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周末,钱晓伟一觉睡到十一点。他正在洗漱,吴前勇打电话过来,说明天起在省委党校学习半年,今天下午三点报到,问他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钱晓伟想都没想,就说,到江南迎宾馆二楼的酉味道吧。
吴前勇说,要得,那就十二点见。
钱晓伟说完,又有些后悔,心想不该把吴前勇约到那里。
他提前到了,魏妙果迎上来,说了一些感谢他安排江泰恭住院的话,他心不在焉应付了几句。他本来想告诉魏妙果,今天不要让江琳服务,一时又不晓得这话该从何说起,正在纠结,吴前勇走进了大厅。
钱晓伟刚要给他们相互介绍一下,不想吴前勇跟魏妙果已经打起了招呼,看样子都是老熟人。
魏妙果一边陪着两位进包厢,一边让领班喊江琳过来。
钱晓伟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但嘴里也不好再说什么。
大家客气着让了座,江琳进来。吴前勇抬头一看,说:“这个姑娘还是第一次见,魏老板这里的漂亮妹子,越来越多了。”
“吴部长,这是我的女朋友江琳,您叫小江就是。”魏妙果刚要开口,钱晓伟抢过了话头。
魏妙果显然吓了一跳,带着惊诧的眼神,在江琳和钱晓伟之间扫来扫去。
钱晓伟镇定自若地看着江琳。
江琳的脸一刹那火烧云般红到了脖子根,只晓得低头伫立,眼皮都不敢抬。
吴前勇说:“钱大记者果然好眼力,才子配佳人嘛。小江不错,小江不错。”
“小江是学酒店管理的,到魏总这里实习一段时间。”钱晓伟说完,望了魏妙果一眼。
魏妙果这才醒过神来,连忙附和:“是啊,小江又勤奋又好学哩。”
钱晓伟和魏妙果的一唱一和,让江琳越发局促不安,立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魏妙果招呼道,小江,问问两位老板吃些什么呀。
菜一会就上来了,魏妙果说外面还要照应一下,告辞而去。
吴前勇说:“晓伟,大手笔啊。一次普通的蹲点调研,经你妙笔生花,雕琢成了一篇散文式的特写,周书记非常赞赏哩。”
明明是周梓方非常高兴,吴前勇却用官方辞令来表述,马上提升了个人感情色彩的层次。
钱晓伟暗自佩服,客气道:“还不是吴部长您悉心引导啊,加上题材新颖,我才写的得心应手哩。”
“这次县一级领导班子的蹲点调研活动,已经告一段落,县电视台准备推出一个专题报道,由小柳牵头组织。晓伟,你是行家,要多支持小柳啊。”吴前勇从包里拿出一摞打印稿,递给钱晓伟,说,“这是小柳她们写的一个初稿,我看了一下,感觉主题还是比较突出。但是呢,这个行文和细节处理,还有些欠缺。”
钱晓伟明白吴前勇的意思,接过打印稿,认真翻阅着,说:“您放心,晚上我一定好好拜读。有什么想法和建议,我会及时跟柳主播沟通。”
“这样最好,那我就代表小柳,先谢谢你了。”吴前勇拍着钱晓伟的肩膀,间隔了几秒,又补上一句,“当然,主要是代表县委宣传部,这个啊,还有电视台,感谢你对酉县新闻工作的大力支持。”
钱晓伟心想,一定是柳镜屏有求于他,不过借用一下吴前勇的嘴巴而已。宣传部长为了一个专题报道,不惜屈尊移驾亲自求助,尤其是“代表小柳”那句经不得推敲的话,让他对个中玄妙浮想联翩。
说话间,钱晓伟接了一个电话,是小赵打来的,说江泰恭明天出院,他会去帮忙办理手续,请钱晓伟放心。
