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宴清把几人带到了他的办公室。
“趁着护士给娃娃洗澡,我们赶紧把伤口处理了。”
话音刚落,他就熟练地拿起李淑华的手消毒,上药,包扎。
等把俩人的手都弄好了,他才问温老三:“对温花,你有什么打算?”
温老三握紧了拳头,春妮生怕他又去砸墙,就挡在了他与墙面之间,好在这次他控制住了自己。
生气伤害自己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去把孙大财的手废了才好。春妮暗自嘀咕。
温老三运了运气才道:“我是不会让花儿再回孙家了。”他又看向李淑华,见她点了点头就又说道:“让她跟我一起住在我家好了。”
何宴清明白他说的我家指的就是李家。
“那就让他们离婚好了。不过,怕是不好离啊!当时如果不扯结婚证就好了。”李淑华忧心忡忡地道。
春妮倒是出了个主意:“不然你们报警好了,就说孙大财在妻子怀孕期间家暴。这样走司法程序,让法院判离。”
温老三有些犹豫,老百姓嘛,都怕警察,怕官。这很正常!
何宴清赞许地看了眼春妮,才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孙老二。不过此事还得老三你定主意。”
说完三人都看着温老三。
温老三最终还是决定报警。
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几人就出了门来到走廊。他们还得等小娃娃出来呢。
“哎哟!”是温老三的声音,心中的郁气闲散不少,放松了警惕。脚上的疼痛慢慢传自中枢,温老三坐在了地上,拉开裤腿一看,本就受伤的左脚雪上加霜,红肿一片,看起来更加严重了!
李淑华看到温老三的左脚,心疼得无以复加,嘴里不停骂着,眼泪扑簌簌往下流。
“狗日的孙老二,短命鬼,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断子绝孙,永不超生!”
春妮……原来你是这样的李淑华。
何宴清查看了温老三的伤势,对他道:“你这算二次受伤了,必须要好好养,不然就落下终身残疾了!等一下,你在我办公室休息一下,哪儿也不去,我去把老周喊过来帮你看看。”
老周是今天值班的骨科大夫。
“我先去报警。”温老三记挂着温花的事,并不愿意休息。
“打死你个犟头子!你就只晓得温花,咋就不考虑考虑你婆娘我!你就欺负我人好心善,我跟你说你要是残疾了我就把你撵出去。”李淑华嘴里放着狠话,转身却朝外跑去。
“淑华,你别走!”温老三想要去追。
“你别去。好好等着老周来!她啊!心疼你,去帮你报警去了。”
闻听此言,温老三才镇定下来,安心等着周医生。
派出所离医院不远,不到十分钟就来了人。
那邹姓警官径直去找了给温花做手术的医护人员了解情况。
等温花被推进了病房才知道三哥报警的事,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说:“哈哈,男人打女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村里天天有女人被打,怎么没人报警?怎么还可以报警?哈哈哈哈。”笑完又一阵大哭!
李淑华上前劝道:“温花,你别哭,你还在坐月子呢,还要不要眼睛了?你也别怕,你三哥还有我会给你讨回公道的,一定不放过那畜生。”
温花随即抱着李淑华哭了起来,这怨恨,这伤痛,一时半会儿怎么哭得完。
“让她哭出来吧!这样还好受些。”春妮眼泪也止不住了,何宴清悄悄递来一块手帕。她接了,小声低语:“温花也太可怜了!呜呜呜呜。”
一屋子女人连同刚出生的小娃娃都哭得稀里哗啦的。
直到给温花主刀的李医生进来才制止了这无尽的哭声。
“哎呀呀,别哭了,温花你还要不要眼睛了,快看看你闺女。还有你们,小声点啊,隔壁还有病人住着,大家都需要休息。”说完,她朝着温花走去,伸出了那双恶魔般的手按压温花的腹部。
“啊,好痛啊!”温花没哭了,就是叫痛。
剖腹产不算痛,术后按压伤口才算痛,经历过这一遭的产妇。应该都刻骨铭心吧!
春妮不忍直视,急忙转过了身。
等李医生出了病房,春妮才莫名松了口气。
何宴清好笑地看着春妮。被人这么大剌剌地看着,春妮脸一下子就红了。
好在李淑华带着邹警官进了房间,打破了这份尴尬。跟着的还有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官姓陈,她是来给温花旧伤拍照的。
把男同胞们赶出了病房,陈警察才走到温花面前,温柔的道:“温花,你别怕,我们就是给你身上的伤照个相,取个证。”
温花哭过一场已经好受多了,她知道要离开孙老二不容易,这好不容易有办法,她肯定要全力支持啊。她强忍羞意撩开了裤腿和上衣。
众人只见那上面布满淤青,皆气愤不已。
“啊!孙大财个畜生,竟把你打成这样。”李淑华想打死人的心都有了。
只见温花的小腿大腿手臂上,甚至背上,都有大大小小颜色深浅不一的淤青,触目惊心。
那陈警官从没见过如此惨状,深呼了口气,才对着淤青拍照。
等警察初步了解了情况离开的时候,都已经到了半夜。
李淑华两口子是要留在医院照顾温花的,春妮想回去,却又有点怕。
“医院前段时间给我分了个单间,你不然到我家住去,我在医院值班室睡一觉好了。”何宴清热情地邀请。
春妮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不决。
何宴清明白她的顾虑,这个时期还是比较讲究男女大防的。他笑着对春妮说:“别怕,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这句话换来春妮一个大瞪眼,他才接着道:“宴宁还在家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听到宴宁在家,春妮才没有继续反对。他们跟李淑华两口子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医院,朝医院后的建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