或检查一次。
门被推开,又被关上,反锁。
上官玉树一步步走到只用一条被子盖到胸口处的顾清佳。
随之不声不响地在她旁边的凳子上落座。
顾清佳将手机收好,这才回过头来。
“我滴娘!”
好家伙!
这一看,一双眼睛瞪得像是要跌落出来的小圆球一样,连忙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拽,将自己盖严实。
而后,才对着上官玉树惊愕道,“怎么是你?袁医生呢?
你想要干嘛?”
上官玉树倒是不紧不慢,拿起旁侧医疗岛台上的医用手套,慢条斯理地戴上。
一边戴一边看顾清佳,“袁医生家中有急事,回老家了。
走之前交代我今日帮你看诊。
放心,袁医生会的,我也很拿手。
袁医生不会的,我也全都会。”
顾清佳一脸生无可恋。
她当然知道上官玉树什么都会,有名的全科医生。
可他不合适啊!
给他看不得尴尬死。
上官玉树看了她一眼,“怎么,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顾清佳,“不是。”
上官玉树,“那就来吧,我等会儿还有两场手术要做。”
顾清佳将被子捂得更紧一点,“要不算了,你先去忙,我等袁医生回来再看。”
上官玉树,“袁医生可能不回来了。
他妈以死相逼让他回家相亲,接下来估计就是要结婚生子了。”
“啊?”顾清佳眉眼拧巴成一团,听着不太相信。
她说 ,“不是,怎么可能?
袁医生不是喜欢男的吗?怎么就结婚生子了?”
上官玉树脸不红心不跳,“都说了,他妈以死相逼。
再说,取向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顾清佳一听,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上官玉树抬头看了眼时间,“还查吗?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你自己好好掂量一下。
在华国,我们医院的整形美容科排名第一。
今日不查,回头可能没有这样的机会。”
顾清佳咬咬牙,豁出去了。
她的时间很宝贵,接下来每天都会很忙很忙。
好不容易挤出一点时间,不想白白浪费。
下一秒,她果断将被子一掀,闭上双眼,“来吧!”
这动作,实属豪迈了些。
上官玉树忍不住伸手去抬了下金框眼镜,紧抿了下唇瓣。
诊疗室的灯光很亮,可以明显地看到他的脸颊、耳廓红了一圈。
说实话,上官玉树确实系统性地学过整形美容科的内容。
但是,像这种直观的实操,他还是第一次接触。
且,面对的这个人还是顾清佳,更是让他多了些超乎医患之外的情愫在里头。
深吸一口气。
好在,极强的职业道德和技能在支撑着他。
抛开一切杂念不想,认真地检查了起来。
一边检查还一边问,“有没有什么不适的?”
顾清佳眼睛不敢睁开和他,“没。”
上官玉树,“你很紧张?”
顾清佳,“还,还行。”
上官玉树听到这语气,浅笑道,“不用紧张,我可以跟你保证,你是我在整形美容领域的第一位客人,
以往,我从不接这方面的单子。
非常清白。”
“啊?”
顾清佳睁开眼,正好与上官玉树对视上。
而上官玉树的动作正好的,托着她的假体在感受它目前的质感。
这动作,加上刚才这话,还有两人的对视。
简直了!
好他么模棱两可。
好他么氛围怪异!
“你......”顾清佳应该是想说什么的,但是说不出来。
上官玉树继续正经,“胸型保持得不错,不过做假体后续有很多并发症。
我建议取出来复原。
你b是吧?
我看过你之前的相关资料,其实,够用了。
想要再大点也不是只有整形这一条路。”
顾清佳再一次生无可恋。
社死一般地躺在原位,手、脚、肩......哪哪都僵得不行。
这个检查,不要也罢。
半个小时后,顾清佳穿戴整齐加快脚步离开医院。
上官玉树慢她几秒钟从诊疗室出来。
看着顾清佳逃离般的脚步,嘴角不羁一笑。
数分钟后,笑容消失,拿出手机拨打出谢晋北的电话。
响了好久谢晋北才接通,“什么事?”
上官玉树嘴角的笑意再次出现,“要不要孩子他妈了?”
谢晋北明显在电话那边顿住了。
孩子他妈?
好小众的四个字。
好久没听,甚是想念的那种小众。
忙说,“你听到什么了?”
上官玉树,“顾清佳。
偷听到她发给云千许的语音。
她问云千许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你留意一下。”
谢晋北呼了一口上官玉树可以清晰听到的气,“谢了兄弟。”
......
翌日。
云千许离开昨晚下榻的酒店,坐上前往机场的网约车。
在这里待了一年,如今要离开,多少还是有些舍不得。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起飞,往京城的方向稳稳而去。
云城去阳城,需要整整四个小时的飞行时间。
云千许一上飞机就给自己找了舒服的姿势,什么都不管地就这么戴上眼罩闭目养神了起来。
她能做到一个姿势保持不变,靠在窗户边上那种,小小的、单薄的一团。
一年没有打理的长卷发直了回去,墨发披散,好不唯美。
直到,旁边原本空着的座位多了一个人,云千许的身子才稍稍动了动。
手指头也跟着蜷了蜷。
不为别的,只为一股熟悉的,却许久没有闻过的味道袭来。
她轻轻抬起手,将戴在眼睛上的眼罩拿开。
侧头。
一张这一年只在梦里见到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