挂掉电话,钱晓伟说:“小赵办事细心负责,都是吴部长您言传身教的呢。”
“小赵是个农村孩子,能有今天,全靠自己的天分和勤奋。这个啊,晓伟,你以后要多帮帮他哟。”
“应该的,小赵不容易。”
“小赵是太不容易了,肩负祖宗十八代的重托。”吴前勇笑道,“他爸爸说过,我们赵家历来是文人辈出,赵高发明成语指鹿为马,赵普半部论语治天下,宋徽宗赵佶独创书法瘦金体。到我家祖上几代,虽然不如从前风光,那也是一屋的知识分子。我爹精通礼学,一辈子帮人哭丧,我是半个书法家,半辈子给人刻墓碑。到我儿子这一代,终于重振门庭,在省城研习国学,在县衙掌管文书,总算能为活人树碑立传了。”
“吴部长您真幽默。”
“是小赵他爸爸幽默哩,高手在民间,学问也在民间啊。所以呢,建议你有时间的话,多下去走一走听一听。我们下一阶段,就是县直机关和乡镇干部驻村蹲点,随时欢迎大记者下基层哦。”
“听从吴部长安排。”
吴前勇抬手看看欧米茄,说:“晓伟,我得先过去。你留下来陪陪小江?这姑娘不错,真正的郎才女貌啊。”
钱晓伟起身,将吴前勇让出包厢。魏妙果也过来,一起送吴前勇下楼。
回到包厢,魏妙果看着钱晓伟,笑了一下,说:“这么快就把我家琳子追到手了?她可是有夫之妇哦。”
“我是跟吴部长开玩笑呢,他要把侄女介绍给我,我又觉得高攀不上,只好出此下策呢。”钱晓伟脸不红心不跳,对答如流,刚才上下楼之间,他就酝酿好了应对之词。
魏妙果说:“真是难为你了,有才的人,到哪都是硬通货。我家琳子,没有那个福气哟。”
两人相谈甚欢。
“现在餐饮企业都在打文化牌,我们也写了一个《酉味道记》,准备装裱一下,挂到总店和几个分店。已经打印好了,就等着你钱大记者过来,帮我们斧正斧正呢。”
钱晓伟接过打印稿,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感觉文笔非常流畅,引经据典恰到好处,不由得啧啧称赞:“锦绣文章,我可不敢斧正啊。想不到,魏老板不但是个财女,更是一个才女哩。”
“你看你,把我哄的,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可没这水平,琳子写的。”
钱晓伟吃惊不小,不由得又看了一遍,感觉更不同先前了,仿佛正在捧读江琳一般,爱不释手的滋味,如同一股暖流在心头回旋。
魏妙果说:“琳子这姑娘,主要是没见过世面,胆子小。莫看她不做声不做气,肚子里,还是有些墨水哩。高二参加全县作文竞赛,得过一等奖,语文老师到现在,还留着她的作文做范文呢。几年前考上了江南师院中文系,家里穷供不起啊,只可惜了她。”
“是啊,可惜糟蹋了这么好的姑娘。”钱晓伟感叹之余,又暗自庆幸,江琳要是成为学妹,只怕还没有这场艳遇。
魏妙果接了个电话,起身告辞。
钱晓伟把江琳喊进包厢,将一个手机塞到她手里,说:“琳子,我送给你的,号码都给你选好了,家里人要是有事,方便联系你。”
江琳死活不要,说:“钱记者,你帮我家那么大的忙,我都不晓得要怎么报答。这个东西,我真不能要,妙果姨知道了,会骂死我的。”
钱晓伟连哄带骗,忙乎了半天,江琳还是不肯要。他积攒了几个信封推掉了几场牌局,才咬牙买下这个音乐手机,本来想送到她的心坎里,谁知她一点也不领情。
“送你个手机怎么了,又不会吃了你。你爸爸明天是出院了,以后,还要不要我打招呼啊?”
