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族里听到消息,杨安章走在最前面,带来了十几个青壮。
“怎么回事,听说这里打起来了?”
何宴清狠狠踢了孙大财的屁股一下,就停了手。
秋果从屋里出来,抱着姐姐嚎啕大哭,春妮抱着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
冬临小朋友拿着根木柴跑了出来,狠狠瞪了眼二姐,好像怪她刚刚拦他一样。他转过头对着春妮一脸严肃,“大姐,你别怕,弟弟是男子汉,能保护你!”
春妮心里暖暖的,伸手抱起了冬临。
“说吧,怎么回事?”杨安章盯着孙大财眼露精光,又转头看向夏至,示意他先说。
春妮把冬临交给了秋果,带着人出了院子才道:“孙大财跑来我家要吃肉,我家哪里有肉吃。他不听,就要硬闯。幸亏何同志来了,不然我们姐弟还不知道受多少打呢!”
说完,春妮还红了眼睛,眼泪要掉不掉,看起来分外可怜。
好吧,春妮有装可怜的嫌疑。
春妮想法很简单,博取众人的同情,让族里人多照顾照顾自家三孤儿罢了。
围观众人哪还不知道孙大财的打算,皆鄙视地看着孙大财。
孙大财狡辩,“我只是想蹭饭吃而已。莫名其妙被打的不轻!我更可怜好不好!”
众人看不到孙大财面上的伤,一点儿都不同情他。
孙大财的大哥孙大富带着寡母到了,胡搅蛮缠一番。
“孙大财,如果你再跑到春妮家里撒野,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杨安章怎么不了解孙家德行,直接威胁道。
“你到底要怎么不客气了?我好好的幺儿,不过是喝了点酒要口水喝而已。怎么就是撒野了!不要以为你们杨氏门宗人多势众就欺负人。我孙家也不是吃素的。哼。”孙母能在男人死了后,撑起整个家,还是有些撒泼耍赖的本事在的。
一来就给这事定了性,又扯起孙家这块虎皮,想要跟杨家人讲道理。
虽然这只是歪理!
杨安章摇了摇头,目光灼灼看着孙母。
“孙大财孙大富做的好事,不要以为我们不知道。国家现在在严打,偷盗被抓判刑可判得不轻。”
杨安章明显意有所指。
孙家时不时就传出鸡肉的香味,别人不知,孙家的邻居唐二娘可知道得清清楚楚。
唐二娘作为狮子山村八卦圈子的中心人物,只要是她知道的事情,就等于是全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孙家可没那么多鸡给他家造。那鸡的来历就有些说不清了。
孙母见威胁不奏效,马上就换了路数。“我儿年纪轻轻,犯点小错也在所难免。再说了,我儿对各位乡亲父老也是有情有义的啊!”
是的,孙家两兄弟对本村的乡亲确实还算‘仁义’,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也并不偷本村人的鸡。
“哼,是啊,大财还没结婚,确实算小。只是孙大娘,小时偷针,大了偷金。娃娃还是要从小教起啊!”杨邦明挤开人群走了进来。
杨邦明的讽刺意味太过明显,不少围观群众噗嗤笑了起来。
“你!”孙大富嘴笨,指着杨邦明说不出话来。
“听说昨晚上孙老二还尿床呢!”
“我昨天还看到孙老二在门口玩蚂蚁呢!”
“……”
杨家人来了不少,你一句我一句怼着孙家兄弟说不出话来。
“当年大富老汉犯事的时候,你可是答应了的。事情过了十来年,你们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老队长一来就质问道。
大爷大娘及众多村人虎视眈眈看着孙家三人。有着孙母对当年的事不认账,他们就敢把孙家人撵出村子的架势!
孙母低下了头。
孙家兄弟脸色更是阴沉。
当年孙父犯事,村里人并不愿意跟杀人犯的亲属住一个村。
孙母可怜兮兮带着两儿子跪在晒坝苦苦哀求,并保证会好好教导孩子。还承诺如果孙家兄弟其中一人再犯事进监狱,就带着家人离开村子。
孙母的脸色变幻莫测,但也没再辩解一句。
老队长给他们敲醒了警钟,让他们不得不妥协。
杨安章见孙大财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便罚了他家二十斤谷子,警告他如果再犯就调去别的村子不要回来了,就罢了!就算揭过此事不提。
这段时间纠纷多得数不过来,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关起来。
毕竟二十斤谷子在灾荒年代,已经是不小的惩罚了。
孙母也知狮子山村的好,生怕被撵,这才消停。
杨安章决定从族里选出十来个青壮,日夜巡逻,避免这种事再次发生。他护不住整个村子,把族里人护好就行!
等人走了,何宴清就溜达到春妮旁边问:“今天有没有吓坏?”
春妮想着地窖,忙进院子,地窖上的石块早就盖好,桌子放在上面没有丝毫违和感,才彻底松了口气。
“哎,这世道,吃人啊!”春妮不由感叹出声,要是孙大财发现了地窖的秘密,那她家就永无宁日了。
哪有不偷腥的猫,那时候才是防不胜防啊!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啊!