他几乎有些气急败坏,止不住吼了几嗓子。
江琳一愣,不做声了,从钱晓伟手里接过手机。
钱晓伟马上拨号,江琳的手机响了。他指着屏幕说,这是我的号码,以后记得接我电话啊。
江琳嗯了一声,又木头一样杵在那里。
钱晓伟自觉没趣,灰头土脸地窜出包厢,突然又折回来,冲江琳嬉皮笑脸道,今天晚上我就打你电话。
江琳先是摇头,而后又点头。
晚上快八点,钱晓伟拨通江琳的手机,劈头就问:“琳子,下班没有?”
“是钱记者吧,琳子还在做事哩,她把手机交给我了,您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魏妙果的声音。
“也没什么事,她爸爸明天出院,我想喊她出去买点补品呢。”钱晓伟急中生智,从容应付过去。
魏妙果说:“钱记者真是有心人,行,我就让她下去等您。”
钱晓伟骑着摩托车,风驰电掣赶往江南迎宾馆,老远就看见江琳站在大门口,一颗心便狂跳不止,再一蹦就要蹿出喉咙。他猛吸了几口大气,才把不安分的心镇压下去。
到了近前,钱晓伟一把将江琳拉上后座。就像大姑娘上轿,江琳慌里慌张,手都不晓得该放哪里。“搂紧点,别摔下去。”钱晓伟牵过她的双手,箍在自己腰上,关切道。
摩托车突突突甩过屁股,掉头而去。
钱晓伟侧头问道,想看电影,还是唱歌?
江琳不置可否。
钱晓伟又问,要不去我家里?我有几百张摄影作品哩,想不想看看?
江琳还是一声不吭。
钱晓伟拧了一下油门,摩托车突然提速,江琳出于本能反应,紧紧搂住他的腰。钱晓伟冷不防又带了一个急刹,江琳一不留神,猛扑到他身上,两团软乎乎的东西,贴上了他的后背。
他心里说,还不错,货真价实的老面馒头。
这种技术含量不高的动作,钱晓伟已经玩得炉火纯青。他回过头说,琳子帮我看看,背上怎么长了两个包?
话音未落,两个包消失了。
到了楼下,钱晓伟又是费尽口舌,才把江琳带到家里。他将沙发上的脏衣服臭袜子扔到墙角,腾出一块地来,招呼江琳坐下。
钱晓伟从卧室拿来手提电脑,紧挨在江琳身边,一张张翻给她看,一只手很自然地搭在她肩上。江琳的脸涨得通红,推开钱晓伟的手,身子往旁边挪动。
他紧贴过去,一把抱住江琳,就势将她压倒在沙发上,舌头像一只拖把,在她嘴唇间扫来扫去。
江琳紧闭双唇,逃出钱晓伟嘴巴的封锁,低吟道:“不要这样,我有老公哩。”
全身烧得滚烫的钱晓伟哪里肯依,嘴巴又贴到江琳脸上,急促地低嚎:“琳子乖啊,你老公的活,我帮他干。”
钱晓伟心里总是装着别人老婆,唯独没有自己老婆。钱晓伟心里总是想帮助别人老公,唯独不需要别人出力。因为他的老婆,已经成了别人的老婆。
他伸出勤劳的双手,在助人为乐光辉思想的照耀下,已经解开江琳的裤头。江琳拼命挣扎着系上,钱晓伟千方百计排除干扰,又顽强地撕开她的防线。
不只是一双手在战斗,他的舌头积极响应号召,再次勇敢奔赴前线,狂扫着她用嘴唇构筑的工事。
在钱晓伟摧枯拉朽般的闪击中,江琳彻底丧失抵抗能力,瘫软在沙发上。她紧闭着双眼,慢慢打开唇齿之间的篱笆,偶尔还配合一下。
钱晓伟受到鼓舞,指头士气大振,越发肆意纵情,手到之处,江琳已是赤条条纤毫毕现。
大呼小叫。
寂静无声。
钱晓伟充分肯定了自己,第一枪就以10环的骄人战绩,向江琳汇报和献礼。“mi suo la mi suo la suo mi duo ruai ”,愉快的歌声满心飞。
他从江琳身上翻滚下来,左肩留下两排深深